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刚走出丁字区,就察觉到周围的目光不对劲 —— 路上的弟子们像是见了什么稀世珍宝,眼神直勾勾地黏在他身上,那灼热的程度,堪比在男子监狱里看到光着身子的美女,让他浑身不自在。
女弟子们的眼神里更是装满了 “小心心”,有的偷偷红了脸,有的还对着他小声议论,那模样让元澈一阵恶寒,只想赶紧离开。
好在这些弟子还算有分寸,没人敢贸然上前搭讪,更没人提神冢名额的事 —— 想来大宗门弟子多少有些矜持,不会做太失礼的举动。
可元澈心里清楚,真正惦记名额的人,绝不会这么直白。他们多半躲在幕后,盘算着用什么手段、找什么时机动手,毕竟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宗门规矩还在,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抢。
一路加快脚步来到丹殿,刚跨进门槛,就见胡不吝一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笑容谄媚又带着几分熟悉的猥琐,竟和药老有几分相似:“小师弟,你可算来了!丹比结束后,整个丹殿都在说你呢,连药老都逢人就夸你有天赋,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羡慕坏了!”
元澈笑着拱手:“胡师兄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对了,怎么没见史师兄?今日在赛台上,多亏他出面帮我澄清,我还没来得及谢他。”
“嗨,别提了!” 胡不吝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那家伙被药老罚去面壁思过了,说是让他反省,不过也就关几天,过些日子就出来了。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他的,要不是我手头有丹塔的事走不开,这‘帮小师弟澄清’的机会,怎么也轮不到他啊!现在倒好,他倒成了药老面前的‘功臣’,我这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元澈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意味,也跟着笑了:“胡师兄和史师兄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日后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两位师兄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绝不含糊。”
这话刚说完,胡不吝的眼神就亮了,却又突然变得扭捏起来,搓着手,半天没好意思开口,那模样让元澈都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露出这副神态,实在有些滑稽。
“那个…… 小师弟啊,” 胡不吝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也压低了些,“我还真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你也知道,史俊那家伙脸皮薄,不好意思自己来,就托我来问…… 他有个弟弟,在外门做杂役弟子,按规矩是没资格进神冢的。可你这次得了丹比第二,手里有十个名额,他想着…… 能不能求你匀一个名额给他弟弟?”
说到最后,胡不吝的声音越来越小,还下意识地观察元澈的脸色,生怕他不高兴:“当然,我们也不会白要你的名额!我和史俊凑了些药草,虽然比不上名额珍贵,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说,千万别往心里去!”
元澈还没等他说完,就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神冢玉牌,递了过去:“胡师兄客气了,不过是一枚名额而已,既然史师兄有需要,拿去吧。之前我说过,力所能及的事,我不会推诿。”
胡不吝看着递到面前的玉牌,先是愣了愣,双手都有些颤抖,半天没敢接,一脸茫然地看着元澈:“小师弟…… 你…… 你就这么给我了?这可是神冢名额啊,多少人抢破头都想要……”
“名额再珍贵,也比不上两位师兄的情分。” 元澈笑着把玉牌塞进他手里,“至于药草,我就却之不恭了,正好我接下来要准备神冢之行,也需要些灵草炼药。”
胡不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递过去,脸上满是感激:“多谢小师弟!你放心,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我和史俊肯定第一个上!”
丹殿深处的屋舍内,陈设简单得近乎朴素 —— 中央立着一尊古朴的丹炉,炉身刻着早已模糊的云纹,地面上只放着两个蒲团和一张茶几,蒲团旁的茶几上,一盏茶汤正冒着袅袅热气,茶香清冽,一闻便知是罕见的珍品。
药老盘腿坐在蒲团上,见元澈推门进来,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吧,刚给你倒的茶,凉了就可惜了。”
元澈依言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带着一股清润的灵力,瞬间驱散了路上的疲惫。他咂咂嘴,笑着打趣:“老师,您这屋舍也太简朴了,一点都不像大陆第一丹师的住处。不过这茶是真不错,比我在元府喝的好茶还醇厚。”
药老看着他一口喝光茶汤,脸皮忍不住抽了抽,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倒是不客气,这茶我自己都舍不得天天喝,就是宗主来了,我都没拿出来过。” 话里带着几分心疼,眼神却没真的生气 —— 这茶是早些年元澈父亲给他的,他没有明说,也免得徒增伤感罢了,茶对稳固神魂有奇效,本想留着给元澈突破时用,今日见他来,便先拿了出来。
“还是老师最疼我。” 元澈笑着应承,心里却暗自警惕 —— 药老这副 “和善” 的模样,多半是有事情要找他。
果然,药老话锋一转,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嘴角却还带着几分熟悉的猥琐:“知道我疼你就好,那你把神冢的名额,都给老夫如何?”
