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轧钢厂跟个大蒸笼似的,太阳烤得铁皮房顶“滋滋”响,刚吃完饭的工人三三两两地在树荫下歇脚,唾沫星子混着汗味飞,聊的不是厂里的八卦就是家里的琐事。刘大壮揣着个没吃完的肉包子,正晃悠着往采购科走,就听见有人喊他:“大壮大壮,这边!”
抬头一瞅,秦淮茹站在老槐树下,蓝布褂子的袖口卷着,露出细白的胳膊,手里还攥着块擦汗的手帕。
周围几个工人立马停了嘴,眼睛直勾勾地往这边瞟,嘴里啧啧有声——谁不知道秦淮茹是个寡妇,平时跟傻柱走得近,如今又跟刚升了副科长的刘大壮搭上话,这热闹可不比车间里的机器声差。
刘大壮心里门儿清,这时候要是含糊,指不定明天厂里就传出啥闲话。他清了清嗓子,扬着嗓门冲周围喊:“都瞅啥?这是我媳妇秦京茹的表姐,正经亲戚!”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顿时“哦”了一声,脸上的八卦劲儿散了不少,有人还笑着打趣:“原来是亲戚啊,刘科长这亲戚缘不孬!”
秦淮茹却白了他一眼,等他走到跟前,小声嘟囔:“咋?怕我沾你光,影响你这大科长的名声?”
“瞧你说的,”刘大壮嘿嘿笑,往嘴里塞了口包子,“我这不是怕别人瞎嚼舌根,委屈了你嘛。”
“少贫嘴。”秦淮茹转身往僻静处走,“跟我来,有话问你。”
俩人一前一后走着,绕过堆着废钢材的料场,来到个废弃的仓库门口。
仓库的木门破了个洞,里面黑黢黢的,透着股铁锈和灰尘味。
秦淮茹停下脚,转过身看着刘大壮,眼圈有点红:“大壮,昨天全院大会,你咋不帮着我们家说句话?”
“帮你说啥?”刘大壮靠在仓库门框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帮你说傻柱的盒饭该拿?还是帮你说贾大妈撒泼有理?”
秦淮茹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拿傻柱的盒饭,一家子喝西北风啊?三个孩子要张嘴,还有个好吃懒做的婆婆,我一个月就那二十七块五,掰成八瓣花都不够!”
“咋就不够了?”刘大壮皱起眉,“小当和槐花大半时间在我们家吃,你心里没数?等于你那工资就养你、棒梗和贾大妈仨人,省着点够吃了。
再说了,你拿傻柱的盒饭拿得那么勤,人家能不背后说闲话?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就不怕传到厂里来?”
这话戳到了秦淮茹的痛处,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我一个寡妇家,能咋办?不找个人帮衬,这日子能过下去?”
“我帮你啊。”刘大壮直起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我是采购员,手里不缺粮票,也能弄到细粮,接济你们家点粮食不算啥。”
秦淮茹猛地抬头,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你帮我?那……那你要我咋做?”
“很简单。”刘大壮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低了些,“别再跟傻柱拉拉扯扯的,也别再去要他的盒饭。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总跟他不清不楚,不光别人说闲话,我这当亲戚的脸上也无光。”
秦淮茹咬着嘴唇没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些年跟傻柱走得近,主要是为了家里的嚼谷,要不然就傻柱那个邋遢样那个女人会喜欢他。反观刘大壮,不光人实在,如今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副科长,说话办事都透着股可靠劲儿,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心里早就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了。
“咋?不愿意?”刘大壮看着她犹豫的样子,故意逗她,“要是还想跟傻柱……”
“不是!”秦淮茹急忙打断他,脸涨得通红,“我……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拿傻柱的盒饭了,也不跟他走那么近了。”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羞怯,“你……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家?”
“你说呢?”刘大壮笑了,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秦淮茹“哎呀”一声,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汗味,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秦姐,”刘大壮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声音有点哑,“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秦淮茹抬起眼,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却没多少恼意,反倒带着点说不清的媚气。
刘大壮心里一热,低头就吻了上去。
秦淮茹的嘴唇软软的,带着点刚吃过的玉米糊糊的甜味。
她刚开始还僵着,后来慢慢就松了劲,闭上眼睛,手不知不觉地搂住了他的腰。
俩人就这么抱着,在废弃仓库门口亲得难舍难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把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混着仓库里的铁锈味,倒也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乎劲儿。
随着俩人的衣服一件件落下,过了有一个小时,战斗才落幕。
刘大壮才松开她,看着她红得能滴出血的脸,嘿嘿笑:“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以后就得听我的。”
秦淮茹被他笑得更不好意思,抬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却没用力:“就你能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落了块石头,踏实多了——往后,总算有个能靠得住的人了。
刘大壮拉起她的手,往仓库里走了两步,避开外面的视线:“粮食的事你别操心,我晚上回去就让京茹给你们家送点白面和棒子面,先够吃几天的。”
秦淮茹点点头,低头看着俩人牵着的手,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阳光从仓库的破洞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空气里好像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她知道,从今天起,这日子大概要不一样了。
天擦黑时,院里的灯刚亮起,一大爷就站在中院喊:“都出来吧,接着开昨天的会!”
各家的人陆陆续续出来,贾张氏缩在墙角,眼神直勾勾盯着地面,只要没人提让她掏钱,她能把嘴闭得比蚌壳还紧——秦淮茹早就跟她说了,刘大壮愿意接济粮食,前提是别再让棒梗惹事,也别再撺掇着要傻柱的盒饭。贾张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有粮食拿还不用丢人,这买卖划算。
场上就数傻柱和许大茂还在较劲儿。一大爷拍板:“傻柱,你昨天踢了大茂,赔五块医药费,这事了了。”
许大茂立马嚷嚷:“五块?打发要饭的呢!我这伤……”
“行了大茂。”刘大壮开口了,“昨天你扯到秦淮茹,就不对。她是我妻姐,下次你们俩闹,别捎带上旁人。”
许大茂一听这话,脖子立马缩了缩,赔着笑说:“刘科长说得是,我昨天嘴秃噜了。看您面子,五块就五块!”
傻柱还想瞪眼,被一大爷瞪回去:“行了,掏钱!”
等傻柱不情不愿摸出五块钱,一大爷挥挥手:“散会!”
人群呼啦一下散了,只剩下贾张氏溜得最快,估摸着是急着回家等秦淮茹带粮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