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修先头部队的哀嚎还在谷中回荡,灵植甲工坊后的物资库就传来“哐当”一声闷响。林辰刚将银纹剑上的煞灵拭去,剑身在暮色中突然震颤——剑身上的银纹朝物资库方向泛黑,与之前感知煞灵磁石的反应截然不同,更冷,更隐蔽。“不是紫极宗的煞气!”他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掠出。
赶到时,物资库的木门锁已被熔成铁水,地上散落着几片破碎的黑衣布片,布角绣着半朵黑色曼陀罗——既不是紫极宗的煞纹,也不是黑煞族的图腾。阿翠正蹲在布片旁,枯荣藤丝轻轻挑起布角,藤丝瞬间变得僵硬:“是‘蚀灵纱’,浸过西域的腐灵水,能隔绝灵气波动,难怪预警阵没反应。”青禾举着灵纹量杯凑近,杯壁跳动着微弱的灰光:“煞气浓度一成,却带着灵植的死意——这人碰过我们的灵草物资!”
“镇煞珠的半成品少了三枚!”负责守库的弟子脸色惨白,指着货架上的空位,“我刚换班,就被一股冷风迷了眼,醒来时门锁就坏了。”苏小桃掌心按向地面,土灵顺着门缝的痕迹探入,很快在库房外的泥地里摸到一串浅痕:“脚印很轻,脚尖朝西,是往万煞窟的方向逃的,但痕迹到灵草田就断了——他故意抹掉了足迹。”
“抹不掉灵草的反应。”阿翠突然走向灵草田边缘,那里种着一排用作预警的“追风草”,本该朝东的草叶竟齐齐歪向西南,叶片背面泛着极淡的黑纹,“追风草能感知气流变化,他从这里过的时候,蚀灵纱的气息吹到了草叶上。青禾,用量杯测草叶的灵气残留!”
量杯刚贴上草叶,杯壁就浮现出一串奇异的波动曲线:“灵气紊乱频率:七次\/息,和蚀灵纱的波动完全吻合!”赵风这时从空中落下,风丝缠回他的指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我追出三里,风里的气息到阴风谷的岔路口就散了,但这香气不是煞修的,像……灵植毒的味道。”他摊开手心,风丝上沾着一粒黑色的草籽,正是黑衣人的衣角掉落的。
“是‘迷魂草籽’!”青禾一眼就认出,“这种草籽只有西域的‘毒灵谷’才有,能混淆灵植的感知,难怪追风草只歪不报警。”林辰捏起草籽,银纹剑轻轻一划,草籽裂开,里面流出淡绿色的汁液——量杯刚接触汁液,就发出尖锐的嗡鸣:“混合煞气:三成,有紫极宗的煞灵晶粉末!”
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林辰立刻分工:“苏小桃,用土灵顺着追风草的指向,在灵田下找他埋的‘断迹符’——抹足迹肯定要用符纸镇住土灵反应;阿翠,你用枯荣藤连接沿途的灵草,形成‘灵草感知链’,他的蚀灵纱再隐蔽,也会碰动草叶;赵风,你带着量杯,跟我去阴风谷岔路口,风丝追着冷香走,量杯锁定煞气波动。”
苏小桃的土灵很快有了发现——在追风草田的石缝下,挖出一张浸过煞灵水的黄符,符纸下的土壤被灵术固化,刚好盖住了黑衣人的足迹。“符纸上的字迹是紫极宗的秘传写法!”林辰接过符纸,银纹剑的光芒照亮符角的小印,“是紫极宗宗主的‘煞令印’,这黑衣人是他的心腹!”
