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和平在街道办等到最后一位借用助力车的同事回来。那位同事不好意思地笑着,不仅把车擦得干干净净,还在街道办的后院儿把那个小油箱加满了油。
张和平心情愉快地骑着车,先去了趟百货公司。凭着票证,他买了质量最好的鱼线、几包大小不一的鱼钩、一板铅坠,甚至还买了一小卷亮闪闪的金属亮丝打算自己做拟饵。然后才“突突”地回到四合院。
刚进院门,前院的李大海就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小包。
“和平,回来了?东西做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李大海憨厚地笑着,把纸包递给张和平。
张和平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做工精巧的精钢纺车轮,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精工产品,但结构清晰,转动顺滑,还有一个简易的刹车卡簧。
旁边还有几个打磨得光滑锃亮的小钢环,中间的线眼儿打磨的十分光滑,正是他想要的导线环。
“大海哥!您这手艺绝了!太谢谢您了!”张和平由衷地赞叹,立刻掏出准备好的两块钱塞过去。
李大海连忙推辞,“哎呀,说了不用!一点边角料,顺手的事儿!”
“一码归一码!您必须拿着!不然我以后可不敢找您帮忙了!”张和平坚持把钱塞进李大海手里。
李大海推辞不过,只好憨笑着收下,心里对张和平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送走李大海,张和平匆匆吃了点简单的晚饭,便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他的“工作间”。
他翻出之前做家具时剩下的清漆、胶水,还有一些结实的细棉线。
先比划着将那根精选的竹竿打磨得更光滑,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胶水和细线,将导线环按照合适的间距,一一牢固地绑缚在竹竿上。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精准,好在张和平的木工手艺过硬,做得一丝不苟。绑好后,放在一旁等待胶水凝固,准备明天再刷上清漆保护。
接着,他又拿出新买的鱼钩和那卷亮丝,回忆着穿越前在视频里看过的缠绕飞蝇钩的方法。
虽然工具简陋,但他手指灵活,耐心十足,竟然也像模像样地缠绕出了两个小巧的、带着亮丝翅膀的毛钩。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他相信对付这个年代的鱼,应该足够有诱惑力了。
看着初步成型的鱼竿和自制的毛钩,张和平对周末的钓鱼之行充满了期待。这不仅是改善伙食的机会,更是一种在压抑生活中难得的休闲和乐趣。
窗外,夜色渐深,四合院里各家灯火依次熄灭,渐渐归于沉寂。
却不知,一场针对他的阴毒算计,正在暗处悄然蠕动。而此刻的张和平,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手工世界里,对外界的恶意一无所知。
......
南城那间弥漫着污浊气息的小院里,刘麻杆儿、马老鸨和马龟公三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兴奋地围坐在一起。
他们通过一个见钱眼开、名声狼藉的媒婆王婆,已经初步敲定了“说亲”的戏码和价格。但直到这时,刘麻杆儿才猛地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易中海只说了那“肥羊”的条件,却没指名道姓!他们连目标是谁都不知道!
“妈的!光顾着高兴了!那老东西没说那小子叫啥,住哪间屋啊!”刘麻杆儿一拍大腿,懊恼道。
马龟公也皱起了眉头,“是啊,这南锣鼓巷大了去了,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吧?”
“刘大哥,这事儿可得靠你了!”马老鸨急切地看着刘麻杆儿,“你门路广,赶紧去打听打听!必须是爹妈死绝、独居三间房、在街道办上班、年轻还没对象的!符合这些条件的,应该不多!”
巨大的贪欲驱使下,刘麻杆儿也上了心。
他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包在我身上!那老小子说是他们院儿里的,照着这个方向找准没错!我这就去南锣鼓巷那边摸摸底!”
为了不打草惊蛇,刘麻杆儿这次格外小心。他没有直接进胡同打听,而是先在南锣鼓巷附近的茶馆、街边晃悠,竖起耳朵听闲话,观察来往行人。晃悠了大半天,收获甚微。
他只好硬着头皮,找到在南城一带混的几个相熟的小偷小摸的“佛爷”,旁敲侧击地打听。
“兄弟,打听个事儿,南锣鼓巷那片,有没有一个爹妈都没了、自己住三间房、在街道办上班的年轻小伙儿?”
