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都市侠影》剧本讨论会;
三点,基金会新投稿故事筛选会;
五点,新书《孤岛相连》编辑会;
晚上七点,还要写《夹缝求生记》的衍生剧本……
“振哥,你这样会累垮的。”
林倾霞每晚都给他煲汤,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心疼不已。
“没事,我年轻。”
张振喝着汤,眼睛还盯着画稿上的分镜图。
“倾霞,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贪心了?同时做这么多事。”
“贪心才好。”
林倾霞坐在他身边,帮他按摩肩膀。
“这个世界,就是需要你这种贪心的人,才能推动改变。”
六月中旬的一个周五,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三十年未寄出的信》完成最终混音,送审一次通过。
第二件事:巡演预售票开售,三地六场,四小时内全部售罄。
“破了纪录!”
谭咏麟冲进办公室,手里拿着销售报告。
“马来西亚场甚至加了两个看台区!振哥,我们是不是要红了?”
“老谭,我们本来就很红。”
张国荣淡定地翻着乐谱,“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
媒体开始用“文化现象”,来形容张振主导的这个计划。
报纸专栏写道:“星时代的‘记忆计划’,不只是娱乐产品,更是一场社会运动。它触及了香港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迁移的记忆、离散的乡愁、未竟的情谊。”
电视新闻报道了“记忆基金会”,帮助第15对失散亲人,重逢的故事。
连政府都发来贺信。
盛赞这是“有益社会的文化创新”。
六月底,星时代公司,举办了一场小型庆功宴。
黄沾喝高了,抱着吉他即兴创作:
“岩石下开出的花,最是倔强~
灯光里未寄的信,泛黄了时光~
我们这些造梦的人啊,把记忆酿成了迷惘~
敬所有等待的人,敬所有不灭的期盼~”
顾家辉在旁边伴奏,旋律悠扬中带着力量。
梅艳芳穿着那双“飞檐走壁高跟鞋”,在会议室中央,跳了一段现代舞。
陈浩东和阿杰,在角落画着即兴漫画,把今晚的场景都记录下来。
谭咏麟和张国荣在阳台边,讨论着巡演上,要互唱对方的歌。
“我要唱《风继续吹》,但降两个调。”
谭咏麟说。
“那我唱《爱情陷阱》,升一个调。”
张国荣回应。
“喂,你们这样会把原唱气死的。”
“原唱不就在这儿吗?”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碰啤酒罐。
张振和林倾霞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切。
“你说,这一切会不会太顺利了?”
张振忽然问。
“顺利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有点不真实。”
林倾霞握紧他的手:“阿振,这不是顺利,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付出了心血,这些回报是理所当然的。”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璀璨。
香江这座烟花之城,此刻正闪烁着千万盏灯。
每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
而他们,正在把这些故事变成光,照亮更多人的路。
庆功宴快结束时,大飞接了个电话,脸色突然变了。
“振哥,出事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新加坡的舞台设备……在运输途中遇到台风,货轮延迟了。可能赶不上首场演出。”
会议室里的欢快气氛,瞬间凝固。
距离巡演首场,只有三周时间。
张振沉默了几秒,然后笑道:“各位,我们前期果然太顺利了,而现在则考验我们的困难来了。”
“怎么办?”
梅艳芳着急,“没有那些设备,灯笼升降、移动屏幕、威亚系统全都用不了!”
“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
张振走到白板前,“我们重新设计一套,简化版舞台。没有升降机,我们就用人扛。没有移动屏幕,我们就用投影布。没有威亚……”
他看向梅艳芳:“阿梅,你敢不敢从观众席跑上舞台?”
梅艳芳眼睛一亮:“敢!我穿高跟鞋跑!”
“好!”
张振拍板,“我们证明给所有人看——真正的表演,不在于多炫的舞台,而在于多真的心。”
接下来的三周,团队进入极限工作状态。
新的舞台设计图,在24小时内出炉。
简化但不简单。
——灯笼改用人力升降,六个工作人员,在幕后用滑轮控制。
屏幕改用三块大型投影布,播放提前制作好的影像。
梅艳芳的登场方式,改为从观众席最后一排。
一路与观众击掌,跑上舞台。
就连谭咏麟和张国荣的合唱环节,也改为两人坐在简单的吧凳上。
只用一把木吉他,来伴奏。
“这样反而更纯粹。”
张国荣在排练时说。
“对,就像早期在酒吧驻唱的感觉。”
谭咏麟附和。
七月十五日,新加坡,巡演首场。
后台忙而不乱。
张振做最后检查:“灯笼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投影组?”
