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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莲就那么直挺挺地杵在厨房正中央,手里死死攥着那条藏蓝色的围裙,手指头因为用力,指甲都陷进了布料的纹理里。

这条围裙还是刚结婚那会儿买的,用了这么多年,洗了太多次,颜色都褪得发白了,右下角磨破了的地方,她缝了又缝,那些线头像怎么都除不尽的杂草,硬邦邦地支棱着。

围裙上还沾着昨晚炒韭菜留下的那股子味儿,混着老式煤气灶台隐隐飘出的煤气味,缠绕在鼻尖,怎么都散不掉。

她使劲抽了抽鼻子,非但没把味道赶走,反而觉得那韭菜味更浓了,连里面掺着提鲜的虾皮那点腥气都闻得一清二楚。

脚下的水泥地泛着潮气,一股凉意顺着拖鞋底往上钻。

前两天下大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墙角那片深褐色的水渍印子还没干透,像块永远擦不掉的丑陋疤痕。

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土腥味混合着老房子特有的霉味,闷得人胸口发堵。

墙上的老式挂钟蒙着一层薄灰,秒针“咔哒、咔哒”地走着,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响。

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有点急促的呼吸声,那钟摆的声响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她的太阳穴上,敲得人心烦意乱。

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惨白的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落在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上,仙人掌蔫头耷脑,连上面的刺都显得软趴趴的。

旁边那个廉价塑料花盆裂了道缝,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塞了半截切下来的胡萝卜头,大概是前几天做饭时随手干的,现在那胡萝卜头已经干瘪发皱,颜色灰败,像块用旧了的脏抹布。

孙秀莲愣愣地看着那半截胡萝卜头,突然想起儿子昨天吃晚饭时,还吵着说今天想吃胡萝卜炒肉丝,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可现在,她连灶台都懒得开,一点做饭的心思都没有。

窗户玻璃上积着厚厚一层油腻,是长年累月炒菜油烟熏出来的。

用旧报纸蘸水擦了无数回,还是留着蜡黄的印子,怎么也弄不干净。

阳光穿过这层油腻的滤镜,在灶台上投下几块亮晃晃的光斑,那些光斑正好落在几块掉了瓷的白色瓷砖上,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水泥底子,看着特别碍眼,特别寒酸。

余文国已经七天没着家了。

七天前的早上,他跟打仗似的,把一根油条塞给儿子,自己嘴里嚼着半个包子,含含糊糊地说:“有个项目急着要验收,得加几天班,可能回不来。”

当时她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擦着总也擦不干净的地板,抬头只看见他套着那双棕色旧皮鞋的背影,急急忙忙往外走,鞋跟那里的胶底开了道不小的口子,还是去年冬天找路边摊师傅补的,用的黑色胶水,跟周围的棕色皮子配在一起,显得特别突兀,特别难看。

她冲着门口喊了句“路上小心点”,他就“嗯”了一声,连头都没回,脚步声很快就在楼道里消失了。

一开始,她还抱着希望,觉得可能就是工作忙,加班加点呢。

她一遍遍拨打余文国那部诺基亚手机。

那手机还是前年单位统一在电信公司定制的,银灰色的外壳,边边角角早就磕碰得掉了漆,露出里面白色的塑料。

每次拨号,先是听到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干扰声,然后就是那个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可从前天傍晚开始,再打过去,提示音就变了,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孙秀莲腿一软,跌坐在旁边那个小马扎上,手机从汗湿的手里滑落,“啪”一声掉在地上,电池后盖都摔开了,电池滚出来,一直滚到墙角那堆准备生炉子用的煤球旁边。

她盯着那部断了天线的旧手机,突然想起上个月,余文国好像提过一嘴,说想换个新手机,要能听mp3的那种,说单位李姐的老公刚买了个三星的,音质挺好,还能放《最炫民族风》。

当时她正低着头,仔细数着买菜找回来的一把毛角子,头都没抬,随口就回了句:“能接能打就行了,别乱花钱,省着点。”

现在想想,要是当时没那么省,让他换了新手机,会不会……会不会现在就能联系上了?

她还硬着头皮,试着联系过余文国单位的人。

先打给办公室那个林主任,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有人接起来,林少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背景音里还混着“哗啦啦”的麻将牌碰撞声:

“文国啊?没见着啊……哦是他爱人啊?他好像……好像是出差了吧?局里安排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没等她再多问一句,那边就急匆匆挂了电话,忙音“嘟嘟嘟”地响个不停,刺耳得很。

她握着电话听筒,愣了半天神。

林少虎那语气,明显就是在敷衍,在打发她。

她又打给跟余文国一个股室、刚来没多久的小姑娘小董,那姑娘说话声音怯生生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秀莲嫂子您别太担心,我……我昨天好像还看见文国哥的电动车停在单位车棚里呢,就是那辆蓝色的,车把上搭着的蓝色雨披也还在……可能是去的地方信号不好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头远远地有人小声喊了句“领导来了”,然后电话就被匆匆忙忙挂断了。

孙秀莲对着再次响起的忙音,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董那丫头,参加工作时间不长,胆子小得很,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但是不敢跟她说。

