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座驾是一辆丰田越野车。
粗犷高大的车身,和他本人一样充满力量感。
在尖沙咀自己的地盘上,他只带了拳馆的两个小弟,没多叫人,一辆越野车直接驶入城区主干道。
作为港岛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尖沙咀街头车流不息。
双层巴士、电车、私家车川流不息,拥堵程度不亚于后来内地的一线都市。
开车的小弟偶尔瞥一眼后视镜。
他注意到有车一直跟着,但夜色渐深,霓虹闪烁,视线被分散了。
确认不是同一辆车全程尾随后,他就没再多想。
在尖沙咀这种地方,车流密集,后面有车很寻常。
走走停停半小时,终于到了今晚的第一站——可乐酒吧。
越野车停在门口,太子和副驾的小弟下了车。
开车的跟班正准备照例去停车,留在车里等太子出来。
毕竟司机的职责就是如此。
但今天太子似乎打算在酒吧多待会儿,示意他也一起进去。
他指了指门口看场子的马仔,对司机说道:“钥匙给他们,让他们去停,你跟我进去喝两杯。”
“谢谢老大!”
司机咧嘴笑了。
能跟着老大进酒吧,总比一个人在车里干等着强。
他把钥匙扔给迎上来的马仔,跟着太子走进了酒吧。
泊车小弟是太子手下的底层混混,毕恭毕敬地把太子迎进酒吧后,才拿着车钥匙返回,将车开往附近的停车位。
在港岛,停车不能太随意。
特别是尖沙咀这种繁华地段,必须按规定停放,否则警察开起罚单来毫不客气。虽然几张罚单对太子不算什么,但道上的人谁愿意招惹警察?
没过多久,这个穿红t恤的小弟就找到了车位。
他吹着口哨熄火下车,正要关门时,突然被人拍了 ** 膀。回头一看,是个戴鸭舌帽的瘦弱路人,下车前他从后视镜里瞥见过。
干什么?小弟不耐烦地问道。
帽衫男赔着笑脸:请问这附近有五金店吗?
五金店?红衣小弟嗤笑一声,这种地方哪来的五金店?神经病!
话音未落,后脑突然传来剧痛。天旋地转间,他瞬间失去知觉。
但他并没有倒下。
那个问路的人迅速扶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远远看去,就像两个人在聊天。路人的视线被车身挡住,完全没看出异样。
动手的阿布接过车钥匙,低声对同伴说:扶稳了。
他绕过两人,走向越野车后方,掏出钥匙打开后备箱扫视几眼。里面堆着几只蛇皮袋、几根报纸包裹的钢管和一个装工具的布袋。
阿布翻找片刻,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只好把鼓胀的小皮包塞进其中一个蛇皮袋。他将几个蛇皮袋胡乱揉成一团,随手丢到后备箱角落。栽赃总要有些伪装,总不能让四号仔就这么明目张胆摆在车里。
处理完毕,他锁好车门,回到车前和鸭舌帽小弟架起洪兴马仔,若无其事地离开。不久,他们将人送到了可乐酒吧附近另一辆车上。
阿布对着车窗整理侍应生制服,别扭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确认装扮无误,他攥着太子的车钥匙走向酒吧入口。
新来的?门口抽烟的马仔打量着这个生面孔。阿布露出奶油小生般的笑容点点头,对方便放行了。
在酒吧转了一圈,阿布找到正喝酒的太子,双手奉上车钥匙:太子哥,车停好了,就在门口左边百米处的公共车位。
太子单手接过钥匙,微微点头。
旁边另一位方脸男子盯着阿布打量,不悦地质问:小安人呢?他不是去给太子哥停车吗?怎么不亲自来送钥匙?
是这样,他刚回来就碰上另一位客人需要泊车,所以让我先把钥匙送来。阿布低着头,语气恭敬地解释。
太子随意地挥手:小事而已,不必追究。转向阿布吩咐道:你去忙吧,把客人招待好。
明白!
阿布欠身退后两步,才转身离去。
酒吧里人潮涌动,转眼间阿布的身影就从太子的视线中消失。没人注意到这个服务员进了洗手间后便再未出现。
不多时,换上t恤休闲裤、戴着墨镜的阿布从正门从容离开。
他绕到太子停车地点附近,坐进一辆停在街对面的GtR跑车。这里正对着太子那辆醒目的越野车,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监视距离。
副驾驶上坐着先前那个戴鸭舌帽的手下。
处理好了?阿布问的是那个泊车的马仔。
已经让人带走了。
阿布点点头没再多问。按照惯例,那人很快就会人间蒸发。依照猛犸哥的作风,过些时日其家人或许会收到一笔钱。
他取过仪表盘上的烟盒和打火机,降下车窗点起烟,面色平静。混这条道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见 ** 。
再寻常不过的事。
夜色深沉,太子在可乐酒吧消磨了将近一个时辰。
七时三十分,他领着两名手下步出酒吧,朝停车处走去。
GtR内的阿布弹飞烟蒂,悄然发动引擎尾随其后。副驾的鸭舌帽青年掏出大哥大,拨通警署号码。
阿sir,尖沙咀有人交易四号仔,用棕色皮包装着,数量不小。
他们开着丰田越野车往仔干道去,车牌K3259Lm。
电话挂断后,鸭舌帽对阿布比了个手势。GtR保持着安全距离,十分钟后两车先后进入仔干道。
前方突然出现警方路障。
太子正要停车受检,数辆 ** 猛然从两侧包抄而来。
熄火!下车!