与此同时,阿翠的灵草感知链传来动静——西南方向的血韧草突然集体收缩叶片,这是“有人触碰”的暗号。赵风的风丝立刻追向那个方向,量杯的灰光越来越亮,“煞气浓度升到两成,他在加速逃!”林辰脚尖点地,银纹剑劈开沿途的矮树,视线尽头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正钻进阴风谷的一处山洞,洞口用藤蔓伪装得严丝合缝。
“别硬闯!洞口有迷魂草阵!”阿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和青禾赶了过来,青禾用量杯一扫洞口的藤蔓,“这些藤蔓是毒灵谷的‘缠灵藤’,碰到就会吸灵气!”林辰却笑了,他将符纸扔向洞口,符纸遇藤瞬间燃烧,紫极宗的煞灵火刚好克制缠灵藤:“他用我们的煞灵符镇足迹,现在轮到我们用它破阵。”
藤蔓被烧得滋滋作响,露出山洞的入口。赵风的风丝探进去,很快回来报告:“里面有岔路,左路有煞灵波动,右路是灵植毒的味道。”青禾用量杯测了测洞口的气流:“左路是陷阱,他往右转了——毒灵谷的人习惯往灵气弱的地方躲。”苏小桃立刻用土灵在地面画出路线:“我用土灵做标记,跟着我的土刺走,别碰洞壁的毒苔。”
山洞深处,黑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似乎察觉到被追,突然转身抛出一把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地即燃,冒出浓浓的黑烟。“是腐灵烟!别吸!”阿翠立刻将醒神草塞进众人嘴里,青禾则将净化灵水洒向烟雾,量杯的灰光在烟雾中亮起,精准锁定黑衣人的位置:“在左前方五步!”
林辰的银纹剑穿透烟雾,直指黑衣人的后心。黑衣人反应极快,转身甩出一把淬毒的短刀,刀身泛着绿光。苏小桃的土灵瞬间隆起,挡住短刀,赵风的风丝缠住黑衣人的手腕,将他按在洞壁上。阿翠立刻用枯荣藤丝绑住他,藤丝上的灵气蚀得他惨叫连连:“你们抓不住我!宗主很快就会……”
“紫极宗宗主在哪?”林辰的剑抵住他的咽喉,“他让你偷镇煞珠半成品,是想改良煞灵幡?”黑衣人眼神闪烁,却咬紧牙关不说话。青禾突然将量杯凑近他的衣领,杯壁浮现出“万煞窟核心”的灵气波动:“你刚从煞灵王的封印地回来,那里的煞气沾在你衣服上了。”
这句话戳中了黑衣人的软肋。他脸色发白,终于招供:“宗主在万煞窟的‘煞灵殿’,用偷来的镇煞珠半成品加固封印,不是为了复活煞灵王,是为了……控制他!”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玉佩,“这是宗主给的‘控煞佩’,能暂时压制煞灵王的意识,等他完全控制住,整个南岭都会变成煞灵的天下!”
林辰接过玉佩,量杯刚一接触,就发出刺耳的嗡鸣,杯壁银纹全黑:“这玉佩里有煞灵王的残魂!紫极宗根本不是要复活他,是想夺舍!”阿翠突然想起青禾师姐的话,“难怪他一直找煞灵王的骸骨,残魂加骸骨,就能完成夺舍仪式!”
“仪式什么时候开始?”林辰追问。黑衣人浑身发抖:“就在今夜子时,宗主说,煞月当空时,夺舍成功率最高!”林辰立刻起身,将玉佩交给青禾:“你用净化灵水浸泡玉佩,削弱残魂力量;阿翠,通知阵前弟子,守住万煞窟入口,别让紫极宗的人进出;苏小桃、赵风,跟我去煞灵殿,阻止夺舍仪式!”
离开山洞前,阿翠在洞口的灵草上刻下暗号——血韧草缠在追风草上,代表“危险,速援”。青禾则将量杯放在洞口,杯壁对着万煞窟的方向,只要煞灵波动超过九成,就会发出警报。林辰望着洞外渐沉的夜色,银纹剑在手中泛起寒光——紫极宗的阴谋远比想象中可怕,但这一次,他们不会再给对方任何机会。
阴风谷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灵草田的叶片沙沙作响。远处万煞窟的方向,隐隐传来煞灵幡的嗡鸣,与山洞里黑衣人压抑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一场关乎南岭生死的终极对决,已在夜色中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