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指尖轻拨琴弦,一缕清风自天空之琴上流淌而出,在众人脚下盘旋凝聚。叶轩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柔和的风元素托起,随着温迪一同升向高空。
抓紧啦~温迪的声音混在呼啸的风中,带着笑意。
叶轩下意识地抓住身旁的岩石,却发现那风稳如平地,竟比御剑飞行还要平稳。荧和派蒙显然已经习惯,派蒙甚至兴奋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哇!每次被温迪的风带着飞都感觉好棒!
穿过云层,掠过山峦,四人最终降落在了一片荒芜的废墟前。
坍塌的石柱斜插在地面,断裂的拱门半埋在杂草丛中,残破的浮雕依稀能辨认出龙与风的纹样。风蚀的痕迹爬满每一块巨石,仿佛在诉说这里曾经历过的漫长岁月。
这里是......叶轩环顾四周,莫名感到一丝熟悉。
风龙废墟。荧轻声说道,手指抚过一块刻着狼形图腾的石碑,曾经是东风守护的庙宇。
叶轩一怔:东风守护......特瓦林?
温迪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天空之琴,缓步走向废墟中央。他的脚步很轻,却莫名让人觉得沉重。
派蒙飘到叶轩身边,小声道:特瓦林以前可是蒙德的守护者呢,和温迪一起保护大家。但现在......她看了眼远处盘旋的黑影,缩了缩脖子。
叶轩望着这片废墟,胸口莫名发闷。曾经供奉守护神的庙宇,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曾经被人民爱戴的东风之龙,现在却被视为带来灾祸的魔龙。就连这些破碎的石块,都在风中呜咽,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真是......讽刺啊。他低声说道。
温迪突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天空:他来了。
一道巨大的阴影掠过云层,伴随着震耳的龙吼。特瓦林的身影在乌云中若隐若现,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地面上的四人。
老友......温迪轻叹一声,指尖抚上琴弦,该醒来了。
温迪的手指在天空之琴的琴弦上轻轻拨动,一缕清澈的音符流淌而出,在废墟间回荡。那旋律古老而温柔,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带着风的絮语,轻轻呼唤着曾经的挚友。
特瓦林巨大的身躯在空中一滞,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它缓缓降落,龙首低垂,似乎在努力抵抗着什么。
特瓦林......温迪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在蓝天翱翔的日子。
巨龙的瞳孔微微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
就在这短暂的宁静时刻,一道阴冷的笑声突然从废墟阴影中传来:呵呵呵......真是感人的重逢啊。
三个深渊法师凭空出现,紫黑色的能量在他们周身缠绕。为首的法师抬手一挥,一道暗紫色的能量箭矢直射向温迪手中的天空之琴!
小心!荧反应极快,一道风刃从指尖迸发,试图拦截那道攻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咔嚓!
琴弦断裂,精美的琴身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
特瓦林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眼中的清明瞬间被狂暴取代。它猛地振翅,卷起一阵狂风,转眼间便消失在乌云之中。
叶轩手一挥,将三个深渊法师笼罩。
荧的剑尖抵在其中一人的咽喉,冷声质问:你们对特瓦林做了什么?
深渊法师发出刺耳的笑声:伟大的计划......你们阻止不了......话音未落,他们的身体突然开始消散,化作一团黑雾。
深渊的腐蚀......派蒙担忧地看向特瓦林离去的方向,这下麻烦了。
荧收起剑,沉思片刻:我们需要另想办法进入风龙废墟。
叶轩没说话,他刚才不是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以温迪的实力不会被这玩意儿给打到,所以温迪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叶轩没搞懂。
蒙德铁匠铺的木门紧闭五日,连常驻的学徒都被婉拒在外。厚重的门帘将炉火的光亮尽数遮挡,只有深夜时分,才能听到里面传来极有规律的锻打声——每一下敲击的间隔分毫不差,像是某种修行。
叶轩挽着袖口,小臂上沾着铁灰。炉火映照下,他专注的眉眼间不见丝毫疲态。金丹修士的灵力在体内循环往复,让他能持续保持最佳状态。
锻造台上摆放着几块不起眼的矿石:从明蕴镇老矿工手里换来的玄铁胚,风龙废墟边缘捡到的青灰色石块,还有一块用三坛桂花酿从往生堂客卿那里换来的——据说是层岩巨渊深处的产物。
这次应该成了。
他轻抚过新成型的剑身,粗糙的表面没有任何华光,就像最普通的铁剑。但当他将灵力注入时,剑脊上隐约浮现出几道蛛网般的纹路——那是矿石特性自然形成的灵脉。
随手挽了个剑花,剑锋破空的声响异常顺耳。没有风雷激荡的异象,但每一分力道都传导得恰到好处。叶轩满意地点头,这柄剑就像他延伸的手臂。
墙角堆着的摩拉袋下压着《冶金初解》,书页正好翻在养剑篇。将剑收入朴素的木鞘,叶轩推开紧闭五日的门板。晨光洒在不起眼的剑鞘上,谁都不会想到,这柄看似寻常的长剑,会在日后吞噬无数奇矿的过程中,渐渐展露峥嵘。
铁匠瓦格纳站在街对面,抱着胳膊打量他:小子,我的铁砧没被你敲坏吧?
叶轩笑着抛去一个鼓囊的摩拉袋:比原定多租了两日,这是补偿。
铁匠接过钱袋掂了掂,满意地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叶轩腰间的剑:就造出这么个玩意儿?五天时间,我还以为你要打把神兵利器。
叶轩只是笑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过剑柄:够用就好。
离开铁匠铺后,叶轩没有急着回住处,而是径直出了城门,来到风起地的大树下。晨风掠过树冠,沙沙作响,他缓缓拔出长剑——灰扑扑的剑身映着晨光,没有寒芒四射,也没有元素力的波动,就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粗铁。
但当他将灵力注入剑身时,那些隐藏在剑脊深处的纹路便隐约浮现,如同呼吸般微微闪烁。叶轩随手一挥,剑锋划过空气的轨迹异常流畅,仿佛这把剑早已熟悉他的每一个动作。
果然顺手。
他收剑入鞘,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这把剑现在确实平平无奇,但《冶心录》上有言:剑如心性,初成不显其锐,久养方见其真。
叶轩拍了拍剑鞘,像是在和一位老友打招呼。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