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组建了背嵬军、白马义从那么多精锐部队，怎么可能没钱？”
商秀珣根本不信。
但林元确实没有钱。
连他的城主府里也只剩三万两银子。
三万两对普通人家虽多，但维持城主府运转，一年也就用完了。
其实攻下平凉郡和灵武郡后，林元得到一百多万两银和五六万两金。
但这些钱一部分用于两郡治理，一部分充当军费，还有一部分投进了造器坊——为军队制造武器装备的工坊。
林元得到的两万名后勤人才中，就有一万名军械工匠。
他又招募了一万名普通工匠，与这些军械工匠一同经营造器坊。
这批召唤出的军械工匠，技艺与设计能力确实非常出色。
用最简单、成本最低的方法，就能制造出质量极佳的武器装备。
一把优质的战刀，通常需要两位经验丰富的工匠花费一整天打造。但若是召唤出来的工匠，一个人只需两个时辰就能完成，一天就能产出两把，且品质比两位工匠一天打造的还要好。
一套全身盔甲，普通工匠可能需要一百天才能完成。而他们只需五名工匠，两天即可打造完成。更重要的是，这些工匠的薪酬并不高。
仅两个多月，林元就已为十万大军全部配备了铁甲，这实属不易，而且质量上乘。最精锐的背嵬军和白马义从更是装备了全身铠甲，有的为轻甲，有的为重甲。
武器装备方面，林元无需担忧，但运输与骑兵所需的战马却十分紧缺，有多少他就要多少。可惜他手头缺钱，这就很尴尬了。
世家门阀的优势在于，大量资源都集中掌握在他们手中，尤其是四大门阀，个个财力雄厚。不过，他们也未能奢侈到为所有士兵配备全身铁甲。但有一点令林元羡慕：他们从不缺少普通的驽马，只是优良战马需与飞马牧场等渠道交易才能获得。
林元其实已经做得不错，只是驽马不足，而战马他并不缺。毕竟他的十万大军中，已有两万骑兵，这已相当可观。
此外，林元已将盐铁及其他一些产业收归己有，并与工匠合作研发出新技术，如雪花盐提取、大规模冶炼钢铁等。估计一年后，林元便无需再为钱财发愁。
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林元确实没钱。所以当商秀珣拉着他非要个说法时，林元只能说：“我可以打借条，真的，我可以打借条。”
商秀珣抬起脸庞，那张精巧美丽的容颜挂满了泪痕。
林元不由得感到一丝窘迫，仿佛是自己欺负了一个年幼无助的人。
“借据？要是你到时候反悔，我又能如何？”林元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派兵攻占此地。
若发兵攻下飞马牧场，这十万匹马便能尽数归他所有，无需支付分文。
可眼下，林元却陷入了两难。
他囊中羞涩，而商秀珣又紧紧缠着他。
思索片刻，林元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我虽没有钱财，但别处未必没有。杨公宝库中不就藏有巨富吗？据说足以买下半个大隋，即便此言夸大，其中至少也该有几百万两银子吧？”
最重要的是，林元知晓杨公宝库的所在。
当年鲁妙子正是设计建造杨公宝库之人。
想到此处，林元低头望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商秀珣，苦笑道：“虽然我现在身无分文，但我知道一个能获取钱财的地方。只要你帮我找到一个人，我就将钱付给你，如何？”
商秀珣止住哭泣，站起身擦去泪痕，直视林元：“你先说，要找谁？”
她可不是轻易能被哄骗的。
绾绾等人也心生好奇。她们清楚林元确实囊中空空，不知他有何妙计。
商秀珣虽停止了哭泣，双手却仍紧抓着林元不放。
她担心林元一旦逃脱，随后便是他的军队闯入。
林元试图抽出手臂，但商秀珣抱得太紧，他又不通武艺，只得放弃。
“你听说过杨公宝库吧？”
绾绾几人顿时站起，惊讶地望着林元——他竟知道杨公宝库的下落。
这在江湖中一直只是个传说，无人知晓其真正所在。
商秀珣自然也听过杨公宝库的传闻，不由一怔，望着林元：“你知道杨公宝库在何处？”
林元轻笑着说：“我虽不知具体地点，却清楚谁知晓它的所在。”
商秀珣对鲁妙子的事所知不多。
她略带困惑地问道：“你要我找的那个人，难道知道杨公宝库在何处？”
林元轻轻捏了捏商秀珣的脸颊，笑道：“聪明，这人其实与你颇有渊源。”
脸颊被触碰，商秀珣顿时面泛红晕。
“无礼之徒，别碰我。”
话虽如此，她却浑然不觉自己仍紧紧挽着林元的手臂。
林元瞥了商秀珣一眼，无意在此事上纠缠：“此人身份特殊，正是鲁妙子。你应当听说过他吧？”
商秀珣闻言一怔。
她微微蹙起秀眉。
“你怎会知晓这些？”
“不必追问缘由，只需请你父亲出面。找到他，便能寻得杨公宝库。”
“莫非你不想要那笔钱了？”林元问道。
“若你执意不愿，我亦可立下借据。”
商秀珣轻咬下唇，陷入沉思。
“我不愿与那人再有牵连。他在后山小院独居，你自行前去寻他吧。”
林元嘴角微抽。她虽不愿面对生父，却终究难以割舍对钱财的执念。
对此，林元亦感无奈。
毕竟飞马牧场拥有约两万匹战马，若被他取走五千匹却不付分文，牧场将蒙受巨大损失。
作为场主，商秀珣自然要承担这份责任。
“其实尚有他法。你若将飞马牧场交于我打理，待我功成之日，必予你丰厚回报如何？”
林元试探着提议。
他本不愿涉足杨公宝库之事，那宝物被太多江湖人觊觎，实为烫手山芋。
此刻他确实无意追寻。
然而话音刚落，商秀珣、单美仙与单婉晶皆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林元，仿佛在审视某个异想天开之人。
就连绾绾、傅君婥与红佛三人也扶额低头，不敢望向林元。
