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的嘶吼在黎明前终于沉寂,林辰刚用平衡架补好山门的灵木阵缺口,王福就顶着黑眼圈跑了过来,手里攥着本翻得起毛的粮账:“林师兄,灵米库存不对!账上记着还有三百石,实际只找出一百二十石,缺口全在膳食执事刘仓手里!”他指尖点着粮账上的红印,“这是他的签字,上个月就把灵米从库房调走了,说是‘防潮储存’,可我问遍膳堂,没人见过这批米。”
“刘仓?”林辰皱眉——这刘仓是赵坤倒台后接任的膳食执事,表面上对宗门唯唯诺诺,背地里总以“内门优先”为由克扣试练弟子的物资。他立刻让张横带着内门弟子看住膳堂库房,自己则和王福、瘦猴往刘仓的住处赶。刚到院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煞气——和之前玄铁兽肉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仓的院子里藏着个隐蔽的地窖,瘦猴用土灵根灵气一探,立刻喊:“下面全是灵米!但煞气很重,灵米都被污染了!”林辰一脚踹开地窖门,昏暗的地窖里堆着二十几个大麻袋,袋口露出的灵米泛着不正常的灰黑色,墙角还放着个装着黑纹煞气的陶罐。刘仓从屋里冲出来,扑上来要拦:“这是内门的储备粮!林师兄不能动!”
“储备粮会用煞气泡着?”林辰抓起一把灵米,运动手环瞬间弹出警告:“灵米含‘蚀灵煞气’,修士食用后灵脉会逐渐僵化,七日之内无法凝聚灵气。”他将灵米摔在刘仓面前,“说!为什么要污染灵米?这批米本来要给谁?”刘仓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我、我只是按李长老的遗命办事,他说要是兽潮来了,就把这批染煞灵米给试练弟子吃……”
“又是李长老!”周凯带着弟子赶过来,手里拿着从刘仓屋里搜出的密信——信上用流云宗的黑纹暗号写着“待兽潮再攻,以染煞灵米断其战力,届时内外夹击”。张横看着密信,气得一拳砸在墙上:“这群混蛋!拿我们的命当棋子!”他之前对灵植餐的偏见早已烟消云散,此刻看着染煞的灵米,只觉得后怕——若不是王福细心查账,试练弟子怕是要栽在这碗“毒米”里。
可新的难题摆在面前:现存的干净灵米只够支撑十天,染煞的灵米有一百八十石,直接销毁太可惜。阿翠蹲下身,指尖绿芒扫过灵米,眉头紧锁:“煞气渗进了米芯,普通生机液中和不了。”孙炼器师突然开口:“用平衡架的聚灵纹和金眼豹骨粉!之前熬灵石羹时,这两样能克煞,说不定对灵米也管用。”
林辰立刻让人把染煞灵米搬到膳堂空院,按“一层灵米、一层骨粉”的方式铺在地上,孙炼器师则用韧丝在米堆上方编了个巨大的聚灵网,阿翠将提炼好的高浓度生机液均匀洒在网上。瘦猴站在米堆中央,土灵根灵气如潮水般涌出来,将灵米和骨粉、生机液牢牢裹住:“林师兄,我能感觉到煞气在退,但需要时间!”
刘仓被绑在旁边,看着众人抢救灵米,突然哭出声:“我也是被逼的!流云宗抓了我的家人,说不照做就杀了他们!”他挣扎着指向地窖深处,“那里还有一批没染煞的灵米,是我偷偷藏的,想留着给自己家人保命……”林辰让人去查看,果然找出二十石干净的灵米,袋口还绣着刘仓家的记号。
“想保命就戴罪立功。”林辰盯着他,“流云宗的人什么时候会来取染煞灵米?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刘仓不敢隐瞒:“他们说兽潮第二次进攻时,会派奸细来接应,把染煞灵米运到前线补给点,假装成正常灵米分发。而且……他们在灵田周围埋了‘爆煞符’,要炸掉我们的蛋白草和灵豆苗!”
