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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夫人的声音在奢华厅堂内回荡,裹挟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热情,钻进每个人的耳朵。满堂宾客随之举杯,脸上堆砌的笑容如同戴了僵硬的面具,眼神空洞地映着水晶灯迷离的光。丝竹乐声靡靡,却掩盖不住那甜腻腥气下,愈发清晰的、令人不安的窸窣低语,仿佛有无数虫豸在暗处爬行。

赵无妄迅速扫视四周。厅堂极大,除了正门,两侧各有耳门通向回廊,后方似有珠帘遮掩,通往内室。那些“宾客”看似沉浸在欢宴中,实则肢体动作带着不自然的滞涩,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他们的目光偶尔扫过新来的六人,带着一种冰冷的、评估猎物般的意味。

“人真多……”苏云裳低声道,不由自主地往萧墨身边靠了靠。她并非胆小,但眼前这极尽热闹下的诡异,远比直接的妖魔更让人心底发毛。

“宴无好宴。”厉千澜声音低沉,右手已习惯性地按在腰间刀柄上,尽管此刻他穿的是普通护卫服饰,并无佩刀。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每一个细节,从宾客空洞的眼,到侍女端盘时微微颤抖的手,再到主位上钱夫人那张妆容精致、却隐隐透出青黑之气的脸。“需尽快找出梦境核心,或破阵关键。”

“厉大人稍安勿躁。”月无心不知何时已慵懒地倚在一根描金廊柱旁,紫衣在辉煌灯火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腕间铃铛沉寂,她的目光却比铃声更撩拨人心弦,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位正向他们走来的侍女。“梦境自有其规则。这‘血宴’既然名为‘宴’,‘赴宴’便是第一步规则。乱来,小心被‘请’出去哦。”

她话音未落,那侍女已托着描金漆盘来到近前。盘中放着六只白玉酒杯,杯中酒液猩红粘稠,在灯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光泽,浓郁的血腥味几乎盖过了酒香。

“贵客请用酒。”侍女声音平板无波,脸上挂着与钱夫人如出一辙的热情假笑,“夫人特意吩咐,新来的客人,必先饮此‘红尘醉’,方显宾主尽欢。”

那酒气扑鼻而来,除了血腥,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内脏腐败般的甜腻。沈清弦的异瞳中,清晰看到那酒杯边缘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与宾客们身上散发出的“恶念之影”同源,却更加凝实、污浊。

“这酒……”苏云裳脸色更白,胃里一阵翻腾。

“不能喝。”赵无妄斩钉截铁,折扇“唰”地合拢,挡在沈清弦身前,脸上却挂起无可挑剔的、属于富家公子的客套笑容,“多谢夫人美意,只是在下几位舟车劳顿,脾胃不适,恐辜负佳酿,不若以茶代……”

他话未说完,那侍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冰冷。她四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原本喧嚣的宴厅,在这一瞬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宾客”齐刷刷地转过头,空洞的目光聚焦在六人身上,脸上依旧带笑,眼神却透出赤裸裸的恶意。

“夫人赐酒,岂有不饮之理?”侍女的声音拔高,尖利刺耳,手中的漆盘微微震颤,杯中猩红酒液荡起涟漪。

更令人心悸的是,离他们最近的几名“宾客”,已缓缓站起身,动作僵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向六人围拢过来。他们脸上的笑容扩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梦境规则,第一次以如此赤裸直接的方式展现——拒绝,即被视为挑衅,将引发“宾客”攻击!

“动手?”萧墨侧身,将苏云裳完全挡在身后,声音压得极低,肌肉紧绷,虽无兵刃,但架势已成。

“不可!”厉千澜与月无心几乎同时出声,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厉千澜目光如电:“规则既是‘饮宴’,强行违逆,恐引发不可控后果,或触动更大杀机。当务之急是探查,不宜正面冲突!”他倾向于暂时隐忍,寻找规则破绽。

月无心却嗤笑一声,指尖已捻起一缕肉眼难见的银丝:“等他们围上来再动手?厉大人,你的‘稳妥’就是坐以待毙?这酒分明是邪物,饮下必有异变!”

两人理念的冲突,在这生死一瞬被急剧放大。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那侍女已不耐等待,尖声道:“敬酒不吃——”她托着漆盘的手猛地向前一递,猩红酒液几乎要泼洒出来!

最近的一名肥胖“宾客”已伸出苍白浮肿的手,抓向离他最近的苏云裳!

“云裳小心!”萧墨反应极快,一把将苏云裳拉向身后,同时另一只手疾如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向那“宾客”,而是闪电般抄起漆盘上一杯“红尘醉”,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仰头便灌了下去!

