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啥？先进没了？”
“那过年的瓜子花生咋办啊？”
“都怪阎埠贵这老东西！”
怨毒的目光像箭似的射向阎埠贵，有几个年轻气盛的，甚至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拳——那点福利虽少，却是家家户户盼了一年的念想，就这么被阎埠贵搅黄了，谁能不气？
阎埠贵被这些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却只能缩着脖子受着——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敢还嘴？
正闹着，王主任瞥见了站在门口的王白，脸色瞬间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点笑意：“小白，你过来。”
王白笑着走过去，刚站定，就听王主任拍着他的肩膀说：“小白，以后在院里受了委屈，直接来找王姨！谁敢欺负你，我给你做主！你这舅舅，实在太混账了！”
院子里的人听了这话，差点没呕出来——
您可快别逗了！
王白今天这两个小时，在院里大打出手：先是把阎解成揍得哭爹喊娘，再把何雨柱一脚踹晕，拳头捶得阎埠贵直不起腰，耳光扇得许大茂、杨瑞华找不着北，连聋老太太的拐杖都被他夺了扔老远，易中海更是被他怼得像个结巴……
现在这院子里，他王白就是横着走的主儿，谁他妈敢欺负他？
我们不被他欺负，就烧高香了！
可这话，谁也不敢说出口，只能低着头，假装没听见。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在王白带笑的脸上，却让众人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这95号四合院，怕是要变天了。
“好了，小白，这边你和雷师傅说妥当了？”王主任拍了拍王白的胳膊，脸上的怒气早已散去，换上了长辈式的温和，“说好了的话，姨带你去吃点东西。等会儿我那儿还有几张粮票，你拿着，回去多弄点能填肚子的，好好补补身子。”
王白心里一暖，刚在院里积攒的戾气散了大半，连忙点头：“都跟雷师傅说好了，他说今天就备料，明天一早开工。”
“那就好。”王主任笑着应着，带着王白和雷师傅往院外走，路过门口时，还特意瞪了眼缩在门后的阎埠贵，吓得他脖子一缩，差点钻进墙缝里。
院里的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各自心思活络开。易中海叹了口气，背着手往家走，脚步沉得像灌了铅——“先进四合院”的牌子没了，他这一大爷的威信算是跌到底了，往后在院里说话，怕是没那么管用了。阎埠贵更是如芒在背，被众人那怨毒又炙热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也顾不上捡地上的检查稿纸，灰溜溜地扒拉开人群往家钻，关门时“哐当”一声，像是生怕被人追上来似的。
刘海中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阎埠贵犯错，凭啥连累他降职？王主任训话时那眼神，分明是把他当阎埠贵的同伙了！这口气咽不下，他猛地转头，盯上了缩在墙角的刘光福、刘光天兄弟俩，嗓门陡然拔高，像炸雷似的：“你们俩！给我回家！赶紧的！”
刘光福、刘光天兄弟俩吓得一激灵，腿肚子都转了筋，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活脱脱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们太清楚这声吼意味着什么了——爹的“陀螺瘾”犯了，这是要拿他们兄弟俩当出气筒啊！平日里只要刘海中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准保拿鞭子抽他们，美其名曰“棍棒底下出孝子”。
兄弟俩哪敢跑？以前不是没试过，跑出去躲半天，回来被抽得更狠，原本只抽一刻钟，跑了就得挨两个小时，皮带蘸水抽在身上，那滋味，想想都浑身发抖。俩人耷拉着脑袋，像两只待宰的羔羊，一步三挪地往家挪，背影都透着绝望。
原因很简单，刘家可没有那小杖受大杖走的说法，不去打的更猛！
另一边，贾张氏坐家里，半天没缓过劲来。她摸了摸之前被抽得火辣辣的疼的后背嘴巴，又看了看王主任远去的方向，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还好王白没赶尽杀绝！打归打，没把她往死里告，这就够了。她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王主任一句话把她遣回农村。这年头城里吃饭都得勒紧裤腰带，回了村那不是等着饿死？王白这小子，倒还有点江湖规矩，没把事做绝，算是给她留了条活路。
出了四合院，王主任熟门熟路地领着王白往街角的小饭馆走。这馆子不大，就三四张桌子，墙上挂着块掉漆的木牌，写着“便民小吃部”。刚一进门，一股子面香混着肉味就钻了进来，勾得王白的肚子“咕咕”直叫。
他早上就啃了个干硬的面包，加上那强化药剂耗了不少体力，早就饿得眼冒金星。刚坐稳，王主任就豪气地拍了板：“同志，来十个二合面馒头，两碗粉条炖肉，再来个白菜豆腐汤！”
服务员刚把东西端上来，王白就顾不上客气了，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嚼得腮帮子鼓鼓的，喉结上下滚动，活脱脱一只饿坏了的小狼崽。那狼吞虎咽的架势，看得王主任直心疼，不住地往他碗里夹肉：“慢点吃，孩子，没人跟你抢！锅里还有呢！”
王白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只能含糊地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半点没慢。二合面馒头暄软带劲，粉条炖肉里的肉片泛着油光，香得人直咂嘴。他一口气干掉七个馒头，又呼噜呼噜喝了大半碗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才觉得那空得发慌的胃里，总算有了点实在东西。
十分钟后，王白放下碗筷，摸了摸溜圆的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脸上泛着红晕，气色看着都好了不少。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粮票和几块钱，往桌上一推，笑着说：“王姨，今天谢谢您了，让您破费了。钱您给了，但这票您得拿着，不然我心里不安。”
他太清楚这年头的难处了，有钱没票寸步难行。自己这一顿吃下去，顶得上普通人家两三天的口粮，王主任家里怕是要紧巴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