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骑马的技术并不熟练,一路走走停停,又用了一天时间才来到通县城外。为谨慎起见,他将马放了,让它随意跑走,自己一个人朝城门走去。远远观察了一下,只有两三个卫兵,盘查并不仔细,只是收取几个铜板的入城费放人了事。城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布告,跟前围了几个人在议论着什么,郑义出于好奇也凑到跟前观看。是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男子的画像,一看文字:奉通县衙令:缉拿杀人凶犯郑义,小名狗蛋,疙瘩镇小酒馆掌柜;我靠,这不是我吗?郑义一惊,赶忙将头上的毡帽拉低了很多,左右一看,并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继续朝下看:该犯于成治十七年十月十三日夜于通县疙瘩镇小酒馆杀死三人并劫财纵火后潜逃。
特征:年龄十六,身长五尺,面容白净,会使用暗器。
有拿获者赏银百两,通风报信者赏银三十两;匿藏者以同谋论斩。
各州县速速协捕,此文到日,即刻张挂。
成治十七年十月十五日
好家伙,通县府衙的海捕文告都出来了,不过这画的是什么鬼?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而且只是在通缉自己没有提到母亲,他们该不会找到母亲下葬的地方了吧?
旁边有两人讨论着:“如此年纪,能一次杀死三人,此人怕是个修道者吧?”
“不好说,现在这年月,修道者胡作非为的事还少吗?”
“唉,道盟的执法队怕是也睁只眼闭只眼。”
“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我孤家寡人,怕他做啥?”
郑义还是第一次听说修道者和道盟的事,心中疑惑,也不敢问,退到一旁,观察着守城的几个卫兵,的确检查并不严格,于是壮着胆子跟随几个挑担子的货郎朝卫兵走去。那卫兵扫了一眼郑义,收了五个铜板,随意的一摆手,郑义顺利的入了通县城。
在通县城里胡乱逛了一会,郑义打听到云鹤酒楼的位置,在附近找了家旅店先住下,然后就在云鹤酒楼附近观察着这家酒楼。那酒楼矗立在街边,比旁边其它建筑都高出两层,整个建筑雕梁画栋,装饰精美,青瓦飞檐错落有致,朱红的大门敞开着,进出的食客衣着光鲜华美,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处处映射着这家酒楼的不俗。
郑义没敢进酒楼去,而是回到店里继续向店小二打听这酒楼。
“您说这云鹤酒楼啊,我们虽然离得近,我也没进去过,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随便进的。这酒楼的掌柜的姓吴,据说是通州总店吴掌柜的堂兄弟,年纪二十多岁,人看起来长得有点凶,我们这些伙计只是远远的看过…”
郑义不禁泛起愁来,怎么去找这吴掌柜?什么时候去找?万一起了争执,怎么能全身而退?
与此同时,云鹤酒楼后院,掌柜吴量正靠坐在房中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身后的侍女用手轻轻地揉着他两侧的太阳穴。他也在思考着怎么能找到这个叫郑义的疙瘩镇小酒馆掌柜的。侯七传书说发现了公主的下落,自己派去接应的人回来却带来了侯七和黄三两人被杀,小酒馆也付之一炬的消息。侯七和黄三莫名其妙的折在哪里,侯七还是个老牌暗卫,让人不由得猜测长公主是不是真的隐藏在那里,是不是暗中还有长公主余党协助长公主逃脱?现在长公主和这个小掌柜的都不知所踪,该不该把这消息告诉通州的堂哥,吴伊泰大掌柜的呢?堂哥知道了实情会不会怪罪他办事不力?自己来通县三年多了,寸功未建,上面颇有微词,幸亏有堂哥帮他说好话,不然他这个通县掌柜的早已换了人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公主的事是侯七所说,侯七已经死了。吴量考虑再三,决定先派人再暗中查探查探,待有了眉目再向上汇报不迟。想到这里他心里稍稍安定了许多,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身后的侍女拉过来放在腿上,用手在她胸上用力的揉捏着,侍女随即发出了嘤嘤的哼唧声。
“吴掌柜,前面有位公子求见,说是有生意想和您谈谈。”门外,有声音传来。吴量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随口说道:“不见!…等等,什么样的公子?”
“是个年轻的,说是从疙瘩镇来。”门外侍从答道。
“疙瘩镇,他几个人?”吴量眉头一挑,推开了腿上的侍女。
“只一个人。”
“欧,有意思,让他到客房等我。不,带他到这来见我。”疙瘩镇来的,现在那里可是个敏感的地方,会是谁呢?如果是那个正在通缉的人,他敢一个人到这来见我,难道也是个修道者?吴量快速地思考着。吴量是初阶三级修道者,因为道心不稳,进阶无望,又实在受不了修道之枯燥和痛苦,回到俗世投奔了堂哥做了一名暗卫。以他的水平在修道界并不算什么,因为这一世界的修道者分初阶、中阶、高阶,每阶又各分三级。高阶之后就进入道圣阶段,道圣之后还有道仙,只不过道仙并不会在这一世存在,而是会飞升上界,此界的道圣只在修道界的宗门存在。如今的古夏国,俗世中也会有少量的像吴量这样半途而废的修道者,大多都是初阶、中阶的修道者,而且都在道盟有登记,受道盟的约束。吴量是初阶三级的修道者,在俗世却已经是那少部分高级武者的存在了,对于普通人,那就是掌握生死的神。
吴量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小掌柜不过是十五六的孩子,就算是修道者,天赋再高最多也就是初阶而已,自己初阶三级,中阶以下无敌,即便是对方使用暗器,也需要气劲催动,这样他也有把握在对方催动之前制服对方。想到这,吴量坐直了身子,对侍女说:“去准备茶水”。
“是”,侍女应了一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