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易中海又能怎么样呢？没证据，没人信，连车间主任都巴不得他赶紧挪地方。他像个被抽走了骨头的架子。
原来，他争了一辈子的面子，攒了一辈子的手艺，到头来，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主任，我不想去看仓库，我想试一下重新评级！”
易中海那是咬着牙说道，他觉得自己的知识还在，哪怕是二级钳工工资也比看仓库的高啊，他无儿无女，对钱看的就十分重，车间主任那是看了他一眼，说道。
“可以！易师傅这个看仓库的岗位其实也是我加上去的，这样吧，不管你评级评不评的上，我都给你按照三十块钱最低工资给你发，毕竟你也是老师傅了！”
易中海攥着拳头站在原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主任端起茶杯那副送客的姿态，喉咙里像堵着团烧红的炭，咽不下，吐不出。是啊，他还能怎么样？手废了大半，名声在厂里跌了谷底，连曾经围着他转的徒弟都跑去捧金新石的场，他这口气，除了往肚子里咽，别无选择。
“重新评级……”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缕烟。右手还吊在脖子上，绷带里的伤口隐隐作痛，那两根断过的手指更是连蜷曲都费劲，别说握锉刀，怕是连铅笔都捏不稳。可他偏要争这口气——哪怕评个二级工，每月也能多拿几块钱，总比在仓库里耗着强。他无儿无女，这辈子就指着这点工资活，钱攥在手里，心里才踏实。
走出主任办公室，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像是在嘲笑他。他找了个角落的铁凳子坐下，看着金新石带着他原来的徒弟调试机床，那徒弟手里的扳手转得飞快，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兴奋。易中海掏出烟，想抽根烟冷静一下，可只有一只手的他，点了半天都没有点上，一盒烟也掉在地上，他盯着地上的碎末，突然觉得眼睛发涩——原来人走茶凉，竟是这么快的事。
中午的食堂依旧人声鼎沸，蒸汽裹着饭菜的味道在空气里翻腾。王白排在队伍里，前面的人刚打完饭离开，他正要往前挪，就见秦淮茹像条泥鳅似的滑了过来，径直站到他身后、许大茂前面，脸上堆着那副惯有的笑，眼尾微微上挑，透着点刻意的妩媚。
王白眼皮都没抬，只是眉头悄悄皱了下。但是没有说什么，反正没插他的队！
“哟，秦姐，这是赶巧了？”许大茂的声音突然变得发飘，尾音都带着点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淮茹的侧脸，那股子热乎劲，隔着半米都能烫到人。
秦淮茹侧过脸，手指轻轻碰了下许大茂的胳膊，声音软得像：“可不是嘛，刚忙完手头的活，想着来打饭，就瞧见你在这儿了。”她说着，故意往许大茂身边靠了靠，“刚才还跟大茂你说，让你帮我占个位置呢，你看我这记性。”
后面排队的人不乐意了，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嗓门震天响：“秦淮茹！讲点规矩行不行？谁瞧见许大茂给你占位置了？”
“就是！当我们瞎啊？”另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也跟着起哄。
秦淮茹却不急不恼，只是往许大茂身后缩了缩，眼神里带着点怯生生的意味，那模样，倒像是受了委屈。许大茂见状，顿时来了劲，胸脯拍得“砰砰”响：“嚷嚷什么？我跟秦姐说好了的！她忙着呢，我帮她排个队怎么了？有意见？”
许大茂这护犊子的架势，惹得后面的人更不满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此起彼伏。
秦淮茹本来是打算找王白套近乎的，毕竟王白现在可是院子里的现金王啊，虽然不一定是最有钱的，但是亮出来最多的就是他啊。
可王白看见她，那冷漠的眼神，秦淮茹就不敢去了，这不王白身后还有一个许大茂吗！占他的便宜也行。
王白听得心烦，索性往前跨了两步，到了打饭窗口前。
“师傅，四个窝头，两份白菜。”他把钱票递过去。
打饭的师傅一瞧见是王白，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地往搪瓷缸里舀菜，生怕少了一星半点。上次王白在食堂单擒何雨柱，他可是看得真真的，这主儿不仅能打，还会扣帽子，“挖社会主义墙角”这话都能喊得震天响，他可不敢得罪。只见他往白菜锅里一捞，专挑带梗的实诚块，堆得像座小山，最后陪着笑说：“王师傅，够不？不够再添点！”
王白瞥了眼缸子里冒尖的菜，没说话，端着东西转身就走。路过秦淮茹身边时，正听见她跟许大茂撒娇：“大茂，我要八个窝头，两份白菜，再来两份土豆丝，家里棒梗他们念叨好几天了。”
许大茂脸上的肉抽了抽，嘴角却还硬撑着笑：“行！秦姐开口了，别说八个，十六个都成！”可他心里在滴血——八个窝头加四份菜，这个秦淮茹是不是在杀熟啊！上次郭大撇子跟秦淮茹钻废弃厂房，才花了四个窝头的钱，这娘们分明是在拿捏他！
可他没辙。这话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破，他这“快要结婚的人”的脸面往哪搁？只能咬着牙掏钱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到了废弃厂房，非得把这双倍的价钱从秦淮茹身上讨回来，不，玩回来不可！
王白端着饭菜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想着许大茂跟秦淮茹刚刚那交头接耳，那腻歪的样子，活像两只凑在一起的苍蝇。他皱了皱眉，扒拉了口窝头——这俩人还真把食堂当自家后院了，眉来眼去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那点事，真就是不知天地为何物，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要是没人这俩是不是得赤裸相对了，王白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赶紧掐断了。他可没兴趣看这俩人的“好戏”，秦淮茹这女人，看着光鲜，骨子里全是算计，沾了就得被缠上，他才没那么傻。
（今天第一章，第二章在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