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家的气氛温馨而融洽,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三四点钟。
张和平虽然和陈父陈母相谈甚欢,但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便起身提出告辞。陈父陈母再三挽留吃晚饭,张和平婉言谢绝,说已经打扰很久,而且姐姐姐夫和周母已经先行离开了。
陈淑英见状,便说,“爸,妈,我送送和平,顺便和北平一起出去走走。”
陈北平早就坐不住了,一听能出去玩,立刻跳了起来。
陈父母笑着答应了。于是,张和平便和陈淑英姐弟俩一起离开了陈家。
三人推着车,漫步在午后阳光斑驳的街道上。陈北平兴奋地围着张和平问东问西,尤其对他会功夫的事情念念不忘。
“和平哥,你一个人能打几个?用的什么功夫?什么时候能教教我吗?”陈北平像个小炮弹似的发问。
张和平看着这个未来小舅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心里也挺喜欢,笑道,“功夫嘛,主要是为了防身,强身健体。真想学?”
“想!太想了!”陈北平眼睛放光,用力点头。
陈淑英在一旁劝道:“北平,别胡闹,学功夫多累啊。”
张和平却摆摆手。
“没事,淑英。男孩子有兴趣是好事。正好前面有个小公园,咱们去那儿坐坐,我教北平几个简单的架势玩玩。”
到了公园,找了一处僻静的空地。张和平将车停好,对摩拳擦掌的陈北平说。
“北平,我先跟你说好,功夫不是用来逞强斗狠的,学了首先要明理,知道吗?”
“知道知道!和平哥,你快教我吧!”陈北平迫不及待。
张和平笑了笑,站定身形,气息微微一沉,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变得不同了,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沉稳和锐利。他摆开一个起手式,说道。
“我今天教你几个‘黑龙十八手’里的基础动作。这功夫实战性强,但根基要稳。你看好了,第一手,青龙探爪。”
说着,他身形微动,右手成爪,迅疾而有力地向前探出,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随即又稳健地收回。动作干净利落,劲力含而不露。
“哇!”陈北平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和平哥这一下帅极了。
“来,你试试。注意,力从地起,发于腰,传于肩,贯于臂,达于指。不是光用手臂的力量。”张和平耐心地指导着,上前纠正陈北平的站姿和发力方式。
陈北平学着样子,比划起来,开始显得笨手笨脚,但在张和平一遍遍的示范和纠正下,渐渐有了点模样。张和平教的认真,不仅教动作,还讲解每个动作的用意和发力技巧,深入浅出。
“第二手,黑虎掏心。注意步法和手的配合,攻防一体……”
“第三手,金丝缠腕,这是近身擒拿的技巧,要巧劲……”
陈淑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看着阳光下耐心教导弟弟的张和平,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和矫健的身姿,心里充满了自豪和甜蜜。
她觉得,这样一个有本事、有耐心、又负责任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练了约莫一个多小时,陈北平已是满头大汗,却兴致勃勃,丝毫不觉得累。张和平见他确实有兴趣,也学得认真,便又多教了两手,并嘱咐他。
“回去每天自己练练我教你的这几个基础动作,把架子站稳,把发力顺了。贪多嚼不烂,基础打好了,以后才能学更深的东西。”
“放心吧,和平哥!我肯定天天练!”陈北平拍着胸脯保证。
看看天色渐晚,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张和平便提议。
“练了半天也饿了,走,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点好的。”
陈淑英本想推辞,但张和平态度坚决,陈北平更是欢呼雀跃,她便笑着答应了。三人在附近的国营饭店美美地吃了一顿,张和平点了好几个硬菜,让正在长身体的陈北平大快朵颐。
吃完饭,张和平将陈淑英和陈北平安全送到家属院门口,看着他们进去,才骑着车返回南锣鼓巷的四合院。
刚一进院门,就被前院纳凉聊天的邻居们围住了。阎埠贵第一个凑上来,推了推眼镜,好奇地问。
“和平回来了!怎么样?今天去对象家,顺利不?他父母啥态度?”
