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天刚蒙蒙亮，出租屋的台灯下，李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他打开本地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输入“宏远商贸”四个字——页面跳转后，公司的注册地址、法定代表人、经营范围一目了然，法定代表人果然姓王，和昨晚乘客提到的“王总”对上了。他又翻了翻公司的年度报告，营收数据里果然有一笔模糊的“其他应收款”，金额正好接近三百万，李明心里咯噔一下，更确定了昨晚听到的线索不是空穴来风。
“得去公司附近看看，最好能确认下王总的办公室位置。”李明关掉手机，把昨晚记线索的备忘录加密，又从抽屉里翻出个旧笔记本，把宏远商贸的地址、法人信息抄在上面——他怕手机丢了，纸质记录更保险。出门前，他特意换上件干净的蓝色t恤，把病历本和笔记本一起塞进双肩包，背上时还特意把拉链拉到顶，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捷达停在宏远商贸所在的写字楼对面，这里是市中心的商务区，早上七点多已经开始堵车，穿正装的上班族拎着早餐匆匆走进写字楼，门口的保安站得笔直，对着进出的车辆点头示意。李明把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摇下车窗，目光紧紧盯着写字楼的大门——宏远商贸的招牌挂在十楼，玻璃幕墙上印着公司logo，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眼睛有点疼。
他没敢贸然进去，怕引起怀疑，只能靠在驾驶座上，打开打车软件，设置“目的地包含税务局”的接单偏好。昨晚那个乘客说凭证在王总办公室抽屉，钥匙藏在盆栽底下，可他进不去公司，拿不到实物证据，就算举报，税务局也未必会立案。“得找个懂行的问问，到底要什么证据才管用。”李明心里盘算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刷新着订单列表。
八点十五分，手机终于“叮”地响了——订单起点是“恒通写字楼”（就在宏远商贸旁边），终点是“市税务局”，乘客备注“携带文件，需安静”。李明眼睛一亮，赶紧点了“接单”，发动车子往恒通写字楼开。
到了写字楼门口，一个穿浅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路边，手里拎着个厚厚的文件袋，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看到李明的车，主动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礼貌地说：“师傅，麻烦去市税务局，尽量快点，我九点有个会。”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李明发动车子，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副驾的文件袋——上面印着“市税务局征管科”的字样，李明心里一喜，这乘客十有八九是税务局的工作人员，正好能问清楚举报的事。
车子驶上主干道，早高峰的车流有点慢。男人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看文件，没说话。李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主动开口，语气尽量自然：“先生，您是去税务局办事啊？我看您这文件袋，像是公家的。”
男人抬头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是啊，我在征管科上班，今天去局里交材料。”
“征管科？那您肯定管偷税漏税的事吧？”李明假装好奇，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我有个朋友，最近遇到点事——他之前在一家公司上班，听同事说公司做假账，偷税漏税，他想举报，又怕没证据，白忙活一场，还被公司报复。您说，这举报得要啥证据才行啊？”
男人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出租车司机会问这个，但还是耐心解释：“只要有实锤证据就行，比如假账的原始凭证、银行流水、内部人员的证言，都行。要是能拿到公司藏匿收入的凭证，比如没入账的合同、收款记录，那立案就更快了。”
李明心里一动，赶紧追问：“那要是只有线索，没实物证据呢？比如知道凭证藏在哪，自己拿不到，税务局能去查吗？”
“可以啊。”男人喝了口水，继续说，“只要举报线索具体，比如能说清公司名称、偷税金额、凭证存放位置，我们会先核实线索的真实性，要是属实，就会派稽查人员去公司查账，调取凭证。不过得注意，线索不能瞎编，要是诬告，可是要负责任的。”
“那举报成功了，有没有奖励啊？我朋友家庭条件不太好，要是有奖励，也能帮衬点。”李明又问，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怕问得太直白引起怀疑。
“有奖励的。”男人笑了笑，“根据追缴税款的金额，按比例给奖励，最低百分之一，最高百分之十。要是追缴的税款多，奖励也不少。而且我们会保护举报人的信息，绝对不会泄露，不用担心被报复。”
李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不用自己拿凭证，只要线索具体，税务局就能去查。他想起昨晚记的“凭证在王总办公室抽屉，钥匙在盆栽底下”，这些信息足够具体了，只要把线索举报上去，税务局就能顺着查。
车子很快到了市税务局门口。男人付了钱，下车前还特意叮嘱李明：“告诉你朋友，要是真有线索，就赶紧去举报，或者在税务局官网提交举报材料，越早越好，别等公司把证据销毁了。”
“谢谢您啊，先生！我一定转告他！”李明笑着点头，看着男人走进税务局的大门，心里豁然开朗。他发动车子，又绕回宏远商贸的写字楼对面，这次他没再停留，而是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打印店——他要把昨晚记的线索整理成书面材料，下午就去税务局提交举报，争取早点把这事办成。
车子驶在阳光里，李明握着方向盘的手格外有力。他摸了摸双肩包里的笔记本，又想起医院里母亲的笑容，心里暗暗说：“妈，再等等，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系统给了他技能，陌生人给了他帮助，他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能抓住更多机会，让母亲过上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