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站在完颜康身后的鳌拜眉头紧锁,心中暗想:“这便是大宗师境的威势吗?总有一天,我也必将达到这一境界。”
大宗师境的气息,已足以令人心生绝望。
鳌拜虽是金国第一勇士,却也清楚自己在江湖中并非顶尖之列。
大宗师境已如此恐怖,更遑论传说中的天人境。
金国并无天人境强者,因此严格来说,算不上强国。
这片大陆上,唯有大秦、大隋、大元、大明堪称强大王朝。
其余国家,要么如大宋般大而不强,要么如金国、高丽般强而不大,此外还有许多中小型国家。
如大理、**、匈奴、吐蕃、西夏等,国家众多。
小国未必没有天人境强者,只是金国没有罢了。
高丽同样没有。
但大理、**、吐蕃及西夏皆有天人境强者坐镇。
就连一直被大隋压制的百越,也曾有过天人境强者。
只不过,百越的那位天人境强者,已在二十多年前被大隋战阵所镇杀。
他是极少数被战阵所镇杀的天人境强者。
那一战之后,所有天人境强者才明白,原来除了同境相争,战阵同样能威胁到他们的性命。
宁道奇身为大隋武林至尊,在天人境之下,已是明面上实力最强的数人之一。
在大隋境内,能与他匹敌、甚至略胜一筹的,恐怕只有天刀宋缺。
不仅在大隋,即便放眼其他王朝,宁道奇的名声也丝毫不逊于其他大宗师。
因此他一出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林元首次感受到大宗师境界的威压。
站在东方不败身边,他低声道:“难怪都说大宗师可敌万人,这般气势,确实不是宗师可比。”
他看向东方不败,含笑问道:“不知将来你是否能与他比肩?”
东方不败如今才三十岁,而宁道奇已近百岁。
她瞥了林元一眼,淡然道:“大宗师不是那么容易修炼的。”
林元将手搭在她肩上,笑道:“但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而且就在这几年——只要你将《葵花宝典》练至巅峰,必能突破大宗师。”
这回东方不败没有推开他的手。
她只是冷冷道:“我若突破大宗师,第一个杀你。”
林元不怒反笑:“若你成了大宗师,仍杀不了我呢?”
东方不败沉默了。
是啊,若还是杀不了他呢?
见她无言,林元又轻声道:“你突破大宗师,其实对我大有好处。”
东方不败不解。
她提升修为,与他何干?
看她一脸困惑,林元低声笑道:“因为等你成了大宗师,我就有一个大宗师夫人了呀。”
“林元,你、你……”
东方不败将林元的手推开,声音低沉地说道。
林元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言。
东方不败却气得几乎想一掌击毙林元。
她脸色微红,虽带着怒意,却也隐隐有些难为情。
此次正魔两道的比试,最终由魔门获胜。依约定,未来十年间,正道需让出部分利益给魔门。
同时,魔门也获得下一次较量的优先选择权。
按理说,王朝更迭与正魔两道并无直接关系。
但如今天下大乱,正道与魔门皆在各方势力中投入资源。
只是魔门尚未选定合适的扶持对象。
而在这次比试之前,慈航静斋已选定李世民。
若魔门也选择李世民,慈航静斋便须退出。
然而祝玉妍并未选择李世民。
因李世民早已接受慈航静斋大量资源扶持。
且他的理念与魔门不合。
因此祝玉妍未选择李阀。
此次比试的结果,仅使魔门在江湖中获取更多利益。
例如过去魔门常受武林正道压制,只能暗中行动。
如今则不必如此,魔门可光明正大地行走于各方势力之间。
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正道便不可随意出手。
比试结束后,众人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纷纷在大隋布局势力。
也趁此机会结交各派武林人士。
但林元无意在此久留。
比试一结束,他便命玄武、白虎与朱雀率领锦衣卫,前去拦截欧阳克与完颜康。
此二人他非除不可,即便不立即取其性命,也须先予教训。
至于他身边,并不需要玄武等人随行保护。
傅君婥如今已重回先天境巅峰,红佛亦是先天境后期,再加上宗师境初期的绾绾,寻常高手根本伤不了他。
林元回到客栈时夜色已深。他本想独自就寝,然而绾绾、宋玉致与傅君婥依然留在他的房中。林元只得再次被打发去睡地铺。
躺在地铺上,林元无奈道:“你们对我也太不放心了。”
床上的三人齐齐冷哼,此刻她们倒是同仇敌忾。五人早有约定,绝不让林元独宿。
林元苦笑道:“那你们霸占床铺,未免太霸道了些。”
绾绾侧过身来,望着地铺上的林元轻笑:“那你上来呀,我想玉致和君绰不会介意与你同榻的。”
尽管绾绾语带**,林元却断然拒绝。
“哼,莫非你就是想和我师父睡?”绾绾不依不饶。
林元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背对着她。
“哼,心虚了吧。”绾绾得理不饶人。
傅君婥搂着绾绾,对林元轻叹:“夫君,绾绾的师父已是六七十岁的人,你才二十,年纪相差太大。往后莫要再与她过多牵扯了。”
林元百口莫辩,虽然确信昨日纯属意外,但傅君婥三人根本不信。他只好装作已然入睡。
宋玉致笑道:“这家伙莫非就喜欢年长的女子?专挑年纪比他大的?”
