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仍在持续,都城的局势愈发严峻。粮价高得离谱,不少富户囤积居奇,趁机敛财,而饥民们为了活命,渐渐变得疯狂起来。就在这时,一伙趁火打劫的乱匪应运而生。这伙乱匪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和亡命之徒,他们手持棍棒刀具,专挑富户与商铺下手,抢劫粮食财物,甚至伤人害命,让本就混乱的都城雪上加霜。
官府也曾派兵围剿,但乱匪行踪不定,且人数众多,往往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根本无法彻底肃清。一时间,都城内外人心惶惶,富户们纷纷雇佣打手看家护院,普通百姓则闭门不出,生怕遭遇不测。
东巷的百姓们也吓得不轻。虽然东巷大多是普通人家,但乱匪饥不择食,谁也不敢保证不会遭殃。每到夜晚,巷子里便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更添了几分阴森。小石头家更是吓得门窗紧闭,小石头手持菜刀守在门口,一夜不敢合眼。
这夜,月色昏暗,乌云蔽天。三更时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东巷的宁静。十几名乱匪手持棍棒刀具,骂骂咧咧地闯入巷中,他们面目狰狞,眼神贪婪,朝着巷子里的住户扑去。
“开门!快开门!交出粮食和钱财,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一脚踹在一户人家的门上,门板发出“嘎吱”的声响,摇摇欲坠。
“救命啊!有强盗!”屋内传来妇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
乱匪们更加嚣张,有的用刀劈砍门板,有的翻墙入院,一时间,东巷内哭喊声、叫骂声、器物破碎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清风般悄然出现在巷口。任我行身着素色长衫,负手而立,月光透过乌云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宛如谪仙下凡。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看着眼前这伙打家劫舍的乱匪,眉头微微皱起。
“住手!”
一声轻喝,不高,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巷内的嘈杂声。乱匪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巷口。
“哪里来的臭小子,敢管爷爷们的闲事?”那名满脸横肉的大汉提着刀,恶狠狠地瞪着任我行,“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一刀劈了你!”
任我行没有说话,脚步轻移,身形如鬼魅般欺近。那大汉见状,心中一惊,挥刀便朝着任我行砍来,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势大力沉。然而,任我行只是微微侧身,便轻松避开了刀锋,同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了刀背。
大汉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钢刀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他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夺回钢刀,却发现任我行的手指如同磐石般稳固,无论他如何用力,钢刀都纹丝不动。
“你……你是什么人?”大汉又惊又怒,声音都有些颤抖。
任我行手腕轻轻一拧,“咔嚓”一声,钢刀竟被他硬生生折断。他随手将断刀扔在地上,反手一掌拍在大汉的胸口。大汉只觉得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其他乱匪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如此厉害。有人想要逃跑,有人则壮着胆子,挥舞着棍棒朝着任我行冲来。
任我行神色不变,身影在乱匪中穿梭,如同闲庭信步。他并未动用灵力伤人,只是凭借着精妙绝伦的身法和卸力技巧,化解着乱匪们的攻击。那些乱匪的棍棒刀具,落在他身上,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反而被他借力打力,一个个摔倒在地,痛呼不止。
不过片刻功夫,十几名乱匪便全都被制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们看着任我行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敬畏,再也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任我行走到那名为首的大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说道:“乱世之中,生计艰难,我知晓你们或许也是走投无路。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沦为打家劫舍的盗匪,劫掠百姓,残害生灵。这般行径,与禽兽何异?”
大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任我行无形的气势压制着,只能趴在地上,羞愧地低下了头:“先生教训的是,我们知道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任我行说道,“我不杀你们,但也不能让你们再为非作歹。今日之事,就交由官府处置,日后好自为之,莫要再行恶事。”
说完,他取出腰间的玉佩,屈指一弹,玉佩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都城府衙的方向飞去。这玉佩是当年他救过的一位官员所赠,可在危急时刻召唤衙役。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数十名衙役手持火把,骑着马匹赶到了东巷。为首的捕头看到地上的乱匪和站在一旁的任我行,连忙翻身下马,恭敬地说道:“任先生,您召唤我们前来,可是发生了何事?”
