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非常合适!”张和平由衷地赞叹,转身拉住她的手,“淑英,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比外面裁缝店做的都不差!”
得到肯定,陈淑英脸上笑开了花。她让张和平脱下衬衫,直接打了一盆清水,将新衬衫浸入水中,轻轻揉搓了几下,算是过了一遍水。
“新布都有浆性,过遍水穿起来更舒服,也不容易皱。”她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看看时间还早,窗外天色尚未完全黑透。陈淑英干劲十足,又将那块裁剪好的黑色哔叽裤料拿了出来。她给缝纫机换上黑色的线卷,调整了一下针距,便开始缝制裤子。
裤子的结构相对衬衫更为简单,主要是侧缝、裆缝和裤腿的内缝。陈淑英手脚麻利,“哒哒哒”的缝纫机声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一条笔挺的黑色西裤便宣告完成。
她又让张和平试穿了裤子,根据他的反馈,用划粉标记了需要修改的地方——裤脚稍长了一点点,裆部可以再收一点使其更合身。她再次坐到缝纫机前,拆线、调整、重新缝合,动作干净利落。
再次试穿,裤子已经完美贴合,显得张和平双腿修长,身形挺拔。
“好了!这下全好了!”陈淑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眼里充满了成就感。她同样将裤子也过了遍水,然后和张和平一起,将衬衫和裤子小心翼翼地拧干,晾在了屋外的铁丝上。
“等明天衣服干了,我带回家去,用熨斗给你熨得平平整整的。”陈淑英看着晾起来的衣裤,仿佛在欣赏两件艺术品,“等到咱们领证那天,你就能穿上这身新衣服了!”
张和平看着她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因为期待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感动和爱意。他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辛苦了,淑英。”他在她耳边低语。
“不辛苦。”陈淑英靠在他怀里,声音柔柔的,“给你做衣服,我心里高兴。”
窗外,月色初上,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屋内,新衣滴着水珠,收音机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一对有情人相拥而立,共同期待着属于他们的、崭新的明天。
晚风习习,已带着初夏的暖意。张和平看着身边笑意盈盈的未婚妻,心里一动,说道。
“淑英,今天天气不错,一会我跟你一块进去吧,正好有样东西想给叔叔。”
陈淑英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一套鱼竿。”张和平拍了拍从屋里拿出来的那个细长竹盒,“叔叔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你说他偶尔会去公园湖边转转,这套竿子他应该能用得上。”
陈淑英闻言,心里更是甜丝丝的,觉得张和平处处为自己家人着想。
两人骑着车行驶进东城区干部大院,来到陈家。陈父正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看报纸,陈母则在织毛衣,陈北平在一旁写着作业。
“爸,妈,和平来了。”陈淑英招呼道。
“叔叔,阿姨。”张和平礼貌地问好,然后将手中的竹盒递向陈父。
“叔叔,听说您喜欢去公园湖边看别人钓鱼,这是我自个儿闲着没事鼓捣的一根鱼竿,您要是不嫌弃,留着玩玩。”
陈父有些意外,推了推眼镜,接过那做工精致的竹盒,入手便觉沉甸甸的,质感非凡。他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的六拼竹鱼竿立刻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小心地将鱼竿取出,动作轻柔。手指拂过光滑温润的漆面,感受着竹材细腻的纹理和均匀的拼接。他轻轻弯曲竿体,那充满韧性却又回弹有力的感觉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又仔细查看了导环的安装,摇了摇那个小巧的纺车轮,顺滑无声。
“这……这是你做的?”陈父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赞赏,“和平,你这手艺……不得了啊!这工艺,现在会的人应该是不多了吧!你看这拼接,这漆工,这手感……这绝不是普通玩意儿,这是下了真功夫的精品啊!”
他爱不释手地反复观瞧,语气中充满了对传统工艺的尊重和得到心仪之物的喜悦。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比我以前在湖边见过的那些老竿子,品相都要好!和平,你有心了,叔叔太喜欢了!”
张和平见他如此喜欢,心里也高兴,谦逊道。
“叔叔您过奖了,就是瞎琢磨,您喜欢就好。”
陈父兴致勃勃,已经开始憧憬拿着这竿子去水边的场景了。
“喜欢!太喜欢了!等周末,周末我没事,咱们爷俩去北海公园试试这竿子去?让我也体验体验这好竿子的手感!”
