第85章：Emp追踪，反转危机
装甲车残骸的铁皮还带着Emp爆炸后的灼烫，李信靠在车身上，右臂伤口的麻痒顺着血管往上爬，像有蚂蚁在骨头缝里打洞。他咬着牙掏出备用电池，往终端里一塞，屏幕滋滋闪了两下，终于亮起半残的信号日志。
“还在跳。”他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指腹点着屏幕上跳动的红点，“这群铁鸟把我们当信号塔了，每隔三十秒扫一次频。”
莫离盘腿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短剑斜插在地面，剑柄上的霜纹忽明忽暗。她指尖按着剑锷，喉结动了动——鸩毒还没清干净，每次运气都像吞了口碎玻璃。
“地底下有动静。”她突然睁眼，睫毛上沾着的草屑簌簌往下掉，“不是地震，是跟天上那群东西共振。就像……两个铃铛对着摇。”
小满蹲在装甲车底盘下面，小手正抠着块翘起的锈皮。她手里攥着那枚刻着“干将”的古币，币面烫得能煎鸡蛋，烫得她指尖发红也不撒手。
“它们飞过来的时候，念了半句‘落霞’。”小姑娘突然抬头，辫子上还缠着根干草，“调子不对，跟李信哥哥念的不一样，像跑调的山歌。”
李信心里“咯噔”一下。昨晚激活密码时，他念的《滕王阁序》第三段里就有“落霞与孤鹜齐飞”，难不成文心密钥被人篡改了？就像用假钥匙开了锁，结果把警报器给捅响了。
“所以这群无人机是来踩点的？”莫离嗤笑一声，拔剑出鞘，寒光扫过草叶，“还顺便给我们发了个追踪器？”
“不止踩点。”李信调出AR眼镜里的频谱图，图上的脉冲波形像条扭曲的蛇，“你看这峰值，跟我们昨晚释放的能量残迹几乎重合。他们是顺着Emp的味儿找来的——说难听点，咱们自己给自己点了盏灯笼。”
小满突然“呀”了一声，古币“当啷”掉在地上，滚到李信脚边。她捂着耳朵往后缩，小身子撞在车底盘上，发出“咚”的闷响。
“来了！好多！天上黑压压的！”
三人同时抬头。西北边的夜空像被撕破道口子，七八个黑点正破开云层往下冲，飞得比鹰隼还快，翅膀闪着青幽幽的光，一看就不是善茬。
李信迅速摸出检测仪，屏幕上的电磁信号瞬间爆表：“是血鹰的无人机！电磁特征跟上次‘熵’剑引发的Emp对上了，差值不到0.3赫兹！它们在扫描，想用我们的能量残迹定位文心共鸣点！”
莫离已经在地上划开五道剑痕，武脉的寒气顺着剑痕往土里钻，在三人周围织了层看不见的网。“我布个静音结界，把武脉波动压到最低。”她咬着牙，额角青筋跳了跳，“但撑不了太久，毒还在折腾。”
小满捡起古币，把它贴在车身上。锈皮被烫得“滋滋”响，竟慢慢显出些模糊的纹路。“它们听过《滕王阁序》的第三段，”小姑娘声音发颤，“但……是倒着念的。”
空气一下子僵住。倒着念的古文？这不是胡闹吗？可血鹰那帮人做事向来阴毒，绝不会干没用的事。
“他们在模拟我们的通感频率。”李信猛地反应过来，掌心的血纹突突直跳，“想骗地脉开门！就像学鸡叫偷鸡的黄鼠狼！”
莫离剑峰一转，五道剑痕突然合拢，在三人周围凝成层薄冰：“那就别让地脉听见。结界能挡低频，高频得靠你。”
“交给我。”李信摸出个巴掌大的防火墙模块，往终端上一插，键盘噼里啪啦响得像爆豆，“断网！谁也别想蹭我们的信号！”
就在这时，天上的无人机突然集体拐了个弯。它们原本都快冲到头顶了，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一把，齐刷刷掉转方向，朝着东北方的荒岭扎了过去，翅膀扇得飞快，连点犹豫都没有。
“跑了？”李信盯着屏幕，眼睛瞪得溜圆，“没扔炸弹没扫射，就看了两眼？”
莫离也收了剑，眉头拧成个疙瘩：“不对劲。血鹰不是会收手的人。”
“你们看这个！”李信突然放大AR眼镜的回放画面，手指点着其中一帧，“转向前0.1秒，天上闪过道蓝光！”
那蓝光快得像流星，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李信把光谱分析调出来，峰值赫然对应着“紫电青霜”四个字的音节波动——正是《滕王阁序》里描写兵器的句子。
“有人抢先一步，念了这句。”李信的声音有点干，“把无人机引走了。”
莫离的剑“噌”地又出鞘了：“是援兵还是陷阱？”
“陷阱的话，没必要把无人机引走。”李信摇头，“直接炸了我们更省事。”他蹲下身，捡起小满掉的那枚古币，币面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但谁会知道我们在这儿？还能精准触发这个频率？”
小满突然指着东北方的草丛：“风里有味道，紫色的，甜甜的，像野葡萄。”
李信和莫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紫色的味道？这丫头的寻脉能力又升级了？