她撑着膝盖站起身,想去厨房倒杯凉白开喝,刚走两步,就看见灶台上放着的那个酱油瓶,还是余文国上次去超市买的,说这个牌子的酱油烧菜颜色好看,味道也香。

现在瓶子里的酱油只剩下小半瓶了,可他这个买酱油的人,却还没回来。

她拿起酱油瓶,无意识地晃了晃,里面黑褐色的液体晃来荡去,跟她现在的心思一样,乱七八糟,没个着落。

又想起儿子昨天晚上睡觉前,抱着她的脖子,眼巴巴地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说好了,这个周末要给我买那个新版奥特曼的。”

当时她心里乱糟糟的,只能勉强挤出笑容哄儿子:“爸爸工作忙,等忙完这阵就回来了,回来了肯定给你买奥特曼,乖。”

可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都没底,虚得厉害。

她走到儿子住的那间小卧室门口,看着床上叠得还算整齐的小熊图案被子,还有枕头边上放着的那个耳朵都开线了的旧兔子玩偶,眼眶突然就红了,鼻子一阵发酸。

儿子还小,要是……要是他知道爸爸不见了,找不到了,肯定会哭个不停,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她不能让儿子担心,更不能让儿子跟着受委屈。

可现在,她连余文国人在哪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心里的那份慌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拿起桌上那份几天前的《小城晚报》,之前只是草草扫了几眼,现在重新翻看起来。

头版就是县里召开廉政工作会议的新闻,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看得她心里一阵阵发紧。

手指有些颤抖地翻到第二版,“严查工程领域腐败,深挖利益链条”那几个加大加粗的字,像烧红的针一样,狠狠扎进她的眼睛里。

她记得余文国最近就是在忙什么土地整治项目的事,前段时间还提过一嘴,说项目快验收了,等忙完这阵就能好好歇几天,带她和儿子去市里新开的游乐场玩玩。

看到这新闻,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不会是文国负责的项目出什么问题了吧?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孙秀莲心里一紧,赶紧抓起来看,屏幕上跳动的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以为是推销或者诈骗电话,结果对面只说了句“积分兑换”就挂了。

她失望地把手机扔回桌上,空欢喜一场。

早上幼儿园张老师打来的未接来电,她到现在都没敢回过去。

不是不想回,是不敢回。

她怕张老师说小辉在学校哭闹了,怕张老师又提下学期学费的事,更怕张老师顺口问起“小辉爸爸最近忙什么呢?”。

在这座小城里,时间是2012年,儿子上的那家普通幼儿园,每月学费三百八,加上每天的伙食费杂费,一个月稳稳超过五百块。

余文国在国土局上班,听着是挺光鲜,实际上每月五号发工资,上个月打到卡里的是两千七百三十五块,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多。

交完房租六百,水电费又扣了一百二,给儿子买了双夏天穿的凉鞋花了八十,剩下的钱她用个旧信封装着,小心翼翼地藏在床板底下。

昨晚睡不着,她拿出来数了一遍,大大小小的票子加起来,还剩三百六十二块。

她弯腰,费劲地从床底下拖出那个铁皮饼干盒子,盒子是以前装钙奶饼干的,年头久了,上面的字和图案都磨得看不清楚了。

里面放着儿子的疫苗本、出生证明,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缴费单子。

她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抽出那张幼儿园发的秋季学期学费通知单。

白纸黑字写着,九月一日前要交齐一千二百块,下面盖着幼儿园红色的财务章。

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九月了,这一千二百块要是凑不齐,儿子下学期可怎么上学?

余文国要是再不回来,不把钱拿回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要去跟娘家开口?她丢不起那个人。

她把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斤的通知单紧紧攥在手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一千二百元”那几个打印出来的数字上反复摩挲,都快把纸给蹭破了。

想起余文国以前总跟她说,会让她和儿子过上好日子,住大房子,不用再为钱发愁。

可现在呢?日子过得紧巴巴,算计着每一分钱,连儿子下学期的学费都快交不起了。

她走到窗边,下意识地往下看,楼底下那个报刊亭的老板老李,正拿着一块脏抹布,慢悠悠地擦着冰柜外面的灰尘。

昨天她路过报亭买盐的时候,好像听见老李跟一个买烟的人闲聊,说什么国土局好像抓了人,就是搞土地项目那几个,油水足得很……当时她心里一慌,没敢细听,赶紧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老李说的,会不会……就是指文国他们?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赶紧用力摇头,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余文国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在单位兢兢业业的,怎么会出事?

可心里的那股子慌劲儿,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又想起余文国前阵子好像无意中抱怨过,说他们项目上有几个同事不太对劲,好像在背地里偷偷搞什么小动作,拿不该拿的钱。

当时她正忙着收拾碗筷,就没往心里去,还让他别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别得罪人。

现在把这些细节串起来想想,会不会是那些人出了问题,然后把文国也给牵连进去了?

她越想脑子越乱,像塞进了一团被猫咪抓过的毛线,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刺耳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叮咚——叮咚——”,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突兀,吓了她一大跳。

孙秀莲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难道是……难道是文国回来了?他忘带钥匙了?

她几乎是扑到门口,踮起脚尖,紧张地透过那个小小的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她期盼的丈夫,而是一个穿着深色西装、打着领带、完全陌生的年轻男子,表情严肃。

“谁啊?”她隔着门板,警惕地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

“请问是孙秀莲女士吗?”

门外的男声听起来很正式,没什么感情色彩,“我们是县纪委的工作人员,有些关于你丈夫余文国同志的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请你开门配合我们的工作。”

孙秀莲的手一抖,握在手里的手机再次“啪嗒”一声,滑落在地板上,屏幕瞬间裂开了几道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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