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秦思思独自坐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手指在手机通讯录上反复滑动。当看到这个名字时，她的指尖微微发颤。这是她最后能求助的人了。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秦晓雨略显疲惫的声音：姐？这么晚有事吗？
晓雨......秦思思刻意放软语气，你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刚备完课。秦晓雨的声音带着几分疏离，有什么事直说吧。
秦思思握紧手机，指节泛白：我找工作遇到些困难。你在教育系统工作这么多年，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秦晓雨终于开口，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家培训机构的行政岗位，你为什么不去面试？
那个工作......秦思思的声音低了下去，月薪太低，工作时间又长......
所以你还是看不上普通工作？秦晓雨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失望，那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我可以做市场总监啊！秦思思突然激动起来，我以前在启恒科技就是做这个的，我有经验！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秦晓雨忍不住提高音量，而且你觉得现在还有哪家公司，会聘请一个因为个人问题闹得满城风雨的市场总监？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思思心上。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连你也觉得我丢人？
我不是觉得你丢人，我是觉得你可悲！秦晓雨的声音带着哽咽，到现在你还认不清现实！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方太太吗？
秦晓雨！秦思思尖叫起来，我可是你亲姐姐！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正因为你是我亲姐姐，我才不能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秦晓雨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事，爸妈整天以泪洗面？你知不知道，筱云在学校被同学指指点点？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你们都在怪我！秦思思歇斯底里地喊道，方旭怪我，爸妈怪我，现在连你也怪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秦晓雨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背叛了婚姻，伤害了家人，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我给你介绍工作，你嫌工资低；我劝你脚踏实地，你说我看不起你。秦思思，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体面的工作！秦思思几乎是吼出来的，而不是去做什么幼儿园后勤，一个月拿三四千块钱！
好，很好。秦晓雨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凄凉，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看不上我介绍的工作，那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过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思思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的意思很明白。秦晓雨一字一顿地说，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会再帮你，也不会再管你的事。
秦晓雨！你居然这么绝情！秦思思尖声骂道，我真是白疼你这个妹妹了！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随便你怎么说。秦晓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累了，真的累了。这些年来，我一次次地帮你，一次次地给你机会，换来的却是你的怨恨。到此为止吧。
电话被挂断了。秦思思疯狂地回拨，却只听到忙音。她打开微信，想要发消息质问，却看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她被拉黑了。
秦思思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晓雨总是跟在她身后，软软地叫着；想起上大学时，晓雨把省下的生活费分给她买新衣服；想起她结婚时，晓雨哭着说舍不得她......
现在，连这个最亲的妹妹也不要她了。
她蜷缩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阑珊的灯火，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众叛亲离。
夜色渐深，秦思思却毫无睡意。她打开手机相册，翻看着旧照片。有一张是她们姐妹俩的合影，照片上的晓雨还扎着两个小辫子，紧紧牵着她的手。那时的她们，多么亲密无间。
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关掉手机，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个夜晚，注定漫长而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