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简单几句交谈下来,刘鹏对郑义小小年纪思维如此缜密,谈吐、举止如此得体,心里是暗暗吃惊,小主果然绝非常人,也许他将和他那传奇的父亲一样,像一颗璀璨的流星闪耀京都。
“刘叔,您可见过我的父母?”
“见过的,早年我净身后就在长公主身边服侍,可以说是看着公主长大的。”
“那您能给我讲讲我父母之间的事情吗?”
“当然,即便小主不问我也会讲给小主听。长公主人美心善,体恤下人,对我们这些宫人奴婢都很好,也深得先帝,就是你外公的信任和喜欢。公主十八岁那年正月,京都举行了盛大的花灯会,你母亲和您父亲就是在那花灯会上相识的。听公主身边的丫鬟说,你父亲当时风流倜傥、光彩照人,接连猜中了很多难度很大的灯谜,成为了当晚最惹人注目的魁首,他登上高台领奖的时候,长公主就在下面看着,不知怎么突然人群就发生了骚乱,大家相互推搡挤踏,公主那晚是私自出宫,身边只有一名丫鬟翠儿陪着,眼看蜂拥的人流就要将公主吞噬,你父亲突然就出现在公主身边,将公主抱起又回到了高台之上,而后一道亮光闪过,混乱的人群突然静止下来,骚乱就这样瞬时平息了。公主应该就是那时候爱上了你父亲,据那翠儿讲,公主后来又偷偷的出宫和你父亲相会了几次,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私定了终身。”
“我那外公对他们相爱是什么态度?”
“先帝知道此事大概是在他们私定终身之后了,应该是有暗卫发现了公主的异常,汇报给了先帝。先帝起初是非常生气的,将公主禁了足,可是你父亲却能随意的出现在公主的闺房内,让那些值守的暗卫防不胜防,十分苦恼,我们也很奇怪你父亲是如何做到的。后来先帝忽然认可了此事,连那些值守的暗卫都撤掉了。那段时间你父亲就住在皇宫里,大家都叫他‘龙公子’。直到有一天皇宫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天本来是晴空万里,突然就变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家都害怕的躲到屋里,等风停了,发现公主居住的内廷有几间宫殿的屋顶都不见了,可见当时的风有多大,不过自那天之后,你父亲就再也没有在皇宫出现过,反倒是皇宫内传出了先帝要将皇位传给公主的消息,一段时间后,我的义父‘德子’是当时先帝身边的管事太监,他给了我一块令牌,让我随长公主出逃,一路保护好长公主,如果有什么意外就拿着这块令牌去找太子府的汤客卿,共同完成保护公主及其后人的任务。”
“刘叔,能给我看看那块令牌吗?”
“在得知长公主在通县疙瘩镇出事的时候,我拿着那块令牌去找了汤客卿,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汤东尘。令牌我已经交给了他。”
“嗯,您为什么没有一直追随在我母亲身边?”
“当时追随在长公主身边的人很多,其中还有不少修道者,但是当时全国的暗卫都在追踪搜捕长公主,追随公主的那些武道高手逐渐被杀的所剩无几,后来我们在德州的居住地被暗卫发现,好不容易逃出重围的长公主干脆遣散了身边的大多数人,其中就包括我,我当时将那令牌拿给长公主看,她坚持让我留在德州,暗中发展一些势力,等待时机听候召唤,我只得留在了德州,想办法成立了这家‘南北商行’,只为发展势力,打探消息。只是后来再没有等来长公主回到德州,直到听说在通县的疙瘩镇发现了长公主的墓穴,我亲自去确认了一下,那其中一座墓穴里埋的是最后追随长公主的‘良子’,所以我确定长公主已经罹难了,就拿着令牌去找了汤尚书,我们商量着开始暗中寻访长公主的孩子,就是小主您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两年前终于在青州有了小主的消息,可等我赶到青州的时候,小主又被人追杀落水失去了联系,听周成说小主是从黑石山过来的,那大虎也说追杀小主的是修道者,我还去了一趟黑石山的道盟,打听到了一些有关小主的消息,我坚信小主一定不会那么轻易陨落,因此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还好苍天有眼,终于让我见到了小主……”
说到这,掌柜的刘鹏突然眼圈一红,哽咽起来,这么多年的坚持总算没有白费,这是长公主在天有灵,将小主送到了自己身边,让自己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对于他来说,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有了追随的主子,比什么都让人高兴,刘鹏忍不住泪流满面,又“扑通”一下向郑义拜倒……
郑义又搀扶起刘鹏,努力的安抚住刘鹏的情绪,一路走来,他也被刘鹏、南海、周伯、大虎等人的忠诚所感动,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甘愿为主人奉献一切的忠诚,真的是难能可贵,郑义脑子里从未有过主仆观念,将来也不会有,他把这些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亲人。
“刘叔,当今的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对当今圣上了解并不多,不过京都的汤尚书应该比较了解圣上,他当年在太子府当过客卿。我只知道小的时候,圣上和长公主的姐弟关系不错,只是我追随长公主出逃后不久先帝就驾崩了,又传出先帝是被长公主气急殡天的,圣上仓促继位后就开始在全国追捕长公主,其中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这朝廷的暗卫组织是归圣上直管还是?”
“在先帝的时候,暗卫组织是由先帝直管的,到了当今圣上这里,我听汤尚书说,如今暗卫只听从左都御史李立山的调遣,圣上深居简出对朝堂之事并不上心。”
“嗯,不知道现在暗卫搜捕我是圣上的意思还是那李立山的意思?或者是还有其他人指使?”
刘鹏摇了摇头:“这些等小主到了京都见到汤尚书或许会有答案。”
“您知道太监卜仁这个人吗?”
“卜仁?我还在宫里的时候,卜仁就是圣上身边的掌印太监,似乎也看不出来有啥异常。”
刘鹏已经离开皇宫多年,对现在的宫中内幕并不了解。
郑义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有答案,可是刘鹏当时只是个不起眼的太监,所知道的并不多。郑义抬眼看向京都方向,这个古夏国的权力中心上空乌云密布,那些尘封的往事到底能不能有大白天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