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药店橱窗，把货架上的营养品映得格外鲜亮。李明站在“中老年肾病专用营养区”前，手里攥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这是他前一晚特意查的资料，上面记着“低蛋白、高钙、无磷”的选购标准，还有医生推荐的几个品牌。
“小伙子，给家里老人买啊？”药店导购员走过来，笑着递过一瓶蛋白粉，“这款是专门给透析病人喝的，蛋白质含量低，还添加了钙和维生素，很多家属都买这个。”
李明接过瓶子，仔细看了看配料表，确认符合纸条上的标准，又拿起旁边的一盒益生菌：“这个对肠胃好，我妈透析后总消化不良，能吃吗？”
“可以的，这款是无糖的，很适合老人。”导购员帮他把东西放进购物篮，“再给你搭两盒黑芝麻糊吧，冲泡方便，还能补气血，早上当早餐正好。”
李明点点头，没再多挑——他怕买太多母亲心疼，只选了最需要的几样，算下来一共花了860块。付款时，他看着收银员打包好的袋子，心里暖暖的：以前母亲总舍不得买营养品，每次都说“我身体好，不用吃这些”，现在他终于有能力，让母亲好好补补了。
从药店出来，李明开车去了家政公司。之前他跑夜班时，总担心母亲白天没人照顾，吃饭、吃药都成问题，现在有了奖金，第一个念头就是请个护工。家政公司里，负责人给她推荐了三个护工，李明都一一面试了，最后选了个姓刘的阿姨——50岁左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上戴着个银镯子，说话温和，之前照顾过肾病患者，有经验。
“刘阿姨，我妈情况有点特殊，每周要透析三次，透析前后得注意饮食，不能吃太咸，也不能喝太多水。”李明坐在沙发上，仔细跟刘阿姨交代，“她晚上睡眠不好，要是起夜，您多帮着照看点，要是有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阿姨拿出个小本子，把李明说的都记下来，笑着说：“小伙子你放心，我照顾过好几个透析的老人，这些都懂。我会把你妈当自己家人一样照顾，保证让你放心。”
谈好每月4500块的工资，李明先付了一个月定金，然后带着刘阿姨往医院赶。路上，他特意买了束向日葵——母亲喜欢花，之前住院时总说“病房里太素了，要是有束花就好了”，今天正好满足她的心愿。
当病房门被缓缓推开时，屋内的景象展现在眼前。母亲静静地斜靠在床头，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着。她的手中紧握着一份报纸，那是李明昨天特意留下来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母亲身上，勾勒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庞和专注的神情。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报纸上，似乎完全沉浸在其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
“妈，我来了。”李明走进来，把向日葵插进床头柜的空瓶子里，黄色的花瓣瞬间让病房亮堂了不少。
母亲抬头看见他，刚要说话，目光就落在了刘阿姨身上，眼神里满是疑惑：“明明，这位是……”
“妈，这是刘阿姨，我请的护工。”李明扶着刘阿姨走到床边，笑着解释，“您白天没人照顾，我总担心您吃饭、吃药不方便，刘阿姨有经验，以后白天就让她陪着您，我晚上跑完单再来看您。”
母亲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刘阿姨，又转头看向李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出声。刘阿姨很会察言观色，赶紧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阿姨，您别客气，以后我就是您的帮手，您想吃啥、想干啥，跟我说就行，我帮您弄。”
母亲的手被刘阿姨握着，指尖微微颤抖。她看着床头柜上的营养品，又看着眼前的刘阿姨，突然眼眶就红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刘阿姨的手背上。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刘阿姨？”李明赶紧递过纸巾，心里有点慌——他怕母亲觉得浪费钱，不愿意请护工。
“不是……不是……”母亲擦着眼泪，声音哽咽着，拉过李明的手，紧紧攥着，“儿子，你出息了……以前妈总担心你，怕你太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现在……现在你能照顾妈了，还能请护工，妈……妈太高兴了。”
李明的鼻子一下子酸了，眼泪也差点掉下来。他蹲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轻声说：“妈，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前是我没本事，让您跟着我受苦，以后我会更努力，让您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愁这愁那。”
“好……好……”母亲笑着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刘阿姨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转身去给母亲倒热水：“阿姨，您别激动，先喝口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好日子过。”
母亲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李明身上，又看向床头柜上的向日葵，嘴角一直带着笑——这是李明认识母亲以来，她笑得最轻松、最欣慰的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担忧，没有了对医药费的焦虑，只有满满的幸福。
李明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和刘阿姨慢慢熟悉起来，刘阿姨给母亲削苹果，母亲跟刘阿姨说家里的事，病房里时不时传来笑声。他心里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苦都值了——熬夜跑单的累、被赵天宇羞辱的委屈、凑不到透析费的焦虑，在母亲这一笑面前，都化成了暖暖的感动。
他悄悄走出病房，靠在走廊的窗户边，掏出手机，看着系统光屏上的550点声望值，又想起银行卡里剩下的钱，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他知道，自己离“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阳光照在他身上，暖得人心头发热。李明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默说：“妈，您放心，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