“萧墨!”苏云裳失声惊呼。

猩红酒液入喉,萧墨身体猛地一僵,眉头瞬间紧锁,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忍受的痛苦之色。但他强撑着,将空酒杯重重放回漆盘,抹去嘴角残留的暗红,冷冷看向那侍女和围拢的“宾客”,声音因酒液灼烧而沙哑:“酒已饮,可以了吗?”

那侍女僵硬的脸上,重新扯出假笑,围拢的“宾客”也顿住脚步,空洞眼神中的恶意如潮水般褪去,恢复成麻木的热情,缓缓退回座位。宴厅的喧嚣乐声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凝滞从未发生。

“萧护卫!”厉千澜上前一步,查看萧墨状况。

萧墨摆摆手,示意无碍,但额角已渗出细密冷汗,呼吸略显急促,眼神也比平时浑浊了一分。“酒里有东西……能扰乱神智,放大某种情绪……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充满贪欲和……饥饿感。”他咬牙描述,显然在极力抵抗那种侵蚀。

“看到了吗?”月无心冷眼旁观,“这就是遵循‘规则’的代价。一杯尚且如此,若我们都喝了呢?怕不是立刻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行尸走肉!”

厉千澜脸色难看。萧墨的举动避免了即刻冲突,却也证明了这“规则”的恶毒。他并非不知变通之人,但长期在体制内形成的思维惯性,让他更倾向于在规则框架内寻找破解之道,而非直接掀桌。可眼下的规则,分明是吃人的陷阱。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赵无妄开口,声音冷静,目光扫过宴厅,“这‘血宴’梦境,核心是钱夫人的‘虚荣’与‘贪婪’,映射其财富背后的血腥。酒是控制手段,食物恐怕也非善类。我们必须分头行动,尽快找到核心线索或梦境枢纽。”

他看向厉千澜和月无心:“厉大人主张正面探查规则破绽,月姑娘倾向于从源头(钱夫人或宴会准备)入手。既如此,我们不如兵分两路。”

这个提议,既是对现状的务实应对,也巧妙地将团队内已然明显的理念分歧,转化为行动策略上的分工。

厉千澜略一沉吟,点头:“可。我与萧墨一组,探查宴厅内外,宾客底细,寻找规则漏洞或阵法节点。”他看向萧墨,“你撑得住?”

萧墨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不适,点头:“无妨。”

“那我们,”赵无妄看向沈清弦、月无心、苏云裳,“去‘后厨’看看。盛宴的食材从何而来,或许能直指这梦境最污秽的根源。”他刻意带上了苏云裳,一方面她心思机敏,另一方面,萧墨方才为她挡酒,两人在一起或更稳妥,但赵无妄潜意识里,或许也想将这对初显情愫的年轻人暂时分开,避免在危机中因牵挂而分神——尽管他自己也未必全然清醒。

月无心红唇微勾:“正合我意。”她似乎对探索血腥秘密更感兴趣。

沈清弦自然站在赵无妄一边,只是眼中隐有忧色,看向萧墨。

苏云裳也想留下照顾萧墨,但见萧墨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又见赵无妄安排已定,只得咬牙点头:“我跟赵大哥和沈姐姐去。”

分组既定,趁着又一波侍女上前斟酒、宾客注意力稍散之际,两组人悄然分开。

赵无妄带着三女,装作不胜酒力需要透气,顺着廊柱阴影,绕过几桌喧闹的宾客,向厅堂后方那珠帘遮掩的耳门挪去。耳门前也有两名面无表情的仆役把守,但月无心指尖弹出一缕极淡的、带着甜香的粉末,那两名仆役眼神恍惚了一瞬,便被他们趁机闪入门内。

门后是一条相对安静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吸收。走廊两侧挂着名家字画,摆设着珍奇古玩,极尽奢华,但越往里走,那股甜腻的腥气就越发浓重,还夹杂着隐约的、令人不安的剁砍声和压抑的啜泣。

而厉千澜与萧墨则留在了宴厅。厉千澜示意萧墨稍事调息,自己则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宾客的举动、侍从的流向、厅内器物的布置,甚至地砖的纹路。他注意到,每当钱夫人高声劝酒、宾客齐声应和时,大厅四角那几面巨大的铜镜镜面,似乎就微不可察地暗沉一分,镜中倒影也越发扭曲。而那些宾客身上散发出的“恶念之影”,则如同受到滋养般,微微膨胀。

