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夜色下,一位完全称得上惊艳的粉发女子亭亭玉立于山坡之上。
她内着白色贴身内衣“肌襦袢”,外穿白色露肩“白衣”,下身是简化为短裙的“绯袴”,搭配白色长筒袜。
腰间系着类似“注连绳”的装饰,挂着带有“纸垂”的纸条,外面还悬着一个狐妖面具。
此外,女子围着一条紫色围巾,臂甲呈深蓝色。
“哇!景舟,你确定没认错吗?对方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
还赖在雷电芽衣怀中的景舟实在很想给这个白毛团子来上一记脑瓜崩。
好坏是由长相决定的吗?
虽然严格来说,对方无论表面还是内里,都是个苦命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此刻处于对立阵营——当然,前提是接下来的和谈能够成功。
雷电芽衣望着那身标志性衣着的女子,眼神中似有雷弧闪过。
她能感受到身旁男孩的虚弱,而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争夺眼前的目标,既然如此,她愿意为其付出一切!
“芽衣,麻烦扶我起来。”
黑发女孩动作温柔,仿佛在抚摸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终于,在身旁女孩的搀扶下,景舟勉强撑起身子。
此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渴求,却又及时压回心底。
来吧。
最后一步。
他只希望,如果可以,先上车再补票也行,反正他也并不介意。
“雷电芽衣,琪亚娜,布洛妮娅,我恳请你们,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都请站在我身边。
我保证,一切落定后会向你们解释清楚,这是我唯一的恳求。”
搀扶着他的黑发女孩依旧温婉笑着,只是用更稳的动作将他托得更高,以此表达决心。
琪亚娜则把准备好的棒球棒扛在肩头,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肯定信你。”
布洛妮娅仔细打量着景舟,认真道:“布洛妮娅没有意见。”
“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景舟嘴角带着挣扎的笑意。这些向往美好的女孩越是信任他,他越觉得自己污浊不堪。
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那沉睡了五百年、从沉眠中苏醒的八重樱,看着自己如今的身体,有些不敢置信——她好像已经死了才对。
望着这双小手,谁能想到,就是这双手,亲手解决了整个村子的亲朋好友。
远处的脚步声让他回过神,抬头便见四人逐渐靠近。
“卡莲?”
巫女小姐一时失神,因那标志性的白色长发和几分熟悉的面容。
但她很快清醒,记忆中的卡莲并非这般模样,更丰腴些,而且对方似乎过于灵动了。
“你好,八重樱小姐。欢迎来到五百年后的世界。”
景舟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身处崩坏能最浓郁的区域,他能清晰感觉到脖子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他还能撑多久?
一晚?一小时?或许只有十分钟?
痛苦如浪潮般前赴后继,冲击着他最后的防线,大脑被疼得有些神志不清。
景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推开身旁还想搀扶的雷电芽衣。
女孩错愕的目光中,他回头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同时给所有人比了个原地待命的手势。
没必要了。
就算对方不动手,他也走不出这里了。
要么成功,要么完蛋。
“这位先生,你的身体好像有些……”八重樱开口,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景舟无奈笑了笑:“还要假装吗?铃?难道你不想再去见见你的姐姐吗?”
原本眉眼温和的八重樱瞬间变色,那张如烟花般绚烂的脸颊,陡然狰狞如恶鬼。
洁白的粉臂猛地掐住眼前人的喉咙,以连她自己都惊讶的轻松,将其高高提起!
算上那对狭长的狐耳,身高一米九四的八重樱,比一米七二的雷电芽衣还要高挺。
“住手!!”
琪亚娜和雷电芽衣各自举着棒球棒与长刀想要上前,身后的布洛尼亚已展开重装小兔,能量炮对准目标。可此刻两人几乎零距离接触,一旦开炮,极可能误伤脆弱的景舟!
然而,景舟却做了个让在场所有人意外的动作。
他用尽最后力气抬起右手,不是挣扎,而是朝身后摆了摆,示意他们别动。
“铃,五百年的事都结束了。那些害你、恨你、讨厌你的人都已经死了,你没必要再憎恨了。”
景舟能感觉到对方掐着自己喉咙的手松了些许,趁机将最后几句话吐了出来。
他似乎真的快死了,此刻的精神也难以凝聚,只有当他将话说出去之时,他才发现,自己貌似跟某个谈崩专家有的一比。
也正因这片刻的松动,景舟整个人被狠狠抛飞出去。
“开什么玩笑!?别以为知道点过去,就可以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八重樱或者说“铃”半哭半怒地嘶吼,粉发如触电般炸开。
“五万年的黑暗与孤寂,怎么可能凭三言两语就放下!!”
景舟顺着坡度较缓的山坡滚落,翻滚了数圈后,勉强支起身子,让自己脑袋朝天。
他看着伤口渗出的红紫色血液,恍惚间竟不知感觉疼痛了。
“你这家伙!!景舟明明在劝你和解,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雷电芽衣第一时间冲过去,将景舟托起护在怀中,满脸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她们不明白什么“五万年的事”,但听得清景舟说的全是劝对方放下的话。
“放下?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下!!”八重樱嘶吼着,眼中杀意毕现,“我会杀光你们所有人,然后彻底摧毁这个世界!!”
这一刻,宣战的誓言响彻夜空。布洛尼亚身后的无数火炮疯狂弹射,弹幕如天女散花般铺向目标;
被怒火点燃的琪亚娜也扛起棒球棍,径直冲了上去。
既然语言无法感化,那就用最直接的争斗,来结束这一切吧!!
……
看着布洛妮娅随身携带的监控摄像头,可可利亚一阵揪心,虽然她提前就跟自己的女儿说过,如果事不可为,先走为妙,大不了回头再来舔包。
但毕竟还没到最后一刻,她依然是紧张的盯着战场。
而这时,一段不明信号直接黑进了她的耳机,一声机械的夹杂音在其耳边响起。
“可可利亚,你说的那个意外发现在哪?我们已经到了。”
“安静点,灰蛇!我这边正忙,你等会!”
电话的另一头,黑夜中,举着一把小伞的机械身躯疑惑的看一下那崩坏源周围浓郁的方向。
这个可可利亚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