“除了我们三个，没人能同时激活血纹、武脉和历史记忆。”李信捏着古币站起身，指节泛白，“除非……有人复制了我们的组合模式。就像……仿造的钥匙。”
营地里一下子静得可怕。风吹过草叶的声音都听得见，远处的虫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连空气都像凝固了似的。
李信突然打了个手势，莫离立刻举剑护在他身侧，小满也握紧了铁勺。终端屏幕上，一条新的警告弹了出来，红得刺眼：
【侦测到低频共振，来源：地下七米，强度持续上升中】
“地下有东西。”李信压低声音，血纹在掌心烫得厉害，这次不是排斥，是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在往上爬。”
莫离的剑开始嗡嗡作响，剑身上凝出层白霜：“不是活物，没有心跳，但有能量波动，跟血鹰的傀儡有点像，又不太一样。”
小满突然往前迈了两步，小手按在地上。她闭着眼，眉头皱成个小包子，过了会儿才睁眼，声音透着股奇怪的清亮：
“它醒了。”
“什么醒了？”李信追问。
小姑娘摇摇头，手指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不知道。但它说……等我们很久了。”
李信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等他们？这地下到底藏着什么？是血鹰的后手，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突然想起第84章里，那个自爆的黑影最后说的话——“他想引你们去归墟”。归墟和这地下的东西有关系吗？
“不能坐以待毙。”莫离突然开口，剑峰指向东北方，“无人机被引到那边去了，不管是谁干的，现在是个机会。我们得弄清楚，地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信点头，把终端塞回背包：“我去看看低频共振的源头，你俩在这儿警戒。记住，不管谁来，先别暴露文心之力。”
“我跟你去。”莫离把剑往背上一插，“你毒还没清，单独行动太危险。小满在这儿更合适，她的寻脉能提前预警。”
小满立刻点头，小手把铁勺握得更紧了：“我守着！谁来我都能听见！”
李信没再反对。他掏出块解毒膏往右臂伤口上抹，刺痛让他清醒了不少。莫离已经先一步钻进草丛，剑穗在夜色里划出道淡淡的蓝线。
两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小满突然在后面喊：“李信哥哥！古币发烫了！”
李信回头，就见小姑娘手里的古币正泛着红光，像块烧红的烙铁。红光里隐约有字在闪，定睛一看，竟是“归墟”二字。
他心里猛地一沉。看来，这地下的东西，和归墟脱不了干系。
草丛里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莫离走在前面，脚步轻得像猫，武脉的寒气在周围织成层屏障，连虫鸣都绕着走。
“低频共振的源头在正前方三十米。”她突然停步，指着一片凹下去的洼地，“那地方的草不对劲，长得太密，像有人特意种的。”
李信拨开草叶往前凑，果然看见片碗口大的洼地，里面的草绿油油的，跟周围枯黄的颜色格格不入。他掏出检测仪往洼地一放，屏幕上的波形瞬间变成条直线，发出刺耳的警报。
“就在这下面。”他压低声音，“能量波动很稳定，不像是攻击性的。”
莫离已经拔出剑，剑尖贴着地面划了圈：“挖开看看。”
李信刚要动手，洼地突然“咕嘟”冒了个泡，绿油油的草叶瞬间枯黄，露出下面黑黢黢的泥土。泥土里钻出根银白色的线，像条小蛇似的往李信手上缠。
“小心！”莫离一剑劈过去，银线却灵活地躲开，反而更快地缠上李信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里钻，李信刚想甩开，掌心的血纹突然爆发出红光，银线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缩了回去，钻进泥土里不见了。
洼地“咔嚓”裂开道缝，里面透出淡淡的蓝光，跟刚才天上闪过的一模一样。
“这是……”李信蹲下身，往裂缝里看，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只能看见蓝光在慢慢往上涌。
莫离突然拽了他一把：“别动！那光有问题！”
蓝光接触到空气，竟开始凝结成字，一个个悬浮在半空，正是《滕王阁序》里的句子，只是顺序全乱了，还缺了“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那句。