绾绾与傅君婥闻言陷入沉思。绾绾暗自忧心,因她比林元年幼;傅君婥则松了口气,毕竟她比林元年长。
宋玉致说完才惊觉失言——她竟是五人中最年轻的。她甚至坐起身来,盯着林元惊呼:“你这**不会真就喜欢年长的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林元心仪的东方不败已年届三十。
与林元有过肌肤之亲的祝玉妍,已是年近古稀之人。
想到此处,便觉得心惊。
林元无奈地摇头:“快睡吧,别整天胡思乱想。”
宋玉致望着林元的背影,隐隐感到不安。
傅君婥思索片刻,也认为不太可能——若真是那样,林元又怎会娶年仅十七的李秀宁?
绾绾三人聊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陆续睡去。
林元早已在地铺上沉沉睡去,红佛为他铺得十分舒适。
然而林元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睁眼时,周围景象已全然不同。
祝玉妍正坐在房中喝茶,窗外天色未明,一盏灯幽幽燃着。
林元心头一紧,担心她是来追究昨日之事——毕竟是他主动冒犯。
“阴后为何在此?”
祝玉妍放下茶杯,转身看他:“小畜生,昨日所作所为,莫非忘了?”
“你胆大包天,我不杀你都不行。”
林元急忙辩解:“昨日纯属误会,是在下的过错,望阴后宽宏大量。”
“我绝非有意为之。”
祝玉妍冷笑:“好一个无意。无论有意无意,既成事实,你便以死谢罪吧。”
话音未落,她已一掌击在林元胸口。
林元咳了几声,咬牙道:“阴后当真要取我性命?”
“你以为呢?”祝玉妍怒目而视。
林元盯着她娇艳依旧的面容,狠下心道:“是你逼我的——”
“你想做什么?找死吗?信不信我——”
两个多时辰后,林元在房中饮茶。
他瞥了一眼祝玉妍,见她正瞪着自己,牙关紧咬。
林元摇头叹道:“何必呢?你本无心杀我,却将我带到这里。天都快亮了,我该如何回去?”
祝玉妍冷哼一声:“原以为能吓住你,谁知你这小畜生竟毫不畏惧。”
林元起身走到床边,俯视着躺在那儿的祝玉妍。
她警惕地盯着他:“别胡来,否则我真一掌毙了你。”
林元不以为然:“你虽为宗师境后期,却连我这不会武功的都不如。不知你这身修为,强在何处?”
“混账!若我动用内力,你岂能胜我?”
林元轻蔑一笑。
他在她身旁坐下,继续喝茶:“你多大了?”
祝玉妍一怔,随即沉默。
房中一片寂静。
林元转头笑道:“怎么,说不出口?六十?七十?”
“七十二。”
林元面露惊讶。
见他这般神情,祝玉妍咬牙怒道:“嫌我年纪大?我告诉你,宗师境后期若无意外可活三百余岁,我如今身体不过三十光景。况且我堂堂宗师境后期,被你如此欺辱,你还敢嫌弃?”
说罢她突然坐起,一口咬在林元肩头。
“可恶的小畜生。”
肩头微痛转瞬即逝——祝玉妍并未真用力。
望着近在咫尺的姣好容颜,林元道:“衣服沾了你的口水,莫非你要替我洗?”
祝玉妍白了他一眼,坐着环住他的后背。
“我才不给你洗衣服。”
林元轻笑:“也是,洗衣这种事,本该是妻子做的。”
林元察觉到祝玉妍身体微微一抖,含笑问道:“听说石之轩曾是你最心仪的男子?我有些不解,你既然最爱石之轩,为何又去接近鲁妙子和岳山呢?”
“况且鲁妙子与岳山待你那般情深。”
祝玉妍将头轻倚在林元肩头,慵懒地答道:“深情又如何?当年我与他们在一起,不过是想报复石之轩罢了。”
林元轻笑:“后来才发觉,原来闹了笑话的是你自己吧?”
“石之轩根本不曾在意。”
祝玉妍沉默不语。
“也是,对他而言,你大概不过是个练功的伴侣罢了。”
祝玉妍轻吻林元的脸颊,笑问:“那你呢?你对我又是怎样的心意?”
林元神色坦然:“没什么特别感觉,我大概连那三人都不如。”
祝玉妍环住林元脖颈的手紧了紧:“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并不担心。”
祝玉妍靠在他肩上轻叹:“你这人真没意思,待我时总是这样淡然。”
林元没有回应。
他望向窗外,天将破晓。
“你歇息吧。”
祝玉妍带着哽咽说道。
两个时辰后,林元在祝玉妍房中梳洗完毕。
他望向祝玉妍,平静开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祝玉妍盯着林元,银牙紧咬,满心愠怒。
方才若不是她运起内力,恐怕早已一败涂地。
此刻,她对林元的感情十分复杂。
年龄差距带来的观念差异实在太大。
以致于她每次思量彼此关系时,总不自觉地带着长辈的心态。
而林元却从不理会她。
那些她自认为是为他好的事,全被他一一否决。
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林元,这个男子虽不强悍,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这种感觉,即便是当年面对石之轩时也未曾有过。
望着林元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祝玉妍轻叹一声:“竟被嫌弃了,年纪大又如何?不过七十多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