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整,肥仔超的人马率先杀到红灯笼KtV。这家原本直属骆驼的场子,如今由沙蜢的小弟们看守。虽说换了主人,但KtV依旧灯火通明,只是看场的小弟们神色明显紧张了许多。
两辆面包车猛地刹在KtV门前,肥仔超领着十几个马仔冲进大厅,脚步声震得楼梯嗡嗡作响。
守在楼梯口的几个马仔脸色瞬间变了。
“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肥仔超用锦帕捂着鼻子,仿佛在躲避什么难闻的气味。
他冷笑道:“看看我身后这帮兄弟,你觉得他们要干什么?识相就让开,都是东星的人,我也不为难你们。”
四个小弟面面相觑,眼神逐渐退缩。他们手无寸铁,对面却个个提着 ** 。
对峙不到五秒,这几个鼓起勇气拦路的人就默默退到一旁。肥仔超带人冲上楼梯时,小弟们故意用肩膀撞他们。
几人面色铁青,满是无奈与沮丧。
转眼间,肥仔超就带着大批人马冲进二楼KtV大厅,正撞上金毛虎沙蜢手下唯一还能主事的小头目光仔。
“呵,肥仔超,你什么意思?这可是骆先生的地盘。”
光仔似乎早有准备。肥仔超的人刚冲进来,他身后立刻涌出十几名手持 ** 钢管的马仔。
肥仔超眯起眼睛。
他盯着光头男子讥笑道:“骆先生的地盘?人都死了,这地方继续赚钱,是要烧给他当纸钱吗?”
“放肆!”
光仔厉声喝道:“肥仔超,你说话注意点!别以为骆先生走了就能随便侮辱他,小心夜路撞鬼!”
“哈哈哈......”
肥仔超狂妄大笑:“真不巧,我这人从不信鬼神。”
“不怕鬼,那人呢?”
光仔一挥手,身后小弟齐齐上前,眼中杀气腾腾:“这么多兄弟在这儿,有胆就来碰碰。老大不在了,我们大不了下去陪他。”
然而肥仔超,你手底下这帮兄弟未必肯陪你玩命。”
他盯着肥仔超身后的马仔们,语气意味深长:“挨了刀躺进土里,拼死打下的地盘转眼就成了别人的逍遥窝,你们只能躺在下面干瞪眼。
连扫墓的香火都收不到一炷的孤魂野鬼,值得吗?”
肥仔超的面色骤然阴鸷。
这 ** 竟敢挑拨离间!
虽然没回头看,但身后窸窣的衣料摩擦声已经暴露了小弟们交换眼色的动静。
光仔这席话确实戳中了要害。
眼看乌鸦和笑面虎就要坐稳东星龙头,现在拼命岂不是蠢?活着才能跟着新老大吃穿不愁。
军心浮动之际,后方突然传来戏谑的声音。
人群自动分开,三眼扛着镀锌钢管踱步上前:“其他堂口的弟兄都撤了,就剩你们这群憨鸠还守着死人账。”
“真当替沙蜢挡刀能领抚恤金?”钢管在肩头轻轻颠动,“这破场子值得我们动手?封了出口饿三天,你们连尿都喝不上啊废柴!”
局势瞬间逆转。
光仔那边的马仔开始 * 动。确实,对方掌控全局,困兽犹斗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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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一锁,KtV里的洋酒果盘能撑几天?
随着三眼带人压阵,乌鸦系的士气重新燃起。
肥仔超斜睨姗姗来迟的同伴:“ ** 你输了,宵夜你请。”原来行动前他们在香堂打过赌,先到红灯笼的赢家通吃。
不过三眼半开玩笑地说:喂,我刚帮了你,你还让我请客?
少废话,**归**,别扯别的。肥仔超加重语气。
行行行...请你就是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斗嘴,完全无视光仔那群人。
这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光仔,他怒吼道: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让你们进去!
砰!
话音未落,三眼一钢管砸在光仔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刚才还在说笑的三眼瞬间变脸。
吃屎去吧!给我上,敢反抗就往死里打!
三眼凶狠地扫视光仔手下,一招手,两边人马立刻冲上去。局势瞬间一边倒。
那些叫嚣着要拼命的混混,真打起来全都怂了。
不到半分钟,十几个小弟全被按在地上,脖子上架着刀。
头破血流的光仔也被押到两人面前。
肥仔超拍着他的脸冷笑道:光仔,你老大都死了。识相点认错,以后还能跟着乌鸦哥或虎哥混。都是道上混的,何必找死?
跟他废什么话。
三眼摆摆手,粗暴地打断了肥仔超,朝手下几个小弟喊道:“带人进去清场,跟客人说今天歇业,改日再来!”
KtV的装修可比台球厅费事多了,砸坏了划不来。
既然已经拿下地盘,当然要尽量避免 ** 。
……
那晚乌鸦和笑面虎派人四处抢地盘的传闻,迅速传遍了整个元朗。
就在三眼和肥仔超刚占下红灯笼KtV时,东星元老本叔也得知了消息。
他的亲信阿豹匆匆赶到别墅,将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他。
阿豹沉声道:“金毛虎尸骨未寒,乌鸦他们就急不可耐地吞并地盘,吃相也太难看了。”
本叔轻摇折扇,嗤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东星向来是一盘散沙,骆驼死后更甚。让他们斗吧,斗得越狠越好。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啊。”
阿豹会意:“我懂了,本叔。我会盯紧他们,必要时再暗中添把火。”
“去吧,记住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本叔又叮嘱了一句。
……
次日。
黑夜舞厅。
托尼走进楚风办公室,汇报道:“猛犸哥,昨晚乌鸦和笑面虎动手了,沙蜢的地盘全被他们吞了。”
“动静大不大?”