元澈早有准备,从储物袋里拿出五枚神冢玉牌,递了过去:“老师要,自然要给。不过我已经分出去一枚了,剩下的都在这儿。”
药老接过玉牌,数了数,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怎么只有五枚?你不是有十个名额吗?剩下的呢?”
“我给了史俊师兄一枚,他说他有个弟弟在外门做杂役弟子,想让弟弟也进神冢碰碰机缘。” 元澈如实回答,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胡闹!” 药老猛地放下茶杯,声音陡然提高,脸色也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八星以下的修士进神冢,根本就是去送命!先不说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也是浪费名额!”
元澈被药老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地问道:“老师,我知道名额珍贵,可修士军不是有很多人能进吗?史俊的弟弟虽然修为低,但小心点应该没事吧?”
“你懂个屁!” 药老没好气地骂道,脸色却渐渐柔和下来,带着几分凄苦,眼神也变得悠远,“这片大陆的天地规则早就残破了,修士想突破筑基,只能靠感悟神冢里的天道规则。修为越高、天赋越强的人,在神冢里感悟天道的机会越大;可修为低的人,别说感悟天道,连自保都难!史俊的弟弟连内门都没进,天资和血脉能好到哪里去?进了神冢,不是浪费名额,是送命!”
“可神冢那么大,他只要躲起来,不与人争斗,捡到东西藏好,总能活下来吧?” 元澈还是有些不解,在他看来,“苟着” 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躲?你以为神冢是你家后院?” 药老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进了神冢,所有人都是随机传送的,能不能遇到同门全看运气。就算遇到了,面对神冢里的宝贝,同门也可能反目!他那点修为,只要被人发现有好东西,一息都活不下来!”
元澈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脸色瞬间白了:“那我是害了他?要不我现在去找史俊,把玉牌要回来?”
“算了。” 药老摆摆手,叹了口气,“你都给出去了,这就是他的机缘,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的命吧。剩下的名额呢?你还分出去多少?”
元澈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一枚我自己留着,一枚给了李魁师兄,还有两枚本来想给馨儿姐和元宝……”
“你想让他们两个也去神冢?” 药老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我现在想通了,他们修为不够,去了太危险,还是不给了。” 元澈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剩下的两枚玉牌,递了过去,“老师,剩下的您来安排吧,您比我懂怎么用这些名额更合适。”
药老却没接,反而推了回去:“你自己留着。不过你可以把这两枚玉牌送给馨儿的父亲 —— 他是奉先殿殿主,手里有不少得力手下,你把名额给他,他定会派心腹跟着你进神冢,这样你在里面也多两个帮手。”
元澈恍然大悟,看着药老,心里满是感激:“老师,您拿这些玉牌,也是为了给我找帮手?”
“不然你以为老夫要这些名额做什么?” 药老白了他一眼,语气却软了下来,“神冢里危机四伏,多一个可靠的帮手,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你手里握着名额,肯定有不少人来找你要,那些人给的条件,比起神冢里的机缘,根本不值一提。不如把名额给能帮到你的人,才不算浪费。”
元澈握紧手中的玉牌,心里暖暖的 —— 从望仙港的风老头,到如今的药老,这些看似 “不靠谱” 的长辈,却总能在关键时刻为他着想。他对着药老深深躬身:“多谢老师,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药老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又恢复了那副 “猥琐” 的模样:“知道就好,赶紧把茶再倒上,刚才那杯被你喝了,老夫还没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