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最后买回来的东西杂七杂八的,有衣服,有袜子,还有几块电子表,他身上一共就装了几百块,每样都买不了太多。
衣服是从地摊上拿的,摊子上衣服款式多,他是看不出来什么款式受欢迎的。但是这么多天看下来,他知道地摊上除了零售,大头收入来自周边村镇来进货的人。
陈扬就买了那些来进货的人进的最多的款式,有毛衣有外套,而且都是女款。
不过电子表陈扬没有从摊子上拿,他是从一家有店面的店里拿的,他怕摊子上的有什么问题,有店面至少是准备长期做生意的,质量应该好一些。
袜子是之前魏延大舅子进回去的那种,他跟田五已经卖过了,非常好卖。进袜子是用来分担风险的,如果衣服和表都卖不出去,至少这一趟不会赔。
陈扬就背着这一包东西回到了豫州。
一打开镇上房子的门,陈扬就吓了一跳,院子里杂乱不堪,那些废铁废铜像是破烂一样堆成了一座小山,上面还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田五就睡在偏房里,听见门响的声音,马上大喝一声:“谁?”声音里满是戒备,说话间就掀帘子出来了。
陈扬扛着包裹往里走:“小五,是我。”
田五已经出来了,看到陈扬三两步上前把他肩膀上的包裹接下来说:“哥,你终于回来了。”
田五胡子拉碴的,人瘦了一大圈,但是精神看着不错。
陈扬什么也没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了,但是最近我们还要忙活一阵子。”
田五摇摇头说:“哥,你不知道,我现在回村有多风光,我爹娘也叫我好好干呢。”
陈扬点点头,潦草跟田五吃了一顿,就跑去魏延家里把他叫出来了,三个大男人一起去了付连生家里。
付连生工资高,家里也没有别人,没什么负担,也不用考虑给谁攒钱,所以虽然现在外面冰天雪地,但是他的屋子里烧着炉子,暖暖和和的。
四个人就围着炉子,魏延还从家里拿了花生瓜子,大家边吃边说。
陈扬指着地上的一包东西:“这些就是我从羊城背回来的,现在那边大变样,跟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
陈扬语气有些唏嘘,从宣布开放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但是他回来豫州这一路上,没有看到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跟以前还是一样。
魏延:“咱们这里交通不方便,消息传的也慢,有收音机的不多,虽说是广播了这个消息,但是没什么人敢出头。”
田五:“附近我都已经跑遍了,能收回来的废铁都收回来了,要是想要更多,要不就是去更远的地方,要不就是找其他方法。”
付连生喝着水听几个小辈说话,插了一句:“机器的事情没什么问题,只要这边说要,厂子里随时都现成。”
陈扬看看大家,把想法说出来:“师父,老魏,小五,我想把这一包东西卖一卖,利润不错的话,先趁着还没有人开始干,我们是不是多跑几趟羊城?
还有,我在那边打听到,他们的厂子现在是按件计工资,我们之后卖零件,是不是也可以参考这个思路?”
魏延看着那包袜子,马上就点头同意,这东西有多好卖他是知道的,要不是之前严,他都想去倒卖。
现在倒是放开能倒卖了,但是他的本钱大部分都投到这个还没影的厂子里了,现在只能跟着陈扬干。
所以听到陈扬说还要去羊城,他第一个同意。
田五还是那句话,“哥,我听你的。”要不是陈扬肯带他,现在他还在陈庄刨地呢。哪能两年的功夫,就挣到了能起一座房子的钱,还有剩余。
付连生摆摆手说:“你们年轻人自己安排,需要我做什么跟我说就行。”
陈扬的提议没有遭受任何阻挠,顺顺利利所有人都通过了,这也是陈扬年前最清闲的半天。
这个会结束之后,陈扬田五魏延三个人,把东西一分,三个人走街串巷开始卖货。
陈扬本来以为田五和魏延都比他有经验,应该比他卖的快,他没想到的是,一天不到他就都卖完了,田五和魏延还剩将近一半。
第二天他就跟着两个人跟了半天,发现问题在哪了,这两个人还像之前一样,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看出来。
反观陈扬,不知道他是在沪市胆子变大的,还是在羊城待了几天胆子变大了。他是直接蹲到食品厂门口,挂了个牌子,写明了要卖从羊城来的货。
食品厂是镇上非常富裕的一个厂,最关键的是,里面的女工占比很高,他的衣服又都是女款,所以他直接来了食品厂。
陈扬拿回来的东西本来也没多少,三个人一分,就更少了,所以那些衣服袜子基本第一批工人出来他就卖完了,电子表也有人买,但是没有袜子衣服卖的快,陈扬转道去了机修厂家属院,从家属院出来他手上就空了。
看见田五和魏延还在遮掩之后,陈扬直接拉着他们到了食品厂门口,还是昨天他站的地方,立牌子卖货,他们剩的一半今天也处理了。
两天下来,陈扬本来几百块的货,翻了一番,直逼两千块。
田五数完这笔钱,手都直打哆嗦,两天,这么多钱!
陈扬反而没什么感觉,这离他的目标太远了,他只是淡淡地说:“明天还在这里集合,我们去羊城,我带着你们走这一趟,之后我就得留在镇上忙我们开厂的事情,你们就自己去羊城。这个寒假,能挣多少挣多少,等我开学,那时侯你们就要忙活厂里的事了。”
魏延没有意见,回家准备了。
田五陪着陈扬回村里,陈扬回来两天,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看奶奶。
路上田五问陈扬:“扬哥,倒卖这么赚钱,我们为什么不一直做啊?开厂子投资太大了。”
陈扬只说:“倒卖现在好做,是因为大家没反应过来,再过几个月,至多一年,就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