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与荧从稻妻归来,回到璃月港家中时,夕阳的余晖正将小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然而,厅堂内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母亲苏氏正独自坐在桌旁,手中捏着一封样式古朴、以特殊墨水书写着复杂纹章的信件,眼神放空,怔怔地出神,连他们进门都未曾察觉。那专注而带着些许恍惚的神情,与她平日里的干练利落截然不同。
“娘?”叶轩出声唤道,和荧一同走了过去。
苏母被这声音惊醒,猛地回过神,看到是他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露出了往常温和的笑容:“轩儿,荧丫头,你们回来了。”她将手中的信件自然地放在了桌上。
“嗯,刚回来。”叶轩在母亲身边坐下,目光落在那封奇特的信件上,“娘,这是什么信?看您刚才想事情想得那么出神。”
苏母笑了笑,将信件推向叶轩,解释道:“这是须弥教令院的入学推荐信。是娘以前托关系为你求来的,想着让你出去散散心,看看不同的风景,或许能开阔心胸。只是没想到,这推荐信耽搁了这么久才送到。”
当初荧走后,叶轩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为了转移叶轩的注意力,苏母特地托关系想拿到一封须弥教令院的入学申请,借口让叶轩出去散散心,结果没想到这么久才有结果。而苏母刚才愣神是因为发觉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感觉过了许久,回过神来发现不过才几个月而已。
叶轩自然听不到母亲心中的感慨万千,他的注意力被“须弥教令院”这几个字吸引了。他想到了布耶尔,虽然她从未明确要求,但叶轩知道,她对自己的国度,对须弥,必然是关心的。这封突如其来的入学信,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须弥教令院……我倒是挺感兴趣的。”叶轩摩挲着信纸,做出了决定,“娘,我想去须弥看看,顺便在教令院学习一段时间。”
他看向荧:“荧,你和我一起去吗?”
荧对此并无意见,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没怎么去过须弥,一起去看看吧。”
叶轩又想了想胡桃和芭芭拉,但很快意识到这不现实。胡桃是往生堂堂主,肩负重任;芭芭拉是西风教会的祈礼牧师,亦是蒙德不可或缺的治愈之光,她们都无法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岗位。
“看来这次,只能我们两个去了。”叶轩对荧说道。
苏母见儿子有了新的目标和兴致,心中也是欣慰,点头赞同:“出去走走,多学些知识总是好的。你们决定好了就行。”
于是,前往须弥教令院求学的行程,便在这傍晚的家常谈话中定了下来。
……
是夜,叶轩在自己的房间内,布下了一层隔音结界。他心念一动,一道朦胧而充满生命气息的翠绿色光影便在他面前缓缓凝聚,最终化为大慈树王布耶尔那优雅的身姿。
“主人,唤我何事?”布耶尔微笑着问道,声音空灵而温柔。
叶轩没有绕圈子,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布耶尔,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你被污染后,为了保护须弥,折下了世界树最纯净的枝丫,诞生了新的神明。也就是说,须弥并非没有神明,对吗?”
布耶尔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与复杂:“是的。我创造了祂,纳西妲。祂承载着纯净的智慧与希望,是须弥新的守护者。”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叶轩眉头微蹙,说出了自己的观察,“从我所了解到的各种信息来看,须弥的这位新神明……似乎非常不起眼,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甚至很多须弥人都未必清楚自己国度神明的具体状况。这与常理不符。”
他结合自己在提瓦特的见闻分析道:“一个没有明确神明庇护的国度,在提瓦特这个世界体系中,无疑是处于弱势的。看看璃月就知道,当时帝君假死时,即便璃月港依旧拥有千岩军和众多仙人守护,但在那段时间里,璃月在外交和贸易活动中,依然感受到了压力,因为魔神的威能,绝非单纯依靠人数或者凡人的力量就能够完全弥补的。”
叶轩看向布耶尔:“须弥拥有神明,哪怕是一位新生的、可能力量尚未完全恢复的神明,也理应成为国家的支柱与象征,凝聚人心,震慑外敌。但现实却是,祂似乎被刻意‘隐藏’了起来,或者……被某种力量‘限制’了?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隐情?”
叶轩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大慈树王布耶尔心中漾开了层层涟漪。她脸上那惯有的温柔微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沉思。
她刚脱困不久,意识大部分时间仍在沉睡恢复,对于须弥近况的了解,所知甚少。她一直以为,自己牺牲折枝,创造出纯净的新生神明纳西妲,便是为须弥留下了最宝贵的火种与最坚实的保障。即便过程会有波折,但在智慧之神的引领下,须弥终将沿着正确的轨迹前行。
然而,叶轩带来的外界信息,却描绘出了一幅截然不同的图景——神明隐匿,声名不显,教令院似乎成为了绝对的主导。这与她预想中神明与子民相互依存、共同成长的局面,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隐匿……限制……”布耶尔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翠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与不解,“纳西妲那孩子难道并未能顺利执掌须弥?教令院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她原本安然的心境被打破了。须弥的状况,似乎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和不妙。她留给须弥的“希望”,似乎并未能如她所愿那般,茁壮成长并照亮国度。
但这一切,目前都还只是基于叶轩片面信息的推测。真相究竟如何,纳西妲身处何境,教令院意欲何为,都笼罩在迷雾之中。
布耶尔抬起眼,看向叶轩,眼神已恢复了清明与坚定:“主人,你的疑虑很有道理。须弥的情况,恐怕需要亲自去探查才能明了。这趟教令院之行,看来比我们预想的更为必要了。”
叶轩点了点头,明白布耶尔的意思。所有的猜测与不安,都只能等他们踏上须弥的土地,才能一步步揭开谜底。前路未知,但已然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