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猛地运转混沌天书功法,识海中的混沌天书第六页疯狂吸动,竟是刹那间将元澈周身的黑雾吸空,吴峰见状,立刻挥动长刀直取元澈头顶,灵气长剑与长刀再次相撞。这一次,元澈没有硬抗,而是借着碰撞的力道侧身避开,同时左手凝聚灵气,拍出一掌,正好击中吴峰的胸口。吴峰被震得后退五步,一口鲜血喷出,溅在他清瘦的儒衫上,格外刺眼。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你怎么还能调动灵气!” 吴峰嘶吼着,声音沙哑,再次冲来。元澈不再与他纠缠,目光扫过剩下的修士,灵气长剑接连刺出。一名修士想躲,却被元澈预判了轨迹,长剑刺穿他的心脏;另一名修士祭出盾牌,却被元澈一剑劈开盾牌,连人带盾钉在地上。短短数息间,又有四名修士殒命,庭院里只剩下吴峰和两名瑟瑟发抖的修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吴峰对着那两名修士怒吼,清瘦的脸上满是狰狞,可两人早已被元澈的凶悍吓破了胆,转身就要翻墙逃跑。元澈冷哼一声,灵气长剑脱手而出,如两道青色闪电,精准地刺穿了他们的后背,两人从墙上摔下来,没了声息。
此刻庭院里只剩下吴峰一人。他看着满地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石砖,浓郁的血腥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看着杀死他带来的所有修士的元澈一步步向他走来,眼中却没有恐惧,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元澈,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你是在逗我吗?” 元澈收了灵气长剑,双手抱胸,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看向吴峰,“方才还带着人来拿我,怎么现在倒要给我东西了?”
吴峰没理会他的调侃,苍白的脸上不见半分波澜,只是缓缓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阵符。那阵符通体呈暗金色,表面刻满细密的符文,符文间还萦绕着一丝微弱的灵气,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他伸出清瘦的手,将阵符递向元澈,声音沙哑却清晰:“这是仙云宗护山大阵的核心阵符。有它在,宗门境内所有困阵、杀阵,对你而言都如无物。”
元澈的笑容瞬间收敛,眉头紧锁,上前一步却没有立刻接阵符,反而上下打量着吴峰:“你这是做什么?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前一刻还喊打喊杀,说我私吞天元果,现在又给我护山阵符,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 吴峰凄然一笑,清瘦的肩膀微微颤抖,方才被元澈打伤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不明白我为何前后反差这么大?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宗门的核心阵符给你?”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怨毒,死死盯着地上执法修士的尸体,“因为这些人,都该死!都该死!”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话音刚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下巴。元澈见他伤势加重,也不再迟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莹白色的疗伤丹,递了过去:“先把药吃了,有话慢慢说。”
吴峰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丹药便吞了下去。丹药入腹,一股温和的灵气瞬间扩散开来,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他走到庭院旁的石桌前坐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陈旧的酒袋,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混着嘴角的血迹咽下去,他才长长舒了口气:“小元公子的丹药果然是上品,比执法殿那些劣质丹药强多了。”
元澈示意元馨儿去后厨拿些吃食,自己则坐在吴峰对面,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包腌制好的妖兽肉干,推到他面前:“边吃边说吧。你刚才说这些人都该死,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峰拿起一块肉干,慢慢嚼着,眼神飘向远处的院墙,像是在回忆过往:“因为他们都是慕容雪安插在执法殿的人,他们不死,我又如何敢将阵符交给你。“吴峰没理会元澈诧异的目光,继续说道:”吴峰其实不是我的本名,我本名沈路,早年是你母亲裴瑾瑜安排在宗门的暗卫。”
“暗卫?” 元澈心中一震,“沈寂也是暗卫,你们……”
“他是我亲弟弟。” 吴峰点头,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当年你母亲培养了七名暗卫,本想让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可那时有风老头在,有他保护你,又何须暗卫,我便被派到云殿主手下,隐姓埋名做了个执事。”
元澈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压了压惊。他没想到吴峰还有这样的身份。“那云殿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知道。” 吴峰苦笑一声“当年暗卫一共有七人,只可惜,除了已经派到瑜芷姑娘身边的沈寂,还有我因陪在云殿主身旁之外,其余五人都在当年那场宗门变故之中陨落了。”
“既然是暗卫,为何你却只是隐藏了姓名?”
