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暗水潜行
洞内寒意刺骨，阴泉汩汩，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林默盘坐如石，心神却如一张无形大网，透过“玄阴匿灵阵”，密切关注着外界的风吹草动。那几道强大的神识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在附近区域反复梭巡，一次比一次仔细，带着不容错辨的焦躁与狠厉。显然，圣教损失一名蚀文使者，已彻底激怒了背后的存在。
林山、王犇等人伤势在丹药与林默混沌剑元的辅助下，已稳定大半，但距离完全恢复尚需时日。众人屏息凝神，连疗伤都小心翼翼，生怕泄露一丝气息。
“少爷，外面的搜索似乎更密集了。”林山以神识传音，声音凝重。一道强横的神识刚刚如同实质的刮刀般扫过洞口禁制，虽未突破，却让阵法光幕泛起剧烈涟漪。
“他们在缩小包围圈。”林默眼神冰冷，“此地不能久留。必须尽快从水脉离开。”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汪深不见底的阴寒泉眼。泉眼幽暗，寒气逼人，神识探入不过数丈，便被一股诡异的阴寒之力与混乱的水流搅得难以深入。但混沌石剑对水脉中流动的灵气与空间波动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隐隐指向某个方向。
“以此泉为入口，顺暗流而下，或可通往外域。”林默沉声道，“然水脉之中，危机四伏，空间紊乱，妖兽潜藏，更有溺灵阴煞，需万分小心。”
“少爷，我们听您的！”王犇独臂握拳，眼神决绝。林山等人亦无异议。留在洞中是坐以待毙，冒险一搏，尚有一线生机。
“好！”林默不再犹豫，“我先行探路，你们紧随其后，结成‘小五行御水阵’，相互照应。萱儿由我护持。”
他走到泉眼边，深吸一口气，混沌剑元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而坚韧的混沌光罩，将怀中依旧昏睡的妹妹牢牢护住。随即，他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没入那刺骨的寒泉之中。
“噗通。”
水花微溅，身影消失。林山等人互望一眼，毫不迟疑，纷纷跃入。
泉水冰冷彻骨，远超想象，仿佛能冻结神魂。水下昏暗无光，神识被极大压制，只能感知周身数丈。暗流汹涌，方向难辨，更有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如同水中暗礁，散发出危险的吸力。
林默将混沌石剑握在手中，剑尖微颤，指引着方向。他如同最灵活的游鱼，在激流与裂缝间穿梭，同时将神识催发到极致，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下行约百丈，压力骤增，光线彻底消失，四周只剩下永恒的黑暗与水流咆哮。偶尔有散发幽光的诡异水草如同鬼手般缠来，被林默指尖迸发的细微剑气轻易绞碎。更深处，开始出现一些被煞气侵蚀、形态狰狞的水生妖兽，感应到生人气息，蠢蠢欲动。
“嗤！”
一道黑影如电射来，竟是一条通体漆黑、头生独角的怪蛇，口中喷出腥臭的毒液。林默看也不看，反手一剑点出，混沌剑气无声掠过，怪蛇瞬间僵直，继而化作飞灰，连毒液都被剑气净化。
越往深处，妖兽越发强大，甚至出现了堪比筑基初期的“噬魂水母”和“玄阴骨鱼”。林默出手如电，剑光闪烁间，妖兽纷纷毙命，但他眉头却越皱越紧。杀戮的血腥气，在这封闭的水下环境中扩散开来，极易引来更可怕的存在。
果然，前行不过数里，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自后方黑暗深处急速逼近！水流剧烈震荡，仿佛有庞然大物正破水而来！
“小心！有大家伙！”林默厉声示警，身形骤然加速！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无比的、覆盖着厚重骨甲的利爪，撕裂水流，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抓向队伍末尾的王犇！那利爪大如房屋，指尖闪烁着幽蓝寒光，散发的威压赫然达到了筑基后期！
“孽畜敢尔！”林山怒吼，战刀卷起狂暴刀罡，悍然迎上！王犇亦独臂挥刀，拼死反击！
“轰！”
刀罡与利爪碰撞，发出沉闷巨响！林山、王犇如遭重击，吐血倒飞，手中兵刃险些脱手！那利爪只是微微一顿，再次抓来！竟是一头栖息于此的“玄甲冥鳄”！
眼看两人就要殒命爪下！
“定！”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冰冷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转身，混沌石剑遥指冥鳄，剑尖一点混沌光华极速放大，化作一个微小的漩涡！漩涡虽小，却散发出定鼎地水火风的恐怖吸力！四周汹涌的暗流、冥鳄狂暴的爪劲，竟被强行扭曲、拉扯，偏向漩涡中心！
冥鳄发出一声惊怒的嘶吼，庞大身躯被带得一偏，利爪擦着林山二人掠过，将一侧岩壁抓得粉碎！
“走！”林默低喝，趁机卷起受伤的二人，速度暴增，向着石剑指引的方向急遁！那冥鳄稳住身形，发出震天咆哮，疯狂追来！所过之处，水流爆炸，岩崩石裂！
“少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速度太快！”林山焦急传音。
林默眼神一厉，猛地将怀中妹妹推向林山：“护好萱儿！”随即，他竟主动停下，转身面对那咆哮追来的恐怖冥鳄！
“你们先走，按剑意指引！我稍后便到！”
不等林山反对，林默体内太初原点疯狂旋转，混沌剑元毫无保留地注入石剑！他双手握剑，对着前方汹涌的暗流与追兵，缓缓斩出！
“剑四，断流！”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仿佛能斩断因果、分离时空的寂灭剑意，随着剑锋弥漫开来！剑意过处，汹涌的暗流骤然平息，仿佛被无形壁垒从中斩开！那追击的冥鳄撞上这堵无形之墙，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庞大的身躯竟被硬生生定在原地，周身骨甲发出“咔嚓”碎裂之声，眼中充满惊恐！
一剑断流，禁锢虚空！
虽然只能维持数息，但已足够！
林默看也不看结果，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瞬间追上前方的林山等人。
“快！”
众人不敢怠慢，沿着石剑指引，将速度提到极致。身后，冥鳄的咆哮与挣扎声迅速远去。
又前行不知多久，前方水流骤然变得平缓，黑暗中隐约传来隆隆巨响，仿佛有瀑布深潭。混沌石剑的指引也越发清晰强烈。
“出口就在前方！”林默精神一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这片黑暗水域时，异变再生！
侧方一处隐蔽的洞穴中，毫无征兆地射出数道漆黑如墨、快如闪电的蚀文锁链！锁链之上，怨魂哀嚎，目标直指被林山护在怀中的林萱儿！竟是早有埋伏！
“等的就是你们！”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自洞穴中响起！
圣教的追杀，如影随形，竟连这地下暗河，也布下了绝杀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