“没了沙蜢,他手下的人根本不敢抵抗,乌鸦他们几乎没遇到阻拦。但……”
“但什么?”
“今早有几批人联系咱们兄弟,都是沙蜢以前的马仔,想投靠过来。”
楚风眉梢微扬,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好树自有鸟来栖,愿意跟我们的,挑些能用的收下就是。”
第
上午十一点,托尼正在楼下挑选前来投奔的小弟,楚风的电话突然响起。
乌鸦,现在你是东星地盘最大的话事人了。楚风笑着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乌鸦的调侃:你那边不是也有人上门求罩吗?这便宜捡得爽吧?
送上门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楚风轻笑。
人人都想当得利的渔翁。
但很多人忘了,没点真本事,就算捡到便宜也守不住。
东星这场内斗,本叔和其他元老都打着坐山观虎斗的算盘。他们巴不得乌鸦、笑面虎和楚风为分赃打起来,最后自己出来收拾残局。
可惜谁都不是傻子。
沙蜢和骆驼的人马被清洗后,那些丧家之犬不愿投靠乌鸦他们——刚被人从场子里打出来就低头认老大,以后还怎么混?
他们身上带着东星的标记,自然不可能投奔洪兴。
选来选去,只有楚风这里最合适。
况且最近这段时间,楚风的风头和名声丝毫不减。
都是东星的人,赶走他们的不是楚风手下,投靠过来也不用担心被人瞧不起。
乌鸦和笑面虎心知肚明这些人会投靠楚风,但他们并不在意,只要有钱有地盘,小弟从来都不是问题。这本就是三方早就商定好的结果。
可惜本叔他们不知情,更没想到乌鸦和笑面虎会把抢来的地盘拱手送给楚风。
电话里,乌鸦对楚风说道:“我和笑面虎商量好了,沙蜢和骆驼手下的八条街,太平街和虎道街归你,剩下六条我和阿虎平分。你没意见吧?”
“你们出力最多,我却拿了两个人的命换两条街,这笔买卖很划算。”楚风轻笑着回答。
乌鸦笑了笑,没接话,转而说道:“造假工厂那边已经清理了沙蜢的人,剩下的都是工人和技术员,你早点派人接手,要是人跑光了可别怪我。”
“行,谢了!”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东星的后续安排,几句客套后,楚风挂断电话。他随即拨通楼下吧台的座机,让工作人员叫阿虎上来。
“猛犸哥,找我?”阿虎推门而入,表情平静。
楚风从保险柜取出近五十万现金递给阿虎:“带兄弟们去接收太平街和虎道街,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地盘。这些钱一部分分给弟兄们,一部分用来修缮场子,尽快让那边恢复运转。”
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阿虎点头应下,拿着钱转身离开。
楚风动作迅速,从抽屉里拿出黄金沙漠之鹰的枪套固定在手臂上,套好外套后打开保险柜,提着一箱提前备好的现金快步走出办公室。
走进楼下舞厅,楚 ** 正在吧台与几名新 ** 喝酒的托尼招了招手。
带几个人,跟我出去。
说话间,他将装钱的皮箱顺手递给托尼。
托尼接过箱子,向身后几个**团成员打了个手势。考虑到新成员尚不熟悉,这次只带了六名老部下。加上楚风和托尼,八人分乘两辆轿车,直奔造假工厂所在地。
......
沙蜢的造假窝点藏在元朗西北的荒僻村落。这里的盐碱地连蔬菜都难以存活,村民大多搬离,空房要么租给工人,要么直接进厂做工。
当两辆轿车颠簸着驶入村道时,不少身着工装的男女驻足观望。自从沙蜢死亡的消息传开,财务卷款潜逃后,工人们盯着衣着光鲜的来客,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六名小弟迅速护住楚风,托尼环视人群大声道:这儿谁管事?
我...我是负责人。
人群中走出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蓝色工装沾着油污,乱发下是张饱经风霜的脸。
托尼向他招手时,那人紧张地走到楚风面前。当楚风微笑着伸手想握手时,这个叫徐铁的男子后退了半步,将双手藏在身后。楚风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卑。
相比自己考究的西装,眼前这些工人仿佛来自另一个时代。楚风不再勉强,笑着说:别紧张,我是新老板楚风,今天来认识大家。你可以叫我猛犸。
楚...楚老板好,我是工头徐铁。
正好,徐工头带我们参观工厂吧?
徐铁犹豫地看着楚风的墨镜保镖,咽了咽口水,勉强点头。工人们跟在后面窃窃私语。前任老板经常打骂克扣工资,这位新老板虽然帅气,但随从看起来不好惹。
这里是浸泡皮革的地方,那边是加工车间...
楚风跟着徐铁走遍每个角落,连最 ** 皮毛清洗池都没错过。他的高级皮鞋毫不介意地上的污渍,工人们渐渐放下戒心,开始大胆诉说工厂里严苛的规章制度。
但楚风并非菩萨心肠,自然不会立即承诺修改这些规定。他只是表示会视情况处理,寻找合理的解决方案,并强调不会如沙蜢那般苛待众人。
与此同时,他让托尼支出一笔款项,给每位工人发放五百元,劝他们暂勿辞职,先回家等待复工通知。这笔钱几乎等同于工人们一个月的工资。
领到钱后,工人们满心欢喜地离开工厂,安静等待复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