“没问题!”
“阿梅的高跟鞋……”
“粘了防滑胶!”梅艳芳喊道。
观众开始入场。
能容纳一万人的体育馆,座无虚席。
张振从幕缝中望出去,看到观众席间。
有人举着“记忆计划”的灯牌,有人拿着《孤岛相连》的新书,还有人捧着老照片。
晚上八点,灯光暗下。
观众席的欢呼声,渐渐安静。
一束追光灯,打在舞台中央。
谭咏麟坐在高脚凳上,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
他轻声开口,没有伴奏:
“时光的信笺,泛黄了边缘……”
简单的旋律,真挚的嗓音。
台下,有人开始擦眼泪。
第二段,张国荣从舞台另一侧走来。
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加入和声。
两个人的声音交织,像两股温暖的流水。
接着,灯笼缓缓升起。
——不是机械升降,是六个工作人员,在幕后用力拉绳索。
灯笼亮起的瞬间,上面投影出一张老照片:
一对年轻情侣,在码头相拥。
台下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梅艳芳的登场,把气氛推向高潮。
她从观众席最后方出现,穿着旗袍和高跟鞋。
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笼,沿着过道奔跑。
观众纷纷伸手与她击掌,像是完成了一场仪式。
当她终于跑上舞台,气喘吁吁却笑容灿烂时,全场起立鼓掌。
那一晚的演出,没有炫目的特效,没有华丽的服装。
只有真诚的歌声。
真实的故事,真挚的情感。
但所有观众都说,这是他们看过最动人的演唱会。
演出结束后,团队在后台拥抱庆祝。
“我们做到了!”
谭咏麟嗓子都哑了,但眼睛发亮。
“而且比原计划更好。”
张国荣说。
张振看着这群满脸汗水,却笑容灿烂的人,忽然想起黄沾那首歌:
“岩石下开出的花,最是倔强。”
是啊,在困境中 improvisation(即兴发挥),反而创造了更纯粹的艺术。
这不就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在夹缝中,寻找光。
新加坡首演的成功,像一道冲击波,传遍亚洲。
马来西亚场、台湾场,场场爆满。
媒体评论:“这不是演唱会,这是一场集体的记忆疗愈。”
《三十年未寄出的信》在八月上映时,已经积累了巨大的口碑。
首周末票房破纪录。
观众哭着进去,哭着出来,但都说:“哭得舒服。”
九月,《都市侠影》电视电影播出,收视率创下年度新高。
梅艳芳穿高跟鞋,飞檐走壁的镜头,成为年度经典画面。
十月,《烟花之城》新书发布,一周内加印三次。
“记忆基金会”已经帮助超过五十对失散者重逢。
星时代公司从一个小小的创作团队,变成了香港的文化标志。
但张振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十一月的某个晚上,团队又聚在会议室。
墙上贴满了新项目的脑暴图:
电影续集、第二轮巡演、电视剧开发、漫画改编动画……
黄沾在白板上写下一行字:“下一步:把光带到更远的地方。”
“什么意思?”
梅艳芳问。
“意思是,我们要走出华语世界。”
张振解释,“把‘记忆计划’带到日本、韩国、东南亚其他国家。每个地方都有未寄出的信,每个地方都有等待被听见的故事。”
“这个好!”
谭咏麟兴奋,“我可以学日文歌!”
“我可以学韩国舞!”
梅艳芳接话。
张国荣微笑:“那我就……学用不同的语言说‘我爱你,虽然迟到了’。”
会议室里笑声一片。
窗外,香港的夜空绽放起烟花。
不知是哪家在庆祝什么。
烟花绚烂,转瞬即逝。
但张振知道,有些光,不会熄灭。
就像那些未寄出的信,那些等待被听见的故事。
那些在烟花之城,依然倔强开放的花。
他们的工作,就是让这些光,持续地亮下去。
照亮每一个孤岛,连接每一段记忆。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世界里,创造一点确定性。
在夹缝中,开出最绚烂的烟花。
“好了各位,”
张振拍拍手,“今晚就到这儿。明天早上九点,新项目启动会,不许迟到。”
“振哥,你真是工作狂!”
抱怨声和笑声混在一起。
但每个人离开时,眼里都有光。
那是创造者的光。
是知道自己在做有意义之事的光。
张振和林倾霞最后离开。
锁门时,林倾霞轻声说:“阿振,你做到了。”
“不!是我们做到了。”
张振纠正,牵起她的手。
两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维多利亚港的船只缓缓行驶。
每艘船都载着故事,驶向远方。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在这个充满可能性的时代。
在这座烟花之城,正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