她们仿佛急着要与林元划清界限，表明自己并非与他同路。
实在太离谱了。
不想付钱也就罢了，居然还打起整个飞马牧场的主意。
商秀珣又一次紧紧抱住林元的手臂，咬着唇瞪他，一言不发。
林元也被她弄得有些尴尬。
“咳，好吧，我就是开个玩笑。”
商秀珣审视的目光紧盯着林元，让他连抽回手都做不到。
“真的，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呵呵。”
单美仙、单婉晶和商秀珣三人同时冷笑，显然并不相信林元只是随口一说，恐怕他早就对飞马牧场有所图谋。
见商秀珣仍不松手，林元笑道：“商场主，你再不放手，我可就占大便宜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林元虽对商秀珣无意，却也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更何况商秀珣身材姣好，这样紧抱着他的手臂，林元只觉得她实在太过大胆。
商秀珣低头一看，脸上泛红，却仍不放开：“你给我钱，我就松手。”
绾绾、傅君婥与红佛相视苦笑：“看来我们姐妹中又要多一人了。”
上一个东方不败也是如此，起初看似讨厌林元，没过几天——甚至不到一天——就彻底沦陷，竟为了他与祝玉妍对峙。
而商秀珣，比东方不败还要大胆。
所幸林元对商秀珣似乎并无情意，至今他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东方不败，这一点她们都清楚。
不过林元无意，不代表商秀珣不会踏进林府的门。
她仍死死抱着林元的手臂，林元想抽也抽不出——毕竟商秀珣武功再弱，也远胜于他。
尝试数次未果后，林元无奈一笑：“你不肯松手也罢，正好让我也尝尝这飞马场主的滋味。”
林元轻佻的言语一出，饶是商秀珣本意只为讨钱，也不由得满脸通红。
“你……你怎么这般无赖？”
“方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本就无赖，你如今才发觉？”
“你——”
商秀珣从未与林元这般人打过交道，实在说不过他。
林元与旁人全然不同，他人或忌惮她飞马牧场场主的身份，或自矜身份，断不会如此厚颜还泰然自若。
“商场主，不如先将马匹给我。毕竟寻找杨公宝库耗时良久，且宝库未必在此处，一来一回，不知要耽搁多少时日。不如……你先给我马？”
商秀珣紧抱林元手臂不放，低垂着头，再不敢与他搭话。
若教外人看见商秀珣这般情状，定会惊愕不已。她向来予人坚强干练、清冷孤高的绝世 ** 印象，此刻却紧抱一名男子手臂不放。若让倾慕她的人瞧见，只怕林元要被撕成碎片。
林元也有些头疼：“商姑娘，你这般抱着我的手，于我而言可没什么坏处。你愿抱便抱着吧，反正我也不亏，你毕竟也是位绝色 ** 。”
商秀珣对林元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咬紧银牙，狠狠瞪着他。
她心中不解：此人为何如此放肆？身为义军统帅，难道不怕旁人非议？
就连梁师都见她也是客客气气，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张狂无礼。
但商秀珣心里清楚：若此时放林元离去，莫说给钱或寻杨公宝库，只怕下次来的便是林元的大军。她早已看出，林元怕是早就存了以武力吞并飞马牧场的心思。这场仗对林元而言，绝对值得一打。
林元仅以万余兵力便全歼了梁师都六万大军。
商秀珣心想，飞马牧场这一万私兵恐怕也抵挡不住林元的军队。
只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已。
显然，这场战争对林元来说绝对是赚了。
想到这里，商秀珣更不可能放林元离开。
林元几次想走，商秀珣仍不肯松手，他实在没办法。
林元想了想，对商秀珣说：“我再给你一个方案，我可以免除飞马牧场五年的税收，用来交换你们提前交付马匹，如何？”
林元刚说完，商秀珣抬起头，疑惑地问：“还要交税吗？”
她居然要交税，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林元一时无语。
“你没交过税吗？”
商秀珣摇了摇头。
如此干脆，林元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不交税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么大的养马场，不交税，你觉得正常吗？”
“以前是没人敢收，现在我来了，自然要收税。而且这么大的养马场，每年的交易量很多吧？”
商秀珣没有说话，但林元能猜到，飞马牧场每年的交易量至少也在五千匹以上。
按照制定的商税，每年至少要交五百匹马作为税收。
而且飞马牧场占地极大，税收比例根本不可能只按十分之一来算。
林元免除五年税收，绝对是一大笔钱。
商秀珣低下头，不交税的事让她有些尴尬。
原本她还理直气壮地要留林元在这里。
现在反倒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怎么样？你要是不给我马，我可能就要对这里征税了，那可不是五千匹战马能解决的了。而且我就算带走五千匹马不给钱，世人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这是你该交的税。”
商秀珣咬着嘴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