“这些人是趁火打劫的乱匪,闯入东巷劫掠百姓,已被我制服,你们带回府衙,依法处置吧。”任我行淡淡说道。
“多谢任先生出手相助!”捕头连忙拱手道谢,随即命令衙役们将乱匪们捆绑起来,押回府衙。
乱匪被带走后,东巷的百姓们纷纷打开房门,走出屋外,对着任我行感激涕零:“多谢任先生救命之恩!”“任先生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任我行摆了摆手,温声道:“大家不必多礼,邻里之间,本就该互相照应。夜色已深,大家早些休息吧,日后我会留意巷中动静,不会再让乱匪惊扰大家。”
百姓们再次道谢后,才各自回家。小石头扶着父亲,来到任我行面前,张老汉激动得热泪盈眶:“任先生,今日若非您出手,我们东巷不知要遭多大的祸事啊!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真的无以为报!”
“张大哥言重了。”任我行微微一笑,“保护邻里,是我分内之事。好了,快些回去休息吧,孩子们都吓坏了。”
送走张家父子,任我行站在巷口,望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心中思绪万千。这场风波,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凡人生存的不易,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心。修行之路,不仅仅是追求力量的提升,更要坚守内心的道义与善良。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乱匪虽被肃清,但灾情仍在,饥民们依旧在受苦。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粮荒问题,都城的秩序终究难以稳定。
回到“静心斋”,任我行取出自己多年的积蓄,满满一箱白银和黄金,足有数千两之多。这些都是他二十年来卖字画所得,他一直未曾动用,如今,正是用这些钱财的时候。
次日一早,任我行来到都城最大的富户李府。李员外是都城有名的大善人,平日里也时常做些修桥补路、救济穷人的善事。任我行说明来意后,李员外当即表示赞同:“任先生所言极是!如今灾情严重,百姓们流离失所,我等身为富户,理应伸出援手,救济灾民。只是我一人之力有限,若能联合都城其他富户,一同开设粥棚,想必能救助更多的百姓。”
“李员外深明大义,令人敬佩。”任我行拱手说道,“我已备好些许银两,愿尽绵薄之力。今日便与员外一同拜访其他富户,商议此事。”
在任我行和李员外的倡导下,都城内的富户们纷纷响应。有人捐粮,有人捐钱,有人提供场地,短短几日,便在都城内外开设了十处粥棚,每日供应热腾腾的米粥和馒头,救济饥民。
任我行每日都会亲自前往粥棚查看,监督粮食的发放,确保每一位饥民都能领到食物。他还教导饥民们开垦荒地,利用他催生的水源种植耐旱的作物,传授他们一些基本的耕作技巧。在他的感召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救济行列中来,有文人墨客写下文章呼吁救灾,有工匠们打造农具支援农耕,有医者免费为饥民诊治疾病。
渐渐地,都城的秩序稳定了下来,饥民们不再流离失所,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虽然大旱依旧持续,但人们心中有了希望,不再像之前那般惶恐不安。
这场风波持续了整整半年。直到深秋时节,天空才终于降下一场甘霖,滋润了干涸的土地。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河床重新充盈,田里的庄稼也恢复了生机。灾情终于得到了缓解,粮价渐渐回落,都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风波过后,任我行回到了“静心斋”,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每日练字作画,与邻里闲谈,教导孩子们习字。只是,他的道心,却在这场风波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锤炼。
这日,他盘膝坐在庭院中的槐树下,运转功法。金丹在丹田内飞速旋转,散发出柔和的金光,灵力在经脉中顺畅地流淌,没有丝毫滞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道心愈发澄澈,仿佛一汪清泉,不染纤尘。金丹的威力也比以往强大了许多,距离元婴境界,似乎又近了一步。
“原来,道心并非要远离红尘,而是要在红尘中坚守本心,在历练中不断成长。”任我行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二十年的凡俗生活,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让他彻底明白了“红尘炼心”的真谛。
他抬头望向天空,秋高气爽,白云朵朵。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近处的槐树郁郁葱葱。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不惑之年,历经风波,他的道心,终于彻底稳固,修行之路,也变得愈发清晰。
而他知道,这红尘炼心之路,还有很长。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风波与挑战,但他已然做好了准备,以一颗澄澈道心,笑看红尘,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