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刘大壮心里“咯噔”一下。正式工名额!这年头,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个正式工身份,这可是天大的好处。他稍微琢磨了一下,没把话说死:“厂长,我不敢给您打包票,毕竟一大爷年纪大了,想法多。但我一定尽力去说,争取让他点头。”
“行,我信得过你。”李副厂长点点头,“你尽快去办,有消息了马上告诉我。这培训机构的事,越早落实越好。”
“哎,好嘞!”刘大壮站起身,端起自己的茶杯,“那我这就去找一大爷聊聊,不打扰您了。”
“去吧。”李副厂长挥了挥手,等刘大壮走了,他又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开始琢磨培训机构的具体章程,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这事儿要是成了,绝对是他任期内的一大亮点。
刘大壮出了李副厂长办公室,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虽然知道说服易中海不容易,但一想到那个正式工名额,他就浑身是劲。他琢磨着,得从易中海最关心的养老问题入手,说不定能打动他。
他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往钳工车间走。车间里机器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工人们都在埋头干活。
刘大壮扫了一圈,很快就看见易中海正蹲在一个机床旁,手里拿着扳手,聚精会神地调试着什么,额头上渗着汗珠,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一大爷!”刘大壮喊了一声,穿过嘈杂的人群走了过去。
易中海抬起头,看见是他,愣了一下:“大壮?你咋来了?”
“找您有点事,耽误您几分钟,咱出去说。”刘大壮笑着说。
易中海放下手里的扳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行,正好歇口气。”
两人走到车间外面的空地上,这里相对安静点。刘大壮递了根烟给易中海,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才慢慢开口:“一大爷,跟您说个事,是关于厂里成立培训机构的……”
刘大壮见一大爷来了兴趣,故意卖了个关子,从兜里掏出烟,给易中海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慢悠悠地说:“一大爷,您想啊,傻柱媳妇秦小娟是农村来的,没城里户口,自然也没粮食定量。她那饭量您又不是不知道,一顿能顶傻柱两顿,光靠傻柱那点定量,够吃吗?”
易中海皱了皱眉,这事儿他还真知道。傻柱前阵子还偷偷找他借过粮票,说是秦晓娟总吃不饱,夜里饿得睡不着。他当时没多给,一来自己粮票也紧,二来总觉得傻柱这媳妇娶得太急,没城里户口是个大麻烦。
“你是说……”易中海看着刘大壮,眼里闪过一丝明悟。
“没错。”刘大壮弹了弹烟灰,“李副厂长说了,只要您肯去培训机构当钳工组的组长,他就给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名额。到时候把这名额给秦小娟,让她进厂当学徒,转正后户口、粮食定量全有了,您说傻柱两口子能不感激您?”
他凑近了点,声音压得更低:“这可不是小数目。正式工名额,多少人打破头抢都抢不到!您把这名额给了秦小娟,等于救了傻柱家的急,他们两口子往后能不对您掏心掏肺?别说养老了,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再者说,”刘大壮笑了笑,“院里街坊谁不知道您跟傻柱的关系?您帮他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全院人都得说您仁义。往后要是傻柱敢在养老这事上打半点折扣,不用您开口,院里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这可比您现在天天盯着他强多了,不是吗?”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刘大壮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他这辈子就盼着老了能有个靠谱的人养老,傻柱是他看着长大的,性子虽然浑,但本质不坏,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秦小娟带偏。要是能抓住他这个软肋,让他彻底死心塌地,那养老的事就稳了。
“可……可教徒弟这事……”易中海还是有点犹豫,他这辈子就信“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当年带的那几个徒弟,哪个不是防着他三分,生怕他把压箱底的手艺全教了去。
“一大爷,您格局还是小了。”刘大壮不以为然,“这培训机构是厂里办的,您是组长,带的是厂里的徒弟,又不是私人收徒。教得好了,厂里给您发补贴、发奖金,徒弟学出来了,您脸上也有光,这不比藏着掖着强?”
他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再说了,您就挑着教,核心手艺留着点,谁还能抢了您的饭碗?您现在在车间,不也照样带年轻人?换个地方,既能当领导,又能赚人情,还能拿好处,这买卖划算啊。”
易中海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卷。刘大壮的话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圈圈涟漪。正式工名额、傻柱的感激、院里的名声、厂里的补贴……这些好处加起来,似乎真能盖过“教徒弟”的顾虑。
“李副厂长真能给正式工名额?”他抬头问,眼神里已经有了决断。
“我啥时候跟您说过瞎话?”刘大壮笑了,“您要是答应,我这就回去给李副厂长回话,保证秦小娟的名额妥妥的。不出一个月,她就能进厂当学徒。”
易中海掐灭烟头,点了点头:“行,这事儿我干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教徒弟可以,想让我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抖搂出来,不可能。”
“这您放心,厂里只要求教会基础技术,没人逼您掏家底。”刘大壮心里乐了,这事儿成了!“那我先回去给李副厂长汇报,您等着好消息。”
看着刘大壮转身离开的背影,易中海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老了还能有机会“当官”,更没想到,自己的养老问题,居然能这么解决。他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又点上一根——这烟,似乎比平时抽着更顺了。
刘大壮脚步轻快地回到李副厂长办公室,一进门就笑着说:“厂长,搞定了!易师傅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