“是有人在下面念古文。”李信恍然大悟，“就是这个人引走了无人机！他用的是不完整的版本，只能骗骗那些伪制的铁鸟！”
莫离的剑突然指向裂缝深处：“有脚步声！不止一个！”
裂缝里的蓝光突然熄灭，洼地重新被枯黄的草叶覆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检测仪上的低频共振信号也跟着消失了，屏幕恢复一片漆黑。
“跑了？”李信皱眉，这伙人来得蹊跷，走得也蹊跷。
莫离却摇头，剑峰微微颤抖：“不是跑了，是藏起来了。就在附近。”
两人立刻背靠背站好，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草丛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可李信的血纹一直在发烫，提醒着他危险就在附近。
就在这时，营地方向突然传来小满的喊声：“李信哥哥！莫离姐姐！古币又亮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回跑。刚钻出草丛，就看见小满正举着古币，币面上的红光映得她小脸通红。而在她面前，站着个穿灰袍的女人，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手里握着块跟小满手里一模一样的古币。
“你是谁？”莫离拔剑出鞘，寒光直指灰袍女人。
女人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张清秀的脸，左眉上有道浅浅的疤痕。她举起手里的古币，声音清脆如铃：
“我是来送钥匙的。”她的古币和小满手里的突然同时亮起，红光交织在一起，在空中拼出半张残缺的地图，“完整的归墟阵眼图，需要两块古币才能拼全。”
李信心里一动：“你是守墟人？”
女人点头，又摇头：“曾经是。现在，是来阻止血鹰的。”她指了指天上，“那些无人机只是前哨，血鹰的主力已经快到归墟了。他想用人血献祭，激活伪史怨念。”
莫离的剑没放下：“我们凭什么信你？”
女人从怀里掏出卷竹简，扔给李信：“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李信展开竹简，上面的字迹跟雷焕手札上的分毫不差，末尾还画着个小小的剑形标记——那是莫离祖母的私印。
“是真的。”莫离收了剑，语气缓和下来，“这是我家守炉人的印记，除了铸魂院嫡系，没人能仿。”
女人松了口气：“血鹰篡改了《剑邑赋》，把归墟的入口坐标换了。你们要是按手札上的走，只会掉进他设的陷阱。”她指着古币拼出的地图，“真正的入口在这里，需要三个人的文心之力才能打开——你的血纹，她的寻脉，还有这位姑娘的武脉。”
李信突然想起第84章里，那个黑影说的“归墟是真史伪史之界”。难道血鹰的真正目的，是想让伪史覆盖真史？
“我们得赶紧走。”女人把古币递给小满，“血鹰的无人机群只是被引开，很快会回来。归墟那边，他已经开始准备献祭了。”
小满把两块古币合在一起，红光更盛，地图上的路线变得清晰起来，直指东北方的荒岭——正是无人机飞去的方向。
“原来如此。”李信握紧赤霄真图，“他故意让无人机引我们去错误的入口，自己却在真正的入口那边准备献祭。”
莫离剑已归鞘，正用布擦拭剑峰：“那还等什么？去归墟。”
灰袍女人却拦住他们：“等等。归墟里面有血池，是镇戾气用的，现在估计已经被血鹰污染了。你们的鸩毒还没清，进去会被戾气反噬。”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解鸩毒的药，虽然不能根治，但能压着戾气。”
李信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清苦的药味直冲鼻腔，血纹竟平静了不少。
“多谢。”
“不客气。”女人笑了笑，左眉的疤痕也跟着动了动，“我叫青禾。守墟人的使命，就是守护归墟。”
四人刚要动身，天上突然传来“嗡”的一声闷响。七架无人机去而复返，这次飞得更低，翅膀下的炸弹闪着红光，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看来它们发现被骗了。”青禾从背上解下把长弓，弓弦上搭着三支银箭，“我来对付它们，你们先走。真正的入口在荒岭深处的溶洞里，用古币就能打开。”
李信点头：“小心。”
