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知道了，会生气的。”
“淡定淡定。”
景舟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饮料，猛灌了两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燥热，他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不就是个长着兔耳朵的‘坏兔子’吗？小意思。”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全新的吼姆玩偶，小心翼翼地放进布洛妮娅的储物柜——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备用方案”。
“我向来喜欢多留一手。”
景舟拍了拍手上的灰，总觉得这句话在哪儿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话是这么说，但你刚才的样子……”
雷电芽衣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就不怕被大家觉得奇怪？”
景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嗨，这不是一时没忍住嘛。
就好像戴了副面具，突然想放纵一下。”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放肆，面对西琳时那套“五体投地”的操作，现在回想都觉得脸红。
“好了，芽衣，丽塔，这里就交给你了。”
景舟拍了拍两位顶级厨神的肩膀，探头确认客厅里的女王大人已经抱着吼姆玩偶坐回沙发，才悄咪咪溜出去，临走前还冲她们竖了个大拇指，“加油，我相信你！”
雷电芽衣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他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但是在看到旁边同样以优雅礼仪面对的小女仆时，瞬间又起了争抢之心。
她卷起袖子，望着眼前的锅碗瓢盆，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锅碗瓢盆！臣服于我！”
客厅里，西琳正抱着吼姆玩偶打游戏，听见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甚至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下意识地调小了游戏音量——
要是把厨房炸了，今晚的晚餐怕是又要啃压缩饼干了。
其实，这样有点吵闹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角色，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景舟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在布洛妮娅的房门前停下。
还没等他敲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张带着怯生生笑容的蓝发小脸。
“是希儿啊，布洛妮娅在吗？”景舟放轻了声音。
“布洛妮娅姐姐正在给琪亚娜补习功课呢，”希儿侧身让他进来，指了指房间里的两人，“你要进来看看吗？”
景舟探头望去，只见布洛妮娅正戴着头盔连接着虚拟现实系统，身边的琪亚娜也戴着同款头盔，脑袋一点一点的，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看样子是在梦里流口水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不了，免得打扰她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希儿：“这是给布洛妮娅的礼物，麻烦你转交一下。”
“好的。”
希儿接过盒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只期待夸奖的小兽。
景舟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又拿出一个独角兽玩偶，上面还别着一张写着“希儿专属”的小卡片：“这个是给你的。”
“哇！谢谢景舟哥哥！”
希儿惊喜地抱住玩偶，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再过一会儿就开饭了，我去找符华她们。”
景舟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在这里看好她们俩，别让她们在虚拟世界里待太久。”
“嗯！希儿会看好她们的！”
看着景舟离开的背影，希儿紧紧抱着独角兽玩偶，把脸埋在柔软的绒毛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可下一秒，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声音也冷了几分：“那个白毛混蛋，就这么应付我们的？”
“另一个我，别这样……”希儿小声劝说，眼眶微微发红，“景舟哥哥对我们很好了，至少比以前……”
“好个屁！”另一个声音在她体内咆哮，“她就是在敷衍你！你居然还当真了？”
“可是……现在这样真的很好啊。”希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家都在一起，没有崩坏，没有离别……”
体内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冷哼：“算了，随你高兴。但要是她敢欺负你，我！哼！”
希儿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嗯！”
另一边，景舟循着训练场传来的碰撞声走去。
那声音沉闷而激烈，若不是他体质远超常人，恐怕耳膜都要被震碎。
他站在训练场门口，有些疑惑——明明记得符华和识律的关系亲如母女，怎么会吵得这么凶？
“够了，小识，别闹了。”符华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意。
景舟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传来墙壁碎裂的声响。
他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应该在外面再多等一会，反正也不着急，不是吗？
房间内，换上赤鸢之羽的符华身姿挺拔，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显然已经动用了八成实力，却没有开启人为崩坏的全部力量，似乎怕把训练场拆了。
而她对面的小识，像头被惹毛的小兽，招招狠戾，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哼！你们这群懦夫！整天待在这破地方苟活，不累吗？”
小识一记鞭腿踹向符华，被对方侧身躲过，却还是踢中了旁边的器械，合金支架瞬间弯成了麻花。
“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很有意思吗？很开心吗？”她嘶吼着质问，拳风带着破空声砸向符华面门。
景舟站在门外，被里面这股戾气吓得不敢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能感觉到里面声音之大以及墙壁的单薄，但是，每当他想要仔细听清楚对方喊的是什么时，入耳的声线却全都消失不见了。
但是他可以确定，他从未见过小识如此激动，仿佛积压了无数怒火，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符华轻叹一声，身形如柳絮般飘忽，避开识律的猛攻，随即一掌拍在她的腹部。
小识闷哼一声，被击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可那本应裂开的墙壁刚撞出来的蜘蛛网却在有种怪异的光芒中迅速修复。
小识翻身落地，非但没停手，反而欺身而上，一记巴西战舞的踢腿直逼符华面门。
符华眼神一凝，双手交叉格挡，硬生生接下这一击，脚下的地板瞬间裂开一道深沟。
“心境不同，招式的威力也会天差地别。”符华抓住小识的脚踝，另一只手抵在她的喉咙上，将她摁在墙壁上，“你现在太急躁了。”
小识挣扎着，眼神却更加凶狠：“我急躁？明明是你们在逃避！毕业旅行、月球之旅、火星开拓……你们哪一次不是用这样那样的手段蒙混过关？”
“他是英雄，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她猛地挣脱符华的束缚，手肘狠狠撞向对方胸口，“甚至……你们连他是不是‘他’都分不清！”
符华被撞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神却黯淡下来：“我……”
“呃，那个，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景舟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今晚一起吃饭吧，大家都会来。”
符华看着他熟悉的脸庞，一时有些失神。
她曾无数次问自己，留下这个“景舟”到底是对是错。
可每当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那些关于责任、关于过往的沉重，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小识本想冲景舟抱怨几句，却见符华还在发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掌拍向符华的下颚，趁对方后仰的瞬间，手肘再度撞向她的胸口：“打不过那个怪物，我还打不过你吗？”
符华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这一击，踉跄着后退几步，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重新变得坚定。
她摆出起手式，轻声道：“来吧。”
景舟站在门口，看着两个相似的身影再次缠斗在一起，一时不知该劝还是该退。
训练场里的碰撞声、喘息声、兵器交击声交织在一起，却奇异地没有让人觉得烦躁——
或许，这就是她们独特的相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