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辆熟悉的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了四合院门口,张和平和陈淑英从车上下来。
借着手电光和路灯,张和平敏锐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这是他经历了那次事件后养成的习惯。公厕旁那个模糊的人影,以及那人似乎正望向这边的姿态,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如电,紧紧锁定了那个阴影。
烟枪刘被张和平那锐利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暗道不好!
他反应极快,立刻将手插进裤子口袋,摸索着掏出烟盒和火柴,动作略显慌乱地点燃一支香烟,然后仿佛刚上完厕所或者正要进去一样,若无其事地转身,快步钻进了旁边的公厕里,心脏却“砰砰”直跳。
张和平盯着公厕门口,眉头微蹙。那人点烟的动作有些生硬,进去的步伐也带着一丝仓促……是错觉吗?还是真的有问题?
“和平,看什么呢?快进来啊,外面有蚊子。”陈淑英站在院门口,回头催促道。
张和平又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寂静的公厕方向,这才收回目光,应了一声:“来了。”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他摇了摇头,跟着陈淑英走进了四合院。
公厕里,烟枪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
妈的,这张和平感觉也太敏锐了!差点就被他盯上!他不敢多待,等听到张和平家关门的声音后,才像做贼一样,悄悄从公厕另一头溜走,消失在更深的夜色里。
今晚这“蹲守”任务,看来是完成不了了。
张和平和陈淑英刚走进前院,还没来得及掏钥匙开门,就见三大爷阎埠贵端着他那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里面泡着劣质的茶叶末,一脸急切地从自家屋里小跑着过来。
“和平!淑英!回来啦!”阎埠贵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声音却压得低低的,带着一股神秘劲儿。
“三大爷,您这是?”张和平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陈淑英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阎埠贵凑近了些,几乎是把嘴凑到张和平耳边,小声问道:“和平啊,跟你打听个事儿。我听说……咱们街道派出所,最近在搞什么……警务室?有这回事儿不?”
张和平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三大爷,您消息够灵通的啊?是有这么个事儿,主要是为了加强重点设施的安全。”
“嘿,还真是!”阎埠贵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带着几分讨好。
“我就说嘛,这事儿肯定瞒不过你!和平,你跟张所长是亲叔侄,这事儿八成跟你们供电所也有关系,肯定知道内情。这警务室……它招人不?有没有什么……那个……指标之类的?”
他搓着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算计。显然,他是听到了风声,想为自己那个待业在家的儿子阎解放争取机会。这老算盘,鼻子是真灵。
张和平看着阎埠贵那精明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早就考虑过院里这些人,阎解放和刘光天都不在他的名单上。
他笑了笑,语气平和但带着一丝拒绝。
“三大爷,这事儿啊,具体招人标准和名额分配,那是派出所和街道统一安排的,我这也就是帮忙配合一下,具体的内情,我还真不太清楚。您要是想知道确切消息,最好还是去街道或者派出所问问。”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承认自己知道,也没完全否认,还把皮球踢回了官方渠道。
阎埠贵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依旧不死心:“和平,你看……咱们都是一个院儿住着,解放那孩子你也知道,老实本分……要是有什么机会,你可得帮着言语一声啊……”
“三大爷,有机会肯定想着咱们院儿的人。”张和平打了个哈哈,敷衍道,“不过这都得看上面的政策和要求。行了,天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我们刚回来,还没进屋呢。”
说着,他不再给阎埠贵纠缠的机会,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和陈淑英一起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阎埠贵站在门外,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咂摸了一下张和平的话,觉得有点希望,又好像什么都没答应。
他端着茶杯,悻悻地往回走,心里开始盘算着明天是不是真得去街道办打听打听,或者……再找找别的门路?这警务室的工作,听起来可是个稳定又轻省的好去处啊!
而门内,张和平放下东西,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公厕旁那个可疑的人影。
回到家中,陈淑英开始准备洗漱,打来了热水。但张和平心里却始终萦绕着公厕旁那个可疑的人影。
作为一名经历过危险、且肩负着一定责任的供电所所长,他的警惕性远比常人要高。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以及对方仓促躲闪的反应,绝不像是普通邻居晚上出来方便那么简单。
“淑英,你先洗,我再去趟公厕,刚才好像没解干净。”张和平找了个借口,对正在往盆里兑热水的陈淑英说道。
陈淑英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回来,水一会儿该凉了。”
张和平拿起那个铁壳手电筒,再次走出家门。院里的邻居大多已经熄灯睡下,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夜色下的四合院,显得格外静谧。
然而,就在走出院门,快要接近公厕的时候,张和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看似随意地将右手插进了裤子口袋。
意念一动,存放在神秘空间里的那支五四式手枪瞬间出现在他手中,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纷乱的心绪迅速冷静下来。他拇指轻轻拨开保险,握紧枪柄,食指虚搭在扳机护圈外,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他放缓脚步,调整呼吸,如同夜间狩猎的豹子,悄无声息地靠近公厕入口。
夏天炎热,公厕里氨气和其他污秽物混合的刺鼻气味更加浓烈,几乎令人作呕。张和平没有贸然进去,他站在门口,猛地按亮手电筒,一道强光如同利剑般射入昏暗的公厕内部,迅速而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蹲坑隔间。
空无一人。
只有几只被惊动的苍蝇“嗡嗡”地飞起。
张和平没有松懈,他压低手电光柱,开始仔细检查地面。刚才那个人在外面点了烟,如果真是进来上厕所,烟头很可能就扔在附近。然而,水泥地面上除了些水渍和污垢,干干净净,连个烟灰都没有!
心中的怀疑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那个人根本不是来上厕所的!他就是在那里蹲守,因为被自己发现,才仓促躲进公厕,然后很可能从另一头的出口跑掉了!
张和平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对方的目标是谁?是自己?还是院里的其他人?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公厕另一头那个黑黢黢的出口,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敌暗我明,贸然追击风险太大。更重要的是,陈淑英还在家里!万一这是调虎离山,或者对方还有同伙,趁自己离开时闯进家中……
一想到这个可能,张和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转身,毫不迟疑地快步返回四合院。一路上,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才迅速走进院儿里,快步回到家里,反手锁上房门。
“怎么这么快?”陈淑英刚准备锁门脱衣服洗澡洗,见张和平这么快回来,有些奇怪。随即,她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嫌弃地挥挥手:“哎呀,你身上沾上味儿了,快脱了衣服洗洗!”
张和平没有解释,先是示意陈淑英先洗,然后动作麻利地将房门从里面拧上暗锁。他还不放心,又走到前窗和后窗旁,仔细检查了插销是否插牢,窗帘是否拉严实,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后,这才关掉了堂屋的电灯。
黑暗中,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有些过快的心跳。走到里屋,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他开始快速脱掉身上的衣服。
“你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陈淑英察觉到丈夫的异常,小声问道。
“没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张和平不想让妻子担心,含糊地应了一句,走到洗澡盆边,“水还热吗?我陪你一块洗。”
温热的水滑过皮肤,稍微驱散了一些夜的凉意和心中的不安。但张和平知道,刚才的发现绝非空穴来风。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逼近了这座看似平静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