双手抱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越野车内三人顿时怔住。
(第
差佬这是要冲着洪兴来了?搞这么大阵势。
两辆 ** 前后堵住去路,七八个差佬死死盯着他们这边。开车的小弟回头问:“太子哥,怎么搞?”
“慌什么?我们又没犯法!”
太子心里也觉得今晚不对劲,但面上不显,冲副驾的小弟扬了扬下巴:“阿坚,下去问问。”
阿坚推门下车,举起双手赔笑:“阿sir,什么事啊?这么大阵仗。”
差佬压根不理他,盯着车里的太子和司机,喇叭声刺耳:“最后警告!车里的人立刻熄火下车,抱头趴车上接受检查!”
阿坚笑容一僵,心里骂了几句,扭头低声道:“太子哥,不对劲,说是例行检查,可这架势……”
“查就查,”太子冷笑,“往常我还避一避,今天连家伙都没带,总不能因为后备箱几根水管就抓我吧?”
说完直接推门下车。司机见状赶紧跟上,学着阿坚的姿势抱头趴引擎盖上。
差佬们有些意外,但接到举报电话,车牌也对得上,领头的警司一挥手,六个人立刻上前搜身。
什么都没找到。
阿坚堆笑:“阿sir,说了我们是良民嘛。”
司机也插嘴:“今晚怎么突然设卡?以前没见啊。”
“闭嘴!”差佬厉声呵斥。
差佬搜查完三人后并未停手,转而开始检查车门和后备箱。
太子被一名差佬按着肩膀,被迫俯身在驾驶座与 ** 之间。他冷眼看着差佬在车内翻找半天却一无所获,嘴角泛起一丝轻蔑冷笑。
他倒要看看,这帮差佬接下来如何收场。
然而,这个念头刚闪过,便瞬间被打断。
检查后备箱的差佬突然高喊:“长官,有发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那个年轻得像是刚毕业的差佬,从后备箱拎出一个鳄鱼皮包。
从太子的角度看得分明,那皮包确确实实是从车里被翻出来的——绝非栽赃。
他面色陡变,心头一沉:“糟了!”
这辆车是他的,车里有什么他一清二楚。
那个鼓胀的鳄鱼皮包绝非他所放,却偏偏被差佬搜出,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设局害他!
未及细想,领头的警司已带人走近,戴上手套拉开皮包拉链——满满一包四号仔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数量不小啊……”中年警司掂了掂 ** ,冷笑道,“够你们蹲五年大牢了,还有什么话说?铐走!”
几名差人立即拔出腰间**,准备将太子三人押回警署。
电光火石间,太子沉肩猛然后撞,将制住他的差佬直接掀翻在地。
“别动!”
方才搜身的差佬脸色骤变,厉喝出声,右手急速摸向配枪。
可他面对的是太子——洪兴尖沙咀话事人,公认的战神。
近在咫尺的距离,拔枪哪还来得及?
指尖刚触到枪柄,太子的重拳已狠狠砸在他脸上。
差佬顿时眼冒金星,鼻血喷溅。
刹那间,太子接连放倒两名差人,闪电般窜进驾驶座。车门都未及关闭,他便拧动钥匙发动引擎,猛踩油门。越野车咆哮着冲向横挡在前方的**车头。
四周警员措手不及,纷纷躲避。有人摸出配枪,却因未得上司指令而不敢开火。
越野车怒吼着撞开**,硬生生撕开一条通道,继而直扑路障而去。这临时设置的路障连破胎器都未布置,顷刻间被撞得四分五裂。车速丝毫不减,转眼已在数十米外。
直到此刻,后方警员方才回神。
带队警司迅速抓起肩头对讲机:总部!发现大宗四号仔贩运嫌犯! ** 拒捕逃逸!车牌......话音未落,他已挥手率众登车。刺耳警笛声中,两辆**疾驰追去。
百米开外,阿布冷眼旁观这一幕,从小弟手中接过大哥大:老大,事办妥了。太子当场 ** ,重伤两人,扔下两个马仔独自逃了。
辛苦,早回。楚风简短回应。
宝石山别墅内,挂断电话的楚风立即将消息转告靓坤:你要的好消息——差佬在太子车上搜出四号仔,抓捕时被他重伤两人,现在正在逃亡。
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靓坤的狂笑,猛犸出手果然不同!太子这回栽定了!
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楚风轻笑提醒。
“没问题!”
电话结束。
豪宅里的靓坤兴奋地挥舞拳头:“太棒了!”
“阿强,你懂吗?现在全身都轻松!”他朝阿强扭动腰胯,咧嘴笑道,“想到太子那家伙被警察追得团团转,痛快!”
“老大,尖沙咀是太子的地盘,警察可能抓不到他,要不要推一把?”阿强问。
“不必!”靓坤点燃香烟,靠在椅背上,“要知道适可而止。警察从他车里搜出 ** ,他还 ** 逃逸,够他喝一壶了。”
“现在反而不能让他被抓。最好帮他逃走,只要离开 ** ,他就没戏唱了。”
“没了陈浩楠,再少个太子,蒋天养……看谁还能撑你!”靓坤眼中寒光一闪。
两日后,尖沙咀贫民区。
破旧的平房拥挤杂乱,脏水横流的巷子散发着怪味。这里与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宛如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