其他邻居也七嘴八舌地问。
“是啊和平,快说说,丈母娘看上你没?”
“瞧和平这一脸喜气,准是成了!”
“小陈家是不是干部院的?门槛不低吧?”
张和平心情正好,笑着拱手道,“谢谢各位大爷大妈关心,挺顺利的,叔叔阿姨都挺和气的。”
阎埠贵眼珠一转,又想起陈淑英帮何雨水进纺织厂的事,压低声音问。
“和平,跟三大爷透个底,你这对象家……具体是啥情况?我看小陈能量不小啊。”
张和平心里明白阎埠贵想打听什么,但他深知低调的道理,只是含糊地笑道。
“三大爷,就是普通干部家庭,淑英她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饭。主要还是我们俩谈得来。”
正说着,中院垂花门那边传来动静,只见傻柱和许大茂、娄晓娥夫妇一起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许大茂两口子去中院串门,正好和傻柱碰上了。
傻柱一看张和平被围着,立刻嚷嚷道。
“哟!咱们院的大功臣回来了!怎么样和平,今儿这关过了没?哥们儿可是等着喝你喜酒呢!”
许大茂也叼着烟,调侃道,“行啊和平,不声不响的,这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啊!”娄晓娥在一旁抿嘴笑。
张和平笑着回应,“嗨!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刚见完家长,离喝喜酒还早着呢。”
许大茂吐了个烟圈,眼神瞟向傻柱,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和显摆。
“要我说啊,咱们院儿里年轻人,年纪差不多的,我,柱子,和平,再加上解成兄弟。你看啊,我这婚也结了,媳妇儿在这呢!”说着还搂了一下娄晓娥。
“解成呢,眼瞅着跟于莉好事将近,那姑娘我见过,盘儿亮条儿顺!和平这儿呢,对象小陈,要模样有模样,要能耐有能耐,看着也是十拿九稳了。啧啧……”
许大茂故意拉长语调,上下打量着傻柱。
“可就剩某位食堂大厨了哈?傻柱,你这可是掉队了啊!哥们儿我这都快考虑要孩子了,你这连个对象影儿都还没见着呢?你这条件不是挺好的吗?咋回事啊?”
许大茂这话可谓是精准地戳到了傻柱的肺管子上。傻柱刚才还为张和平高兴,这会儿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心里那股不是滋味劲儿就甭提了。
他想反驳,可许大茂说的又是事实,阎解成要结婚的消息院里早就传开了,张和平今天见家长大家也都看见了。
傻柱憋了半天,只能梗着脖子,拿出老一套说辞。
“许大茂你丫少放屁!爷们儿我这是宁缺毋滥!懂吗?就我这条件,轧钢厂大厨,一个月三十七块五,住着正房,我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我就是不想随便凑合!真要找,非得找个比你们家晓娥还漂亮的!”
娄晓娥一听不乐意了,“傻柱,你说事儿就说事儿,扯我干嘛呀!”
许大茂立刻护着媳妇,“就是!傻柱,你找不着就找不着,别拿我媳妇儿说事儿!还找个更漂亮的?吹吧你就!我看你就是嘴上硬气!”
邻居们听着他们斗嘴,都哄笑起来。张和平赶紧打圆场。
“行了行了,大茂,柱子,个人有个人的缘分,急不得。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又笑闹了几句,这才各自散去。
傻柱嘴上赢了,心里却空落落的。
他回到自己那间还算宽敞的正房,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再想想许大茂出双入对,阎解成那边已经布置好新房,张和平也前途一片光明,自己却形单影只,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对劲。
“妈的,许大茂这孙子话虽难听,可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傻柱烦躁地挠着头,“我这条件也不差啊,怎么就没个姑娘看上我呢?问题出在哪儿了?”
他两眼无神盯着房顶,以前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洒脱劲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焦虑和失落。
他想起秦淮茹,可人家有男人,纯属是镜花水月。想起厂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好像也没哪个特别合适……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他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服,决定去后院找全院儿最疼他、也最有智慧的聋老太太说道说道,让她老人家给指点指点迷津。
这终身大事,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地耽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