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布洛妮娅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脚，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那双蓝色瞳孔里同样写满茫然，却又带着一种对真相的不确定。
但对布洛妮娅而言，可可利亚这番话不啻于晴天霹雳，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可如果顺着可可利亚说的这条线索推演下去，一切竟都有可能成立！
2000年，第二次崩坏发生的时间；自己出生的时间；还有出生的地点……所有细节巧合得让她心头发颤。
布洛妮娅强撑着稳住精神，小脸却已忍不住抽噎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曾经无比渴望的情感，此刻正像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巧？
明明看到琪亚娜和雷电芽衣向她们的父亲哭诉委屈时，她已经告诉自己，一切都可以放下了，反正自己本就是个孤儿……
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让她知道这些？
可可利亚带着一丝近乎满足的目光俯视着下方，与此同时，高处还站着一个蓝发身影，她手持双枪，如雕塑般静静伫立——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下面正搀扶着布洛妮娅的白毛团子。
那身影像极了小时候的琪亚娜。
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相似的女孩，会是第二律者的素体？
琪亚娜看着崩溃跪地的布洛妮娅，想上前搀扶，却被布洛妮娅一把打开。
“对，布洛妮娅，你和她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你们从出生起就隔着一道厚厚的壁垒！”
可可利亚还在试图将她最骄傲的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回到妈妈这里来，把她拿下，至少，你还有孤儿院的大家啊，多想想希儿。”
“你这个坏女人！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第二律者、空之律者……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跟布洛妮娅有什么关系？”
琪亚娜忍不住喊道，她虽然不善言辞，却也听得出可可利亚话语里的恶意，再看布洛妮娅痛苦的样子，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可可利亚瞥了一眼理直气壮的琪亚娜，心中不免嘲讽：哈，是无法接受吗？
毕竟任谁得知自己是被刻意培养出来的“容器”，都可能崩溃吧。
毕竟，一位正常的女武神怎么可能不了解，那场曾让天命折戟沉沙的第二次崩坏？
但琪亚娜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清楚，如果再让可可利亚说下去，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布洛妮娅这个朋友。
所以她动了！
此刻仍穿着白练装甲的琪亚娜双手持枪，一记鞭腿踹飞面前的泰坦机甲，随即向着可可利亚的方向急速突进——
无论如何，先抓住这个女人再说！
可刚踹飞两台泰坦，一个身影突然摔落在她面前。
那人留着蓝色高马尾，面容尚显年轻，碧蓝色的瞳孔里却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压抑与怨恨。
“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吗？”对方冷笑着说。
琪亚娜确实恼羞成怒，但并非因为被说中什么，而是对方的出现阻碍了自己。
对方突然挥出一锤，紧接着一记边腿踹向她的胸口，将她整个人踢飞出去。
但对方并未追击，只是傲然站在原地，质问道：“为什么？第二律者！你一定要顶着塞西莉亚大人女儿的脸出现？你就这么喜欢伤害塞西莉亚大人吗？”
“塞西莉亚……妈妈？！”
琪亚娜听到这个名字，猛地一怔。
她当然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可对方口中的“第二律者”“伤害妈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要如此恶心地剽窃吗？”对方将枪支上膛，眼神冰冷，“你就没想过，真正的琪亚娜要是知道这一切，会有多伤心吗？”
说着，对方瞬间欺身而上，双枪左右开弓，火力密集得让琪亚娜只能抱头鼠窜。
尽管两人同样使用双枪，可论身体素质与枪法熟练度，琪亚娜明显比不上这位A级女武神前辈——
哪怕她的卡斯兰娜枪斗术已炉火纯青。
时雨绮罗看着琪亚娜眼中那股不屈的坚韧与纯粹，心中竟掠过一丝恍惚。
那是一种她曾经也有过，却早已被现实磨平的眼神。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她有些挣扎的忍不住追问。
琪亚娜竭力支起身子，擦掉嘴角的血迹，倔强地回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雨绮罗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一边摇着头。
“那我就告诉你！你究竟是什么！”
……
与此同时，世界蛇基地。
“你不能出去。”
灰蛇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机械身躯，牢牢挡在黑发少女面前。
哪怕对方的双手已浮现出崩坏兽化的痕迹，脚下布满了灰色机器人的残骸，他依然寸步不让。
“放我出去！我要找景舟！”浅仓深雪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脸上因情绪波动而浮现出数条纹路，既带着别样的野性，又透着急不可耐。
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身处一处实验基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个戴狐狸面具的女人拽去做了全身检查，之后被丢了件简单的紧身衣。
直到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变回人类形态了，还能说话了！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等的？她要去找景舟，告诉他这段时间自己有多委屈、多害怕，她只想再见见他。
可眼前这该死的机器人却像座山似的挡着，拆了一个，又冒出来两个；拆了两个，又涌出来四个……没完没了！
灰蛇红色的机械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无奈。
说真的，他真想直接切换成帝王级崩坏兽形态，把眼前这丫头暴打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曾答应过景舟，要以礼相待，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劝解，等她打累了再谈。
“你现在出去，帮不了他任何忙。”
灰蛇沉声道，“天命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世界，就连逆熵都已覆灭。”
“天命？景舟所属的那个天命？”浅仓深雪愣住了，很明显，她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剧变。
听到这句堪称“窒息”的问话，灰蛇再度无奈地张开手臂，挡在她面前。
他太清楚这丫头的性子了，一旦放她出去，下一秒就可能被奥托抓住，甚至可能反过来暴露世界蛇的位置。
而且这个时间段的天命到底在发什么疯？连灰蛇都感到一丝不安
那个奥托，又到底在谋划什么？
就这样，新一轮的“屠杀”开始了。
尽管浅仓深雪已展现出堪比A级女武神的战力，但在灰蛇看来，也就那样。
第1723个“灰蛇”倒下时，仍在心里这么想着。
同一时间，某处秘密通道。
在某位博士的强烈要求下，从长空市返回的某个灰色机械个体，正沿着阶梯向下走。
他看着上方依旧传来吵闹声的大厅，被紧紧包裹的机械脸上写满无奈。
而在他的背部，还固定着一条独特的人形臂膀，那臂膀的肤色与纹理，竟与某个熟悉的身影极为相似。
（话说还有人记得她吗？这里提前留一句，未来浅仓深雪会成为主角的头号大将！律者杀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