莫离拽着小满，李信紧随其后，三人迅速钻进东北方的草丛。身后传来银箭破空的声音和无人机的爆炸声，青禾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周围的草越来越密，渐渐变成了低矮的灌木。小满突然停下脚步，举着古币往前指：“就在前面！有水流声！”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眼前出现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石头上刻着跟古币一样的纹路。洞里面传来“滴答”的水声，还有隐约的青铜摩擦声。
“是这里了。”李信把古币按在洞口的凹槽里，掌心血纹的红光顺着纹路蔓延，“准备好，进去之后，可能会遇到血鹰的人。”
莫离已经拔出剑，寒气在周围凝成白雾：“正好，省得找了。”
小满把铁勺别在腰上，小手紧紧抓住李信的衣角：“我不怕。”
李信笑了笑，用力一推。洞口的石门“咔嚓”作响，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黑暗中，隐约有无数双眼睛在闪烁，像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石门彻底洞开的瞬间，一股混着铁锈与墨香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鼻尖发麻。李信举着荧光棒往里探，光柱劈开黑暗，照见甬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凿痕，深浅不一，像是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边缘还凝着暗红的结晶，看着像干涸的血。
“这些痕迹……”莫离伸手摸了摸最近的凿痕，指尖蹭下点粉末，在荧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是鸩毒腐蚀的。有人在这里挣扎过，而且不止一个。”
小满突然拽住李信的衣角，铁勺在她掌心转得飞快：“里面有好多声音在哭，像被关了很久的小兽。”她往李信身后缩了缩，“还有金属在响，咔哒咔哒的，跟鸦卫的机械臂一样。”
李信握紧古币，血纹的红光在掌心明明灭灭：“血鹰肯定带了傀儡进来。小心点，别碰岩壁，鸩毒可能还没散尽。”
三人鱼贯而入，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只留下道细缝透进微光，像只窥视的眼睛。甬道比想象中更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头顶垂着的钟乳石滴着水，砸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咚、咚”的声响，在空旷的甬道里格外刺耳。
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突然开阔起来，竟是个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立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鼎口冒着淡淡的黑烟，闻着有股烧焦的味道。鼎周围散落着几具骸骨，骨头缝里还嵌着青铜碎片，看样式正是鸦卫的盔甲。
“是血鹰的人。”莫离踢开块骸骨，露出下面压着的半截机械臂，“死了没多久，骨头还没彻底氧化。”
李信蹲下身检查青铜鼎，鼎壁上刻着扭曲的符文，跟藏钥窟里被篡改的符文一模一样。他用荧光棒照向鼎内，里面堆满了黑色的灰烬，扒开灰烬，竟露出几片未烧尽的竹简。
“是雷焕手札的残片。”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片，竹简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出“归墟戾气，需三脉镇压”几个字，“血鹰烧了手札，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
小满突然指着石室角落：“那里有光！”
角落的阴影里，果然有团微弱的蓝光在闪烁，像颗埋在土里的星星。三人走过去，发现蓝光来自块嵌在墙里的水晶，水晶里裹着个小小的人影，看不清样貌，只能看见她穿着件白大褂，手里抱着个襁褓。
“是林岚阿姨！”小满突然喊道，铁勺“当啷”掉在地上，“她怀里的是……是李信哥哥！”
