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那副饿极了的样子,以及吃完一个奶油面包后依旧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叶轩心中那点因为对方神秘身份而产生的警惕,不由得被一股强烈的无奈和同情所冲淡。
他叹了口气,干脆利落地从储物戒中,将里面储备的各种口味、各种样式的面包,一股脑地取了出来,哗啦啦地堆满了小半个石桌。松软的牛角包、香甜的豆沙包、铺满肉松的调理面包、嵌着香肠的热狗面包……瞬间,这片死寂的纯白空间里,充满了各种诱人的食物香气。
哥伦比娅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那紫水晶般的眸子里迸发出堪比星辰的光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座突然出现的“面包山”,小巧的鼻子微微抽动,似乎在确认这美妙的香气是否真实。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她的声音依旧空灵,但此刻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期盼,目光灼灼地看向叶轩。
叶轩看着她那副仿佛见到了世间最珍贵宝藏的模样,心中又是一软,点了点头:“嗯,都是给你的,吃吧。”
“谢谢!”哥伦比娅几乎是立刻道谢,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再次投身于“消灭面包”的伟大事业中。她一手抓起一个肉松面包,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夹着奶油和水果的甜面包,左右开弓,吃得又快又急,那速度比起以能吃着称的派蒙,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腮帮子再次鼓囊起来,嘴角甚至沾上了一点奶油和肉松屑,与她之前那副清冷孤寂的“月神”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叶轩在一旁看得暗自咋舌,同时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位神明大人,怕不是几百年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吧?看这架势,估计和派蒙那个小吃货肯定能成为“饭友”,聊得投机。
哥伦比娅一口气连续消灭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面包,动作才终于稍微放缓了一些。她满足地轻轻打了个嗝,然后端起石桌上那片叶子卷成的“杯子”,将里面清澈的露水一饮而尽,权当是解腻的饮料了。
叶轩看着她这个动作,更是无语凝噎。用露水来配面包……这位月神大人的生活品质,真是低到令人发指。当神明当到这份上,也确实是够惨的。
吃饱喝足之后,哥伦比娅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透出了淡淡的红晕,那双紫水晶眼眸也更加明亮有神,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比之前有气无力的样子要清晰、响亮了一些,虽然依旧带着那份独特的空灵感。
她用指尖轻轻抹去嘴角的食物残渣,然后抬起头,正式对叶轩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哥伦比娅。”
哥伦比娅……
叶轩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快速地在自己的记忆库中搜索。无论是璃月的古籍传说,稻妻的神话记载,还是蒙德、须弥等国的历史典故,甚至是深渊教团相关的情报里,他都完全没有找到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任何信息。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无法判断她所属的时代,更无法知晓她的来历。
“哥伦比娅……小姐,”叶轩斟酌了一下用词,试探着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来自哪个国家的人吗?或者说,你原本属于哪里?”
既然有信徒,总该有个根据地吧?
然而,哥伦比娅的回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她轻轻摇了摇头,月光般的长发随之晃动,眼神中带着一丝纯粹的茫然:“我不知道。”
“不知道?”叶轩皱起了眉头,“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信徒吗?他们供奉你,总该有个地方吧?”
哥伦比娅偏了偏头,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然后用她那特有的、慢悠悠的语调解释道:“我……诞生的时候,就没有以前的记忆。好像睡了很久很久,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伸手指了指周围白茫茫的世界。
“后来,我试着离开这里,到外面去……然后,就遇到了一些人。他们看到我,就很害怕,又很……恭敬?他们跪拜我,称呼我为‘月神’,给我送上这些……”
她的目光落回石桌上那些干瘪的野果和空了的露水杯。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月神’。”
叶轩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诞生时没有记忆?醒来就在这个诡异的空间?外出时被人偶然遇到,就被奉为神明?然后才知道自己的神名?
这经历……怎么听都觉得离奇又……有点草率啊!
哪家的神明是这么来的?这不更像是……某种力量催生出的、或者被遗忘在此地的特殊存在,然后被不明真相的土着当成了神明来崇拜吗?
而且,那些“信徒”只给她供奉最基础的露水和野果,这种行为本身就透着古怪。是那些信徒太过贫穷原始?还是……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正确供奉一位神明?或者,他们所谓的“供奉”,本身就带有某种目的或限制?
叶轩看着眼前这位因为吃了顿饱饭而显得满足又单纯的“月神”哥伦比娅,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