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净土内,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简单的相互介绍后,影平静地打量着这位让叶轩失态又奋不顾身的金发少女。叶轩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需要一些独处的空间。
于是他笑着拉起还在好奇地东张西望的派蒙,对影和荧说道:“你们先聊,我带派蒙出去逛逛,买点好吃的。”
影点了点头,荧也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叶轩便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派蒙,一步踏出了空间裂缝,回到了稻妻城的街市上,只剩下荧和影相对而坐。
与面对温迪的随性和钟离的沉稳不同,影身上那股属于执掌雷霆的神明威仪,即便已经刻意收敛,依旧让荧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她坐姿端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是面对一位严厉的长辈。
影静静地观察着荧,她看出了荧的紧张,沉吟片刻开口道:“无需紧张。你我既同为叶轩之伴侣,便以姐妹相称即可。”
“姐妹…”荧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影。影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认真的意味,并非客套。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是有种奇特的魔力,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冲淡了那份因身份差异带来的隔阂。
“嗯…”荧轻轻点了点头,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许。
影继续道:“叶轩言你为寻血亲而来,若有疑问,尽可问我。我必知无不言。”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只是,我久居此地,对外界之事所知甚少,恐怕对你难有太大助益。”
荧连忙摇头:“您愿意相助,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她知道,一位神明的承诺何其珍贵。
于是,影将自己所知的关于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厄的一些碎片信息、天空岛、以及提瓦特大陆一些古老的隐秘,尽可能清晰地告诉了荧。这些信息虽然零散,却也为荧拼凑哥哥空的踪迹提供了一些新的、更高层面的思考方向。
“多谢您,影姐姐。”荧真诚地道谢。这一声“姐姐”叫得自然而然。
影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称呼。她看着荧,紫色的眼眸中难得地泛起一丝好奇的光芒,语气也稍微活泼了些:“一家人,不言谢。倒是我有些好奇,你与叶轩,是如何相识的?”
一提到叶轩,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拘谨彻底消失不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从蒙德城外的初遇讲起,说到叶轩如何好奇地接近她这个异乡的旅行者,如何在她与特瓦林战斗时悄然提供帮助,又如何在她初到璃月人生地不熟时,像个真正的向导一样陪她品尝美食、听戏游历,甚至在她因为思念哥哥而情绪低落时,用他那种有点笨拙却又无比真诚的方式安慰她…
影听得十分专注,当听到叶轩那些充满善意的举动时,她冰冷的嘴角似乎也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待荧讲完,影也缓缓开口,说起了她与叶轩的“不打不相识”。从叶轩意外砸穿天守阁两人大战一场,再到一心净土中的一次次切磋与交谈,以及叶轩如何帮她看清稻妻的现状,如何一点点走进她封闭了五百年的内心…
两位女子,一位是游历四方的旅行者,一位是隐居净土的神明,此刻却像寻常姐妹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她们说着他的优点,也调侃着他的小缺点,气氛越来越融洽,之前的那些许隔阂早已在笑声中烟消云散。
她们发现,尽管经历迥异,但在看待叶轩的许多方面,竟有着惊人的默契。一种奇妙的、基于共同爱人的亲密感,在两人之间悄然建立起来。
而在叶轩这边,重新置身于喧嚣的人间烟火中,派蒙立刻被琳琅满目的小吃摊吸引了注意力。
叶轩笑着,几乎是有求必应,给她买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稻妻点心、烤鱼、团子…派蒙两只小手拿得满满当当,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唔…叶轩,你真好!”派蒙含糊不清地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咽下嘴里的食物,神秘兮兮地凑近叶轩,压低声音:“对了对了,你快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雷电将军的?还能随便进出那种地方?” 她的小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叶轩看着派蒙好奇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便半开玩笑地直接说道:“怎么认识的?嗯…现在的话,她是我的伴侣。”
“伴…伴侣?!”派蒙惊得手一抖,刚咬了一口的三彩团子“啪嗒”掉在了地上。她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轩,“你和雷电将军?!那个那么厉害的雷神?!什么时候的事?璃月的时候还没听你说过啊!”
叶轩不紧不慢地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团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轻轻拍了拍派蒙的小脑袋,帮她回神:“就最近的事。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派蒙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劲儿,小脸上充满了困惑和纠结:“可是…可是荧怎么办?她…” 在小派蒙简单的认知里,叶轩和荧关系那么好,应该是……
叶轩看着派蒙这副替荧着急的模样,心里觉得暖暖的,又有些好笑。他决定不再逗她,坦然道:“荧也是我的伴侣。”
“啊——?!”派蒙这次直接惊叫出声,引得路人侧目。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更大了,看看叶轩,又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天守阁的方向,小脑袋瓜彻底混乱了,“荧也是?!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她努力回想,在璃月时叶轩和荧确实形影不离,互动亲密,但她一直以为那是很好的伙伴关系,从来没往“伴侣”这方面想过。
看着派蒙震惊到几乎石化的小模样,叶轩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别大惊小怪的。荧她知道我和影的事,影也知道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这个小家伙就不用操心啦。”
派蒙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她挠了挠头,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看叶轩说得那么自然,荧似乎也接受了,那她好像也确实没必要纠结太多。
而且…她突然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说,有雷电将军罩着,我们在稻妻可以横着走了?再也不用怕那些坏蛋了!”
叶轩被她的脑回路逗乐了,点头笑道:“理论上是的。所以,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们刚来稻妻的时候,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吗?”
一提到这个,派蒙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连美食都暂时失去了吸引力。她开始气鼓鼓地控诉起来:“可惨了,刚下船就被天领奉行的人像盯贼一样盯着。后来想离开离岛,那个勘定奉行的柊家主,坏透了!要么要几百万摩拉,要么让我们去完成根本做不到的事,比如一天内采999朵带露水的清心,他就是故意刁难我们!”
她越说越委屈:“后来遇到社奉行的神里小姐和托马,总算有人对我们好了,请我们吃饭,帮我们安排住处…但是!”派蒙的语气又低落下来,“他们也是想利用荧帮他们做事,去破坏那个可怕的眼狩令…那么危险的事情…”
看着派蒙眼圈发红的样子,叶轩心疼地摸摸她的头:“都过去了,派蒙。以后在稻妻,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可以,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们。”
听到叶轩的保证,派蒙这才重新露出笑容,用力点头,又开始啃起烤鱼,不忘吹捧:“叶轩你最棒了!比卖唱的和钟离那个社会废人靠谱多了!”
叶轩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掠过一丝寒光。天领奉行、勘定奉行、乃至社奉行的利用……这些账,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