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弟挥动铁锹,把染血的泥土埋进深处,用力踩实后铺上干燥的浮土,最后用尼龙袋轻轻拍打地面,抹去痕迹。
不细看的话,谁也想不到这里刚刚死过人。
差佬赶来前,阿虎带人绕到村后,等手下埋好蛇头明,便驱车迅速离开。
回到舞厅,阿虎直奔地下酒窖,暗室里洗了半小时照片。拿着冲洗好的照片,他走进楚风办公室。
猛犸哥,办妥了。
阿虎递过照片,楚风翻看后叫来沙发上的港生:看看是不是他。
港生接过照片时手指一颤,险些脱手。照片里,蛇头明脖颈裂开狰狞伤口,鲜血浸透衣衫。
那双瞪圆的眼睛凝固着惊恐,再不见往日阴狠。
港生只看一眼就慌忙放下照片,白衬衫下的手臂泛起鸡皮疙瘩。她环抱双肩点头:是...是他。
挺好,算给社会除害了。
楚风笑了笑,点燃照片扔进铁桶,盖上盖子阻隔焦味。
脑海中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随机任务救港生,除蛇头完成。
奖励:港生好感与十全大补丹。
心念微动,丹药已存进系统空间,相关信息自然浮现脑海。
十全大补丹的功效堪比武侠小说中主角服用的神奇丹药,例如武当大黄庭之类的宝物。服用后能激发身体潜能,延年益寿,增强体魄,改善内脏与筋骨机能。
其蕴含的强大能量还能让男性更显英挺俊朗,女性则容光焕发,青春永驻。此外,这丹药滋阴补阳的效果尤为显着。
了解这些功效后,楚风露出一抹浅笑。秦始皇梦寐以求的长生药,恐怕也不过如此。
随后楚风的视线转向港生,对阿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待阿虎离开,楚风问道:港生,你的仇已经报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港生一时语塞,意识到自己或许该离开了。毕竟楚风已救她性命、疗伤复仇,仁至义尽。方才她目睹楚风与秋堤忙于公务,哪好意思再叨扰?
但离了此处,举目无亲的她能去哪儿?既无钱财又无身份证明,连出生时的接生所都无从寻觅。
港生紧咬嘴唇,眼中流露挣扎与惶恐。突然她冲到楚风跟前跪下:楚先生,我知道不该再麻烦您,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要是被抓到,肯定会被遣返......
求您帮我一次,我一定在您这里好好工作!
如果不行的话,我愿意当牛做 ** 答您的恩情,请收留我吧。
港生紧握着楚风的手臂,仰起脸庞,眼中泪光闪动,像星星般动人。
楚风本就打算留下她,见她主动请求,倒也省去不少劝说。
他轻拍港生的手背让她起身,语带不快:以后不许随便下跪,我不喜欢这套。想让我帮忙就直说。
不用当牛做马,人怎么能做牲口?更何况你这么漂亮。
先留下来吧,跟着秋堤学习秘书工作,帮她打打下手。身份证明的事我会安排人处理。
有我在,港岛不会把你遣送回去的。
这番承诺让港生欣喜不已,脸颊泛起红晕。
楚先生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明明他多次表现出对自己的好感,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呢?
港生想起楚风为她细心疗伤的画面,再看看他含着浅笑的嘴角,英俊阳刚的面容,心跳不由得加速...
第
太国,曼谷蒋氏庄园。
作为当地着名的华人富商,蒋天养产业众多,但大多交由专业经理人打理。
当无需参与董事长级别的商务会谈或社交应酬时,蒋天养大多时间都在自己的庄园中度过。
他时而带着爱犬散步,偶尔挥拍打打羽毛球,更多时候则专注阅读报纸,收听国际主流新闻频道,以此把握全球经济动态,保持敏锐的商业嗅觉。
此刻的他正吩咐佣人在草坪上安置一张摇椅,撑起遮阳伞。
摇椅旁摆放着小巧的茶几,收音机里传出新闻播报,一壶新沏的热茶散发着清香。
身着丝质短衫和休闲短裤的蒋天养戴着墨镜,雪茄的烟雾在他指间缭绕。他慵懒地躺在摇椅上,同时接收着来自广播与报纸的双重资讯。
热带季风裹挟着园中芬芳轻轻拂过,茶香、花香与雪茄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极致惬意的享受。
收音机里播放着太国邻邦越难的电台节目。
战后越难经济遭受重创,该国 ** 正号召国民积极出国务工,以支持国家经济复苏事业。
这番说辞表面看来冠冕堂皇。
但这则新闻让蒋天养想起近期手下汇报的情报:越难方面似乎放松了对宏灯区的管控。
联系当前听到的广播内容,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东楠亚地区,还有什么比女性生意更稳妥又暴利的行当?
他将报纸轻轻对折翻页,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作为洪兴创始人之后,第二任龙头的胞弟,虽说在太国经营正当生意,但哪有全然干净的买卖?
蒋先生,何兰方面的电话。
管家匆匆从别墅走来通报。
蒋天养立即放下报纸,掐灭半截雪茄起身走向别墅。
三十秒后,他拿起等候中的电话:我是蒋天养。
蒋先生好,我是耿其。
听筒里响起一个略显尖细的嗓音。
阿其啊,有眉目了?
前些日子陈浩楠刚到太国,蒋天养立刻遣了心腹耿其赴何兰查证兄长遇害案。
这些天耿其音讯全无。
如今突然来电,显然不是问候寒暄。
蒋先生,何兰差馆那边的线索显示,东星的乌鸦和笑面虎确实策划了这起刺杀。
当地有目击者看见那两人持械出现在现场,对陈浩楠和您兄长下了手。不过......