李信的心脏猛地一缩。水晶里的人影，确实跟记忆中母亲的模样重合。他伸手去碰水晶，指尖刚碰到表面，水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无数画面像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
白大褂、通风管道、血红色的“739”编号、母亲把玉佩塞进他襁褓时含泪的眼神……还有最后那句被爆炸声淹没的话：“阿信，记住，归墟的钥匙不是古币，是‘选择’……”
“李信！”莫离一把拽住他，“你醒醒！”
李信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血纹烫得像块烙铁。水晶里的蓝光已经散去，恢复成黯淡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在告诉我什么。”他喘着气，声音发颤，“母亲早就知道归墟的秘密，她把真相藏在了水晶里。”
莫离捡起地上的铁勺递给小满：“血鹰烧了手札，却没发现这块水晶，说明他也不知道林岚留下了后手。”她看向石室另一侧的暗门，“看来这才是通往归墟的真正通道。”
暗门上没有锁，只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两块合在一起的古币。李信把古币嵌进去，红光与暗门上的符文瞬间呼应，符文像活过来似的，顺着门壁游走，最后在门中央组成个完整的星图。
“轰隆——”
暗门缓缓升起，露出后面更深的黑暗，隐约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条地下河在流淌。
“里面就是归墟了。”李信深吸一口气，掌心的血纹前所未有地明亮，“血鹰应该就在里面。”
莫离的“熵”剑已经出鞘，寒气在黑暗中凝成白雾：“进去之后，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信。戾气会模仿人心底的执念，容易让人走火入魔。”
小满把铁勺重新握紧，小脸绷得紧紧的：“我不怕，铁勺说能分辨真假。”
三人走进暗门，身后的石门再次合拢，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微光。甬道两侧的岩壁渐渐变得湿润，长满了滑腻的苔藓，脚下的路也开始往下倾斜，水声越来越清晰。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水域，水面泛着淡淡的白光，像铺了层碎银子。水域中央有座小岛，岛上立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刻着“归墟”两个大字，字体苍劲，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
“那就是归墟的核心？”李信指着小岛，荧光棒的光芒在水面上折射出晃动的光斑。
莫离突然指向水面下：“有东西在游！”
水面下，无数黑影正在游动，速度极快，撞得水面泛起圈圈涟漪。仔细一看，那些黑影竟是被戾气附身的傀儡，它们的眼睛泛着红光，机械臂在水里划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是血鹰的傀儡大军。”李信握紧赤霄真图，“他想用这些东西拦住我们。”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炸开，十几只傀儡从水里跃出，朝着三人扑来。它们的机械臂上还缠着水草，身上的鸩毒在白光下泛着紫光，看着触目惊心。
“小满，定位石碑！”莫离挥剑迎上，“熵”剑的寒气瞬间冻结了两只傀儡的关节，“我来挡住它们！”
“石碑下面有个洞口！”小满的铁勺指向小岛中央，“里面有很强的能量波动，是血鹰！”
李信展开赤霄真图，掌心血纹的红光注入图谱，文字瞬间亮起，在三人周围形成道金色的屏障。傀儡撞在屏障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却怎么也闯不进来。
“跟我来！”他拽着小满，踩着水面上的石墩往小岛冲去。莫离紧随其后，剑峰所过之处，傀儡纷纷被冻成冰块，坠入水中。
登上小岛，才发现石碑后面果然有个洞口，洞口周围刻满了献祭用的符文，地上还躺着几具新鲜的尸体，都是穿着鸦卫制服的人，胸口插着青铜匕首——是被血鹰灭口的。
“他已经开始献祭了。”李信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些人都是祭品。”
洞口里传来血鹰疯狂的笑声，夹杂着诡异的吟唱声：“归墟之门，以血为钥！伪史降临，真史当灭！”