张和平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正想找机会多和陈父相处呢,连忙应道。
“没问题,叔叔!到时候我还能让您试试一种特别的钓法,叫飞蝇钓,不用准备复杂的饵料,就用特制的毛钩模仿落水的飞虫,鱼很容易就咬钩,很有意思!”
“哦?不用饵料?飞蝇钓?”陈父果然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他也见过不少人钓鱼,用的都是传统蚯蚓、面团或者商品饵,还从未听说过这种钓法。
“还有这种钓法?那可真是新鲜!一定得试试!就这么说定了,周末咱们就去!”
看着父亲和未来姐夫聊得热火朝天,一旁的陈北平写完作业,也凑了过来。他对钓鱼兴趣不大,但看着那根做工精美的鱼竿,对张和平的手艺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张和平,小声央求道。
“和平哥,你手艺这么好,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用木头做一把枪啊?就是那种能扳机、能瞄准的!”
张和平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未来小舅子,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想要枪?行啊!没问题!包在和平哥身上!保证给你做一把全院……不,全东城区最威风、最像样的木头枪!让你那些小伙伴都羡慕你!”
“真的?太好了!谢谢和平哥!”陈北平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着“神枪”在伙伴中间大出风头的场景。
陈母在一旁看着这和谐的一幕,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过了一会张和平要告辞,陈母连忙起身,走进厨房,拿出一个布兜,里面装了七八个白面馒头和两三个黄澄澄的窝头,硬塞到张和平手里。
“和平,拿着!你一个人开火麻烦,这些馒头窝头都是今天新蒸的,你带回去,明早热热就能吃,省事儿!”
张和平推辞不过,感受到陈母那份真切的关怀,心里暖融融的,只好接了过来。
“谢谢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又聊了几句,张和平才在陈家人热情的送别下,骑着车离开了干部大院。
……
回到四合院,张和平刚把车停好,还没进屋,就见阎埠贵领着傻柱和许大茂从前院月亮门那边走了过来。傻柱和许大茂两人互相瞥了一眼,各自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显然前几天那场架的气还没完全消。
阎埠贵脸上堆着罕见的、带着几分恳求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盒看起来比平时他抽的“经济”牌要好上一些的“大前门”香烟。他先抽出一根递给许大茂,又递给傻柱,两人都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最后,他递给张和平。
“和平,来一根?”阎埠贵热情地让着。
张和平平时不怎么抽烟,但看阎埠贵这架势,明显是有事相求,便也接了过来。
“谢谢三大爷。”
阎埠贵赶紧划着火柴,依次给三人点上。四个人就站在张和平家门口,吞云吐雾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阎埠贵吸了口烟,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正事,语气带着刻意的客套。
“这个……把你们三位青年才俊聚到一块儿,是有点事儿想请你们帮帮忙。”
三人都没说话,等着他下文。
阎埠贵继续说道。
“是这样,我家解成,跟于莉那姑娘,定在这个周六办事儿,结婚!”
“哟!恭喜啊三大爷!”傻柱率先开口,他虽然跟阎埠贵不对付,但这种喜事上还是说了句人话。
“恭喜三大爷。”张和平和许大茂也附和道。
“同喜同喜!”阎埠贵脸上笑开了花,随即又换上愁容。
“不过呢,这接亲是个事儿。于莉家离咱们这儿不算近,我想着,不能太寒碜了,得有点排场。所以呢,就想请你们三位,周六早上辛苦一趟,骑着自行车,跟我一起去于莉家接亲,帮忙撑撑场面!”
他详细安排道。
“我是这么想的,让解成骑着和平你那辆烧油的自行车,打头阵,最气派!傻柱你呢,骑着你妹妹雨水那辆女式车,也跟着去。和平你就骑我那辆旧自行车。大茂你呢,也骑着你的车,咱们四辆自行车,再加上几个走路迎亲的,队伍也算齐整了!你们看……?”
张和平对帮忙接亲没什么意见,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是常事。他点了点头,问道。
“三大爷,接亲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这结婚的酒席,您准备怎么安排?在院里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