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林起初被安排在县委招待所住,与县委书记陆启明对门。住了一段时间后,他总感觉不太方便。
“陆书记是县里一把手,白天晚上都有客人,有时好几个在门口等着汇报工作,”杜建林私下里对秘书梁红星说,“我也是县委常委,在重大决策上也有决定权,这就让人家很不舒服——看望完书记了,过不过来我这边坐?不进来显得生分,进来又怕打扰我,还容易让人误会我们私下搞小圈子。”
虽然他和陆启明私下关系非常好,甚至在一些棘手问题上配合得十分默契,但杜建林始终觉得:“该回避的还是要回避。工作上可以紧密协作,但生活上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免得让人说闲话。”
一天晚上,他找梁红星商量:“红星啊,你租住的那处平房,能不能……让我也搬过去住一阵子?”
梁红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杜县长,您这是……嫌弃招待所吵?”
“倒不是吵,”杜建林摆摆手,“就是觉得不方便。你那地方安静,还有个小院,隐私性也好。你一个人住,我搬过去,就是多添一副碗筷的事。”
“那当然行!”梁红星爽快地答应,“我一个人做饭也是做,多您一个人,就是多煮点米、多炒个菜。您要是不嫌弃我手艺糙,随时搬来!”
“嫌弃什么,”杜建林笑了,“你做的红烧肉,我可吃过,比招待所大厨还香。”
就这样,杜建林从县委招待所搬了出来,住进了梁红星那处安静的平房小院。白天两人各自忙碌,晚上偶尔一起吃饭、聊工作,既方便又自在,倒也清静了不少。
春节前的一个下午,办公室里还飘着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张的味道,门被轻轻推开,张雪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手里拎着一个素雅的布包,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又透着一丝雀跃。
“杜县长,忙呢?”她声音不大,却像清泉滴在冰面上,脆生生的。
杜建林抬起头,看到是她,眼睛一亮,赶紧放下手里的文件:“张雪?快进来坐!外面冷吧?”
张雪走到他办公桌前,没坐,只是把布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毛衣。“喏,给你的。”
那是一件墨绿色的毛衣,针脚细密匀称,领口和袖口还织了一圈低调的几何花纹,一看就是用心做的。杜建林拿起来,触手柔软温暖,心里也暖烘烘的。“亲手织的?真好看!这颜色,衬我。”
“你喜欢就好。”张雪低下头,耳尖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空气里有点微妙的尴尬。小县城圈子小,人言可畏。杜建林想她,想得厉害,可又不敢去宾馆——谁知道哪个熟人会撞见?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他只能把这份念想压在心底,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黏在她身上。
张雪像是看透了他所有的纠结,忽然抬起头,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眼睛亮亮的,像藏了星星。“你是不是……特别想我?”
杜建林一愣,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又漂亮又聪明,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小县城太不方便了,对吧?连个说话的地方都难找。”
杜建林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张雪却忽然转了话题,语气轻快起来:“对了,我小姨去外地过年了,明天晚上,我得去她家住,帮她烧烧炕、看看家。”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房子……就我一个人。”
杜建林心里猛地一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放下毛衣,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你一个女的,自己住那么大房子,多危险啊。我得去保护你。”
张雪“哼”了一声,故意扬起下巴,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点挑衅:“我还怕你去了更危险呢……”
“哦?”杜建林挑眉,语气暧昧,“我怎么危险了?”
“你……”张雪脸一红,轻轻推了他一下,“反正很危险!”
杜建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温柔。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温热的气息:“那你还让我去?”
张雪没抽回手,只是仰起脸,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得意:“谁让你是杜建林呢?别人想危险,我还不让呢。”
两人对视着,办公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窗外寒风呼啸,窗内却暖意融融。杜建林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明天晚上,我早点过去。”
张雪点点头,眼底漾开一片温柔的笑意,像初春解冻的溪水。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儿。
须知蕙质兰心在,不羡桃夭粉面新。
此时无声胜有声。
次日,杜建林没有下乡,下午四点刚过就把文件收进抽屉,对秘书梁红星说:“红星,我出去见个朋友,晚上不回去了。”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梁红星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眉宇间藏着笑意,便知趣地点头:“好的杜县长,您慢走。”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年关将至,能让领导亲自跑一趟的“朋友”,怕是不一般。
小县城的冬日,天早早黑了。杜建林步行穿过几条寂静的街巷,拐进一个老胡同。巷子深处,一间红砖小院静静立着——正是张雪小姨家。他竟没走冤枉路,仿佛这地址早已刻进心里。
推开虚掩的院门,一股柴火的暖香扑面而来。就在杜建林刚一进去,却没有发现,斜对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堂屋门开着,张雪正蹲在炕沿边,背对着门口,专注地往灶膛里添柴。火光从灶口窜出,映得她脸颊泛红,像熟透的苹果;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边,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轻轻晃动。最惹眼的是她微微撅起的臀部,裹在厚实的棉裤里,线条却依旧清晰——杜建林看得心头一热。
他悄悄走近,在她身后站定,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啪!”
声音不大,却清脆。
张雪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柴火“啪嗒”掉在地上,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惊又羞:“你——!”
杜建林却笑得像个得逞的孩子,弯腰捡起柴火,顺手塞进灶膛,火苗“腾”地蹿高,映亮他促狭的眼神:“烧个炕都这么费劲?我来帮你。”
“谁要你帮!”张雪捂着发烫的脸,声音又急又软,“你怎么这么坏!”
“我坏?”杜建林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你昨天还让我来?”
张雪被他看得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嘟囔:“我……我是让你来看家的……”
“看家?”杜建林向前一步,几乎贴着她,声音低沉下来,“那现在家看了,人呢?”
火光在两人之间跳跃,映得张雪眼波流转,像盛满了星光。她忽然抬起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随即转身就往屋里跑,声音带着笑意和羞赧:“炕快热了,你……你自己坐!”
杜建林摸了摸被亲过的嘴唇,望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窗外寒风凛冽,屋里却暖得能融化整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