三人冲进洞口，里面是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正是之前在藏钥窟见过的739实验体。血鹰站在石台上，手里举着把青铜匕首，正要刺向少年的心脏。
“住手！”李信大喊着冲过去，红光直射血鹰。
血鹰转过身，兜帽滑落，露出张与李信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他的左眼是只机械义眼，闪着红光：“李信，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信的血纹剧烈发烫，看着石台上的少年，突然明白了，“你想用他的血激活归墟戾气，篡改真史！”
“没错！”血鹰狂笑，“739实验体的血液里流淌着文心与戾气的混合体，是打开归墟的最好钥匙！只要献祭了他，我就能控制所有戾气，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伪史的天下！到时候，没人再记得铸魂院的背叛，没人再记得739实验的惨剧！”
“你错了！”李信的红光越来越盛，“真史不是靠篡改就能抹去的，就像记忆不是靠遗忘就能消失的！母亲早就告诉过我，归墟的钥匙不是血，是‘选择’——选择守护真史，还是沉沦伪史！”
他猛地抬手，掌心的血纹化作道红光，射向石台上的少年。红光钻进少年体内，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丝清明，对着血鹰大喊：“别信他！他在利用你！”
血鹰脸色骤变：“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举着匕首就朝少年刺去。
莫离的“熵”剑及时赶到，挡住了匕首。寒气瞬间蔓延到血鹰的手臂，冻得他惨叫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你的对手是我。”莫离的眼神冷得像霜，“当年你杀我祖母，这笔账，该算了。”
小满突然举起铁勺，勺柄的银光直射血鹰的机械眼：“他的弱点在眼睛！那是控制戾气的装置！”
血鹰捂住眼睛后退，机械眼里冒出黑烟：“一群小鬼！找死！”他猛地拍向石台上的机关，溶洞顶部突然落下无数巨石，朝着三人砸来。
“小心！”李信将小满护在怀里，红光爆发，硬生生顶住落下的巨石。莫离趁机挥剑，斩断了血鹰的机械臂。
血鹰惨叫着倒地，看着自己断掉的手臂，眼中充满了疯狂：“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他突然扑向石台上的机关，想彻底引爆归墟的戾气。
就在这时，石台上的少年突然坐起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了血鹰的腿：“别……别毁了这里……”
血鹰被绊了一下，李信趁机冲上前，红光直刺他的心脏。血鹰的身体在空中顿了顿，然后缓缓倒下，机械义眼的红光渐渐熄灭。
溶洞停止了晃动，戾气像潮水般退去。石台上的少年看着李信，露出个虚弱的笑容：“谢谢你……我终于……自由了……”说完，他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李信看着少年消失的地方，心里五味杂陈。莫离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束了。”
小满捡起地上的青铜匕首，匕首上刻着“铸魂院”三个字：“这些东西，都该被封印起来。”
三人走出溶洞，发现归墟的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些被戾气附身的傀儡都沉入了水底，不再动弹。阳光透过溶洞顶部的缝隙照进来，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暖而明亮。
“我们该回去了。”李信看着阳光，掌心的血纹微微发烫，却不再是刺痛，而是种温暖的悸动。
莫离点头，剑峰上的寒气渐渐散去：“沈青师父还在等我们汇报。”
小满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铁勺在她手里转着圈：“回去之后，我要吃三碗米饭！还要看李信哥哥练血纹！”
李信和莫离相视一笑，跟了上去。归墟的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将所有的黑暗与戾气都锁在了里面。
外面的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