那些小贼一听这描述,脸色都微微变了变,眼神有些闪烁。
一个老贼打量了刘麻杆儿几眼,含糊道,“麻杆儿刘,你打听这个干嘛?”
刘麻杆儿连忙赔笑,“没啥没啥,就是一个远房亲戚托我问问,看是不是他们家走散的孩子。怎么?那小伙儿有啥说法?”
另一个年轻点的贼压低声音道:“刘哥,听弟弟一句劝,甭打听他了。那是个狠茬子!前阵子那伙人你知道吧?就是折他手里的!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呢!咱们这片儿的兄弟,现在都绕着那一片走!”
小贼们显然对张和平颇为忌惮,只透露了他不好惹、收拾过同行,对于他的具体背景、工作细节以及最近搞出燃油助力车的事儿,却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他们既不想得罪刘麻杆儿,更不敢得罪那个手段厉害、背景似乎也不简单的张和平。
刘麻杆儿听了,心里也有些打鼓,但贪婪最终压过了谨慎。
他想,不过是个有点身手的街道干部罢了,能有多大背景?只要马家那丫头能缠上他,让他惹上一身骚,他再有本事也得认栽!
他从小贼们含糊其辞的话里,基本确认了南锣鼓巷确实有这么一号符合条件的人物,这就够了!
他回到城南小院,对马家老鸨龟公说道。
“打听清楚了!确实有这人!住在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叫张和平!是在街道办上班!情况跟那人说的差不多!就是……好像听说身手不错,收拾过几个小毛贼。”
马老鸨一听,不但不害怕,反而眼睛一亮。
“身手好?那更好啊!说明身体棒!以后能挣钱养家!收拾小毛贼算什么本事?咱们是正经说亲,又不是去打架!”
马龟公也点头,“对!只要条件符合就行!事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就这个周末!让王婆上门!”
三人一拍即合,决定周末就让媒婆王婆去四合院“提亲”,打张和平一个措手不及!
......
周末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阎埠贵就迫不及待地敲响了张和平的屋门。
“和平!和平!起了吗?咱们得早点出发,占个好钓位!”
张和平被吵醒,打了个哈欠,起身开门。
只见阎埠贵全副武装,扛着他那根老竹竿,拎着一个小铁桶,里面放着鱼线鱼钩蚯蚓盒,身上还背着一个军用水壶和一个小布包,里面估计是干粮。
“三大爷,您这可真是积极!”张和平笑道,迅速洗漱了一下,也拿出自己的装备。
那根用报纸精心包裹的自制路亚竿、一个小桶、几个备用拟饵和一小袋自己和的面饵,挎包里装了一壶水和两个窝窝头。
两人推出燃油助力自行车。阎埠贵看着张和平那根奇怪的、比手竿短不少还带着线轮的“鱼竿”,好奇地问。
“和平,你这……是鱼竿?怎么还带个轱辘?”
张和平神秘一笑,“三大爷,这是我自个儿瞎琢磨的新玩意儿,试试效果怎么样。”
阎埠贵将信将疑,但想到张和平总能捣鼓出新鲜东西,也就没再多问。张和平骑着车,载着阎埠贵,“突突突”地朝着城南郊外的水库驶去。
到了水库边,阎埠贵迫不及待地找了个自认为风水宝地的缓坡,打窝子、穿蚯蚓、甩竿,开始传统守钓。
张和平则选择了一处靠近水草、看起来有障碍结构的地方。他解开报纸,露出那根制作精良的竹制路亚竿,装上纺车轮,系上他自制的那个亮丝飞蝇钩。
阎埠贵在一旁看着,更是纳闷。这钓啥鱼啊?用个毛钩钩?连铅坠都不加?
只见张和平并不像他那样静坐等待,而是开始挥动鱼竿,将那枚小小的拟饵远远地抛投出去,然后不停地摇动线轮,时而快速,时而停顿,让拟饵在水中以不同的姿态游动、挣扎。
“和平,你这……跟耍猴似的,能钓着鱼?”阎埠贵忍不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