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郊外的官道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叶轩站立在那里,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几乎凝结成了实质,让周围护送商队的叶家护卫以及侥幸未受伤的伙计们都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少爷露出如此恐怖的神情。
而在他们对面,那一伙先前还气焰嚣张的盗宝团成员,此刻如同秋风中的鹌鹑,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悔恨。他们恨不得时光倒流,狠狠抽死那个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的自己。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这支不长眼、消息也极其闭塞的盗宝团,不知怎的盯上了叶家这支看似普通的商队。他们按惯例拦路索要“过路费”,带队押运的苏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为了队伍安全,并未计较,甚至颇为大方地给了远超寻常数额的摩拉,希望破财消灾。
然而,这份“大方”却让盗宝团头目误判了形势,以为商队运送的必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否则主事人怎会如此“心虚”爽快?贪婪瞬间压过了理智,他们竟在收钱后突然翻脸,直接动手明抢。
叶家的护卫也并非软柿子,立刻结阵抵抗,死死护住苏母和货物,与盗宝团战作一团。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就在这混战之中,不知是哪个盗宝团成员脱手掷出的短刀,如同毒蛇般刁钻地穿过人群缝隙,直直射向被护卫们保护在中心的苏母。
眼看利刃即将加身,苏母腰间一枚看似普通的玉佩骤然亮起柔和却坚韧的青色光晕,形成一道薄薄的光盾。“叮”的一声脆响,那柄短刀被光盾稳稳挡下,弹落在地。
也就在短刀被挡下的同一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天倾般骤然降临,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一道身影已凭空出现在苏母身前,正是感应到护身符被触发而瞬间赶来的叶轩。
他甚至不需要看清现场,那磅礴如同实质的杀意便已锁定了在场的每一个盗宝团成员。强大的气息如同万丈山岳,压得那些原本还在叫嚣的盗贼们瞬间瘫软在地,筋骨欲裂,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只剩下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战栗。
那盗宝团头目见势不妙,到底是有些江湖经验,强忍着恐惧,连滚带爬地就想往路边的山林里钻,企图溜走。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脚下及周围的土地上骤然冒出无数闪烁着青光的、带着尖锐倒刺的荆棘藤蔓。这些藤蔓如同活物般,迅捷无比地缠绕上他的双腿、腰腹、手臂,越缠越紧,尖锐的木刺深深扎入皮肉,汲取着他的生命力,让他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再也动弹不得。
叶轩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些胆敢对他母亲出手的渣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将他们细细地切做臊子!碾碎他们的每一寸骨头!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中神魂俱灭!
就在他指尖灵力流转,即将付诸行动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轩儿。”苏母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她看着儿子那从未有过的暴怒神情,心中既暖又忧,“母亲没事,多亏了你给的护身符。这些人……还是交给总务司,按璃月的律法来处理吧。”
她并非心慈手软,只是不愿儿子因她而沾染过多的血腥,更不愿他因愤怒而做出可能违背本心的事情。璃月港有璃月港的规矩。
感受到母亲手上的温度和话语中的关切,叶轩周身那几乎要爆发的恐怖气息微微一滞。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再睁开时,眼神依旧冰冷,但至少恢复了理智。
“……好。”他沉声应道,声音沙哑。
他挥手撤去了缠绕在盗宝团头目身上的荆棘,以灵力禁锢住所有盗宝团成员,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们连同商队一起,押送到了璃月港总务司。
在总务司内,面对负责此案的官员,叶轩的态度却一反之前的暴怒,表现得异常“通情达理”。
“按璃月律法处置即可,无需从重。”叶轩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他们虽动手抢劫,但并未造成人员死亡,货物也未有损失。该如何判,便如何判。”
负责的官员有些意外地看了叶轩一眼,这位可是连奥赛尔都能斩杀的煞星,自家母亲遇袭,竟然如此“好说话”?但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乐得依法办事。
最终,由于无人死亡,财物未失,加上叶轩那看似“宽容”的态度,这伙盗宝团成员仅被判处了几个月的监禁。
他们被押下去时,脸上甚至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被叶轩的灵力禁锢时,一些细微到无法察觉的、蕴含着浓郁生机的草元素种子,早已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他们的五脏六腑,经脉骨髓。
这些草种子会静静地潜伏,汲取着他们体内微弱的生机作为养分,缓慢生长,与他们的生命本源悄然绑定。
当他们熬过数月牢狱之灾,满怀希望地踏出监狱大门,重获“自由”的那一刻,便是这些草种子被彻底引动之时。他们的身体将会从内部被急速生长的草木同化,血肉化为养料,骨骼成为支架,在极短的时间内,“生长”成一簇簇看似寻常的、安静的草丛或灌木。
然后,随着一阵风,或是一场雨,这些由罪孽滋养出的草木,便会悄然瓦解,化作最纯粹的元素粒子,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天地之间,不留丝毫痕迹。
叶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他会尊重璃月法律,但璃月法律审判过后,就是私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