这话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灵田是现在的粮源根本。瘦猴立刻往灵田跑,土灵根灵气探进地里,果然在灵豆苗根部摸到了带着煞气的符纸:“找到了!埋得很深,靠灵脉的力量催动,一到正午就会爆炸!”孙炼器师立刻掏出工具,用平衡架的韧丝缠住符纸,借着聚灵纹的力量隔绝灵气:“别碰!我来拆,这符一沾灵力就炸!”
这边刚拆完爆煞符,前线的传讯符又亮了:“兽潮开始第二次冲击!这次有流云宗修士带队,用煞气驱动妖兽,攻势比上次猛三倍!”林辰立刻下令:“张横,带内门弟子守灵田和粮囤;阿翠、孙师兄,继续净化灵米,用最快速度产出干净粮;我、周凯、瘦猴带试练弟子去前线,撑到灵米补给送来!”
赶到山门时,妖兽群正踩着煞气往前冲,为首的流云宗修士举着玄铁煞剑,剑气劈得灵木阵摇摇欲坠。几名弟子的灵气已经见底,平衡架的光芒越来越弱。“先吃灵豆饼!”瘦猴把怀里的布包扔过去,弟子们咬着热乎乎的饼,灵气瞬间回涨,灵气刃重新亮起。林辰踩着飞剑冲天而起,灵豆赋予的灵气韧性让他硬接了玄铁煞剑的一击,反震力竟没让他退后半步。
激战到正午,阿翠带着杂役弟子送来了第一批净化好的灵米——煮成了热腾腾的灵米粥,用缠着韧丝的保温桶装着,灵气一点没散。弟子们轮着灌粥,灵气续航被拉满,张横更是带着内门弟子从侧翼包抄,剑气劈得妖兽惨叫连连:“林师兄,灵田和粮囤都安全!爆煞符全拆了,灵米净化了五十石!”
刘仓也跟着来送粮,手里捧着碗灵米粥,红着眼眶递给一名受伤的弟子:“以前是我糊涂,现在我用命赎罪!”他放下粥桶,捡起地上的断剑就冲了上去,虽修为不高,却凭着一股狠劲砍伤了一只妖兽。林辰看着他的背影,对身边的周凯说:“给他个机会,看他后续表现。”
夕阳西下时,兽潮再次被打退,流云宗的修士死伤过半,狼狈地逃回黑风谷。膳堂的空院里,灵米净化工作还在继续,聚灵网下的灵米已经恢复了金黄色泽,运动手环显示“灵气纯度90%,可安全食用”。王福拿着新统计的粮账,笑得合不拢嘴:“加上净化的灵米和成熟的灵豆、蛋白草,咱们的储备够撑两个月了!”
林辰站在粮囤前,刘仓正蹲在地上帮着搬灵米,额头上满是汗水。他走过去递了碗水:“你家人的下落,我会让人去查,流云宗欠的债,我们一起讨回来。”刘仓接过水,手都在抖:“林师兄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做糊涂事,一定守好青云宗的粮仓!”
深夜的灵田边,瘦猴和王福在巡田,土灵根灵气和灵植的生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罩。阿翠在灯下修改《灵植图谱》,在“灵米”注解旁加了“净化需双灵催化+骨粉聚灵”的笔记。林辰站在了望塔上,看着满仓的粮食和弟子们休息的身影,运动手环弹出流云宗的动向——他们在黑风谷集结残余势力,似乎在准备更狠的招数。
但林辰不再担心——粮囤满了,人心齐了,灵植营养餐的威力也彻底打出来了。他摸了摸腰间的平衡架,又看了看远处飘着炊烟的膳堂,嘴角扬起笑意。流云宗想靠断粮打垮青云宗,可他们忘了,青云宗最不缺的就是在绝境里种出希望的人,最坚固的防线,从来都藏在这一碗碗热乎的灵米、灵豆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