“因为云殿主那老货想让我像个人活着。”说到这里吴峰再次凄然一笑:“可笑的老家伙,自己活的都不像个人,却希望别人像个人一样活着。”
“他为什么会自陨?”
“哪来的自陨。”吴峰戏谑一笑,“当初风老带着那个婢女青衣来到仙云宗,将你说成是她所生,云殿主就知道此事何其荒唐,而风老和慕容雪要将此事做实,云殿主必须死,因为只有他死了,此事便能尘埃落定,只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这阵符?”
“不错,是云殿主提前给我的,他知道他此去便无幸免,所以将此事托付于我,他希望你能够原谅他,他只是不想宗门再次生乱,所以对你有所苛待。”
元澈沉默了。他之前确实对云殿主有些不满,觉得对方有些针对自己,可现在才知道,那些 “针对” 背后竟藏着这样的深意。“他是个好人。” 良久,元澈才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为了宗门,他很纯粹。”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 吴峰看着元澈,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宗门里的人都觉得他阴狠、固执,只有我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到仙云宗再次发生动荡。” 他又灌了一口酒,“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这些人来吗?他们都是慕容雪安插在执法殿的亲信,今天借着抓你的由头,正好把他们引到这里,借你的手杀了他们,只有他们死了,我才能安全地把阵符交给你,也才能放心地离开。”
“离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不继续做执法殿的殿主?”
“呵呵,我只想做个人,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为何偏偏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
吴峰说完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水,元澈能够感受到对方言语之中的愤恨。
元澈能看出吴峰有逃避之意:“这世间之事太过荒谬,有些事情我也想不明白,就像你说的,明明事情很简单,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繁琐,其实说白了,你所谓的大人物,也不过是惧怕他人实力的小人物罢了。”
元澈睥睨的目光落入远处高悬的仙云宗主峰,在他看来,风老头的做法过于小人罢了,如果风老头直接找自己要混沌天书,自己可以直接给对方,又何必拖上这么多人为此事白白浪费掉了性命。
“大人物做事,自然有其道理,万事不可依自己的心思去揣测,有的时候,答案出来的时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峰知道元澈是重情之人,重情之人想事情总是直来直去,根本不懂得所有事情的发生,本就有他的道理,风老头这样做,肯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有可能你说的是对的。”元澈感叹了一句,他也知道自己想的狭隘了,这些老狐狸活了上百上千的年纪,他们所算计之事,又岂会如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你接下来和元府的人去神冢吧,这里有一枚玉牌,还有我炼制的一枚丹药,等你突破到筑基期后,再回到宗门,如果那时我没死,今后执法殿殿主的位置,依然会是你的。”
“呵呵,我确实到了无处可去的境地了,也只好进入神冢寻求突破,只是想要突破何其艰难。”
“神冢之中天地规则更清晰,相信你很快就能有所突破,突破之后别急着出来,帮我照顾好元府的人。”
“弟弟。”
就在二人正在交谈之时,庭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元馨儿带着元宝和一位中年妇人匆匆走了进来。那妇人穿着素雅的长裙,面容温婉,正是元澈的婶婶苏婉清。
“苏夫人。” 吴峰连忙起身行礼,态度恭敬。
“婶婶。” 元澈也站起身,看到苏婉清脸上的焦急,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婉清喘着气,拉着元澈的手,语气带着几分颤抖:“澈儿,你三叔…… 你三叔被慕容雪拘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