有话直说。
蒋天养嘬着雪茄,圆润富态的面庞浮现怒意。
他素来厌恶手下说话遮遮掩掩。
据目击者说,真正致命的可能是第三方。乌鸦他们开了枪,但您兄长是被远处飞来的 ** 击中头部。
陈浩楠在混乱中 ** 跳河才捡回条命。
耿其详细还原了现场。
事发闹市,枪响后人群四散奔逃。
远处观望的路人只隐约看见几个亚裔在交火。
唯一看清全程的是酒店清洁女工,她从窗口目睹了斜对面的凶案。
事后她立刻辞职躲了起来。
她在乡下藏身两个月,确认危险解除后重返阿姆斯特,回到这家酒店继续工作。
耿其抵达何兰后,仔细勘查现场,筛查周边可能存在的目击者。经过多日排查,终于找到唯一亲眼目睹刺杀全过程的清洁女工。
仿佛是命运的安排,这名女工有着中国血统,是中荷混血儿。
她不像其他外国人那样难以分辨亚洲面孔。
当耿其出示照片时,女工毫不犹豫地指认了乌鸦和笑面虎。
她证实这两人当天出现在现场,并且携带武器开了枪。
但女工也说明,当时蒋天生的枪伤来自远处,乌鸦和笑面虎虽然开了火,但并没有瞄准蒋天生。
这成为耿其怀疑存在第三方势力的关键依据。
蒋天养听完汇报冷声道:我不在乎有没有其他势力介入,重要的是东星在这起刺杀中扮演了主要角色。这就足够了。
带着证据和证人证言录像,立刻返回 ** 。
明白,蒋先生!
……
挂断电话后,蒋天养把听筒放回座机,来回踱步沉思片刻,用夹着雪茄的手指向客厅门口的保镖阿甘:阿甘,叫浩楠过来。
是,蒋先生。
一身黑色圆领西装的阿甘面无表情,接到指示后迅速赶往庄园果园寻找陈浩楠。
在泰国的这些日子,陈浩楠除了偶尔练拳、陪蒋天养打羽毛球外,常去果园帮老师傅修剪果树打发时间。
当阿甘找到他时,陈浩楠只穿了件白色背心,露出晒得黝黑的肩膀和结实的手臂肌肉。
蒋先生,您找我?
浩楠,坐。
蒋天养走到客厅沙发旁示意陈浩楠入座,自己也坐了下来。
他掐灭手中剩下的半截雪茄,扔进烟灰缸,抬眼看向陈浩楠:“何兰那边的兄弟刚来消息,证据找到了,你的冤屈洗清了。”
**“我大哥的事,和你说的一样,是东星的乌鸦跟笑面虎干的。”**
“多亏蒋先生派人查证,还我清白!”
陈浩楠嘴角扬起,猛地站起身,朝蒋天养深深鞠了一躬。这些日子东躲 ** ,港岛也好,太国也罢,他连喘气都得小心翼翼。表面再镇定,心里早盼着这一天。
可欣喜转瞬即逝。蒋天生的死终究是事实——凶手既已浮出水面……
他攥紧拳头:“蒋先生,东星那帮杂碎,乌鸦和笑面虎更是蛇鼠一窝!他们不光在何兰害了……害了您大哥,回港岛后还联手猛犸杀了b哥,强占铜锣湾。这血债,洪兴绝不能忍!”
“我大哥的仇,自然要算。”蒋天养圆润的面庞骤然阴沉,“乌鸦?呵,这冚家铲敢动我蒋家人——”他扭头厉声道:“阿甘!订机票,明天返港!”
“明白,蒋先生!”
见阿甘去联络机场,陈浩楠想起太子的嘱托,急声道:“蒋先生,洪兴不能没有主心骨。太子哥让我代话,盼您回去主持大局。”
洪兴剩下的十一个堂主,无论谁当上龙头大哥,都难以服众,搞不好还会引发内部争斗,只有您回去,才最合适。
您是老大的儿子,由您来坐这个位置,整个洪兴没人敢有意见!
面对陈浩楠的劝说,蒋天养轻笑一声......
他没有立刻答应。
“浩楠,接管洪兴的事,回去再说吧。”
“但是......”
“先别急。”
蒋天养抬手示意他坐下,“我是个生意人,对江湖上的事未必比那些堂主熟悉,贸然接手洪兴,恐怕不妥。”
“蒋先生,有太子和十三妹他们帮忙,肯定没问题。”陈浩楠继续劝道。
蒋天养轻轻摇头,“做生意讲究 ** 决策,不讲究血脉继承,否则容易出败家子。”
“江湖也一样,光靠父子关系坐不稳龙头的位置。”
“你们总说义字当头,但我很清楚,要是不能带兄弟们发财,再忠心的人也会变心。”
“这事先放一放吧,等我回港岛报了仇再说。”
这番话让陈浩楠无从反驳。
他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太子他们会怎么想。
这时,蒋天养忽然笑道:“浩楠,你也该做准备了。”
“我?”陈浩楠一愣。
“没错。”
蒋天养露出笑意:“阿b不在了,他手底下信得过的兄弟基本都被东星除掉了,铜锣湾这边就属你最出色,对洪兴也够忠心。等咱们回港岛夺回铜锣湾,新任话事人估计就得靠你来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