“镜……是关键之一。”厉千澜心中凛然,记下这点。他尝试靠近一名落单的、看起来较为“正常”(眼神相对不那么空洞)的年轻宾客,试图搭话套取信息。然而对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赞美钱夫人、夸耀宴席的套话,对厉千澜关于宴会由来、其他宾客身份的询问毫无反应,仿佛设定好的傀儡。

萧墨调息片刻,感觉那股扰乱心神的低语减弱了些,但一种深切的、对某种事物的“渴望”却隐隐滋生,让他烦躁。他强行压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穿梭的侍女,尤其是她们手中托盘上的食物——那些珍馐美馔,在灯光下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可落在他眼中,却总与方才那杯“红尘醉”的猩红重叠。

“萧墨,看那边。”厉千澜忽然低声道,示意他看向主位侧后方的一扇小门。那里不时有仆役进出,端出新的菜肴,神色匆匆,且进出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门口地面上一个不太起眼的、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怪异符号——那符号,厉千澜在镇魔司的某些禁忌卷宗中见过残图,与血祭邪术有关!

两组人,在不同的路线上,向着“血宴”华丽表皮之下,那腐烂腥臭的核心,步步逼近。

走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厚重的木门。浓烈的血腥味和甜腻腐臭几乎化为实质,从门缝中汹涌而出。门内传来的剁砍声、铁器碰撞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非人的呜咽声,已清晰可闻。

赵无妄与沈清弦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月无心指尖已夹住几枚细如牛毛的蛊针,苏云裳屏住呼吸,脸色发白。

赵无妄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昏黄跳跃的油灯光芒泄出,映照出里面宛如地狱的景象——

巨大的厨房,灶火熊熊。然而砧板上剁砍的,非猪非羊,而是带着残破衣料的、分明属于人的肢体!几个膀大腰圆、目光呆滞的“厨子”,正机械地处理着“食材”,剔骨,切块,扔进沸腾的大锅中。汤汁翻滚,泛着诡异的乳白色,表面浮着油脂和可疑的碎块。

墙角堆着几个鼓囊囊的麻袋,有暗红液体渗出,袋口隐约露出一只青白僵硬的手。

而在厨房最里面的阴影中,一个格外高大、围着沾满污血迹围裙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手持一把巨大的斩骨刀,正对着一具悬挂的“胴体”比划,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满足的嘟囔。

“食材”的来源,不言而喻。

“钱府之前‘失踪’的下人……”沈清弦声音微颤,异瞳中看到的不仅是眼前的血腥,更是无数被欺骗、贩卖、最终在此被剥夺一切的冤魂凝聚的滔天怨念,它们化为黑色的烟雾,缠绕在每个“厨子”身上,也盘旋在那个高大身影周围。

月无心眼中寒光一闪:“果然是最下作的血祭邪术,以生人精血魂魄为引,满足施术者的贪婪与虚荣。这‘血宴’,是真真正正吃人的宴!”

就在这时,那背对的高大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肿胀发青,五官扭曲,眼睛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嘴角却咧开一个巨大而诡异的笑容,露出参差不齐的利齿。它并非活人,而是被邪术强行驱使、融合了无数怨念的“庖厨邪灵”!

“新鲜……的……食材……自己……送上门……”它发出破碎嘶哑的声音,手中斩骨刀寒光一闪,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门缝外的四人走来。沉重的压迫感混合着浓烈的血腥腐臭,扑面而来!

厨房内其他呆滞的“厨子”也齐刷刷停下动作,转过头,用同样空洞漆黑的“眼窝”“望”了过来。

退路,已被察觉。

赵无妄当机立断,低喝:“清弦,找核心!月姑娘,阻它!云裳,跟紧我!”

狭小厨房内的生死搏杀,一触即发!

而宴厅之中,厉千澜与萧墨,也正悄然靠近那扇绘有血祭符号的小门。厉千澜手势示意,让萧墨警戒身后宾客。他缓缓伸手,欲推那扇门——

门内,隐约传来钱夫人与心腹管家的低语,内容断断续续飘出:

“……这次‘货色’不错,王员外很满意,价钱再提三成……”

“夫人放心,城外‘庄子’里,还有不少‘存货’,都是签了死契的穷鬼,没人会找……”

“嗯,账目做干净些。等这宴结束,收了这波‘气’,那东西……就该成了……”

厉千澜瞳孔骤缩!

这已不仅仅是梦境对过去的映射,这“血宴”似乎还在进行着某种现实的、更恐怖的“交易”与“炼制”!

两组人,几乎同时,触及了“血宴”梦境最血腥、最黑暗的核心边缘。而分裂的团队,能否各自应对眼前的危机,并最终汇合,破开这吃人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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