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后院
木刀清脆的撞击声在后院有节奏地回荡,仿佛与秋日午后的暖阳融为一体。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干燥的清香,完全驱散了方才那点微不足道的火药味。
“再来!再快些!”雪烛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他单手持握略显粗糙的木刀,手腕轻巧地翻转、格挡,将香奈乎一次比一次更快的攻击稳稳地化解开来。
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早已愈合得七七八八,只留下几道浅淡的痕迹,行动间再无滞涩,流畅得如同院中那棵摇曳的银杏。
香奈乎闻言,小巧的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自己力量和速度与兄长相差甚远,但那份属于少女的倔强让她不愿轻易认输。
她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粉色的发丝有几缕粘在红扑扑的脸颊上。
“花之呼吸!”她轻喝一声,脚下步伐灵动,试图重现姐姐教导时的精髓。
纤细的胳膊带动木刀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带着微弱的破风声袭向雪烛的肩膀。
“嗯,架势不错!”雪烛眼中带着赞许,但动作丝毫未慢。
他的木刀仿佛早有预知般斜斜一引,角度刁钻地“啪”一下,点在了香奈乎木刀发力的薄弱点上,轻松地打断了她这一招的连贯性。
同时,雪烛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带着教训意味的木刀刀背,极其轻快且收着力道地“拍”在了香奈乎包裹在柔顺道服下的小屁股上。
“呀!”香奈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猛地向前蹿了一小步,一手握着木刀,另一只手立刻捂住了被拍到的地方,眉头蹙起,小嘴撅得老高,带着点委屈地控诉:“兄长……真的很疼嘛……”
“哎?”雪烛立刻收了架势,一脸惊讶,随即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歉意,“啊?真疼了?抱歉抱歉!我都说没用力了,小香奈乎太不禁拍了?”他快步上前两步,弯下腰,伸手想去揉揉,“是不是刚才扭到哪了?我看看?”
“不要!”香奈乎像是被惊到的小兔子,红着脸往旁边躲开一步,捂着屁股的手更紧了点,小声嘟囔,“没有扭到……就是……就是刚才那一下有点突然……” 声音越来越小,脸颊却越来越红,眼角微微有点湿润,倒更像是羞窘。
雪烛看她这副模样,确认确实没事,这才失笑地站直身体:“好好好,是兄长的错,忘了小香奈乎现在穿得薄了。下次我注意,保证像拍小羽毛一样轻!”他故意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香奈乎低着头,悄悄瞪了他一眼,只是那眼神里半点怨气也无,更多的还是刚才那点未散尽的羞恼和不忿。
她抿了抿唇,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再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香奈乎再次摆开架势,这一次,她的攻势变得更加密集,速度也更快了些。
木刀在她手中翻飞,虽然力量依旧无法与雪烛相抗,但那专注的神情和越来越流畅的动作,都显示出她正在努力消化着姐姐和兄长的教导。
然而,无论她如何变招,雪烛那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刀,总能像一道柔软的壁垒,恰到好处地出现,或格挡,或引偏,或轻轻敲击在她发力不稳的手腕上。
“手腕要稳!呼吸要跟着动作,别憋着!”
“角度很好,但收得太快,发力不够完全!”
“对,就这样,脚步跟上!”
“别总想着往前冲,卸力的时机要找好!”
雪烛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在每一次木刀交击的间隙,准确地指出香奈乎动作中可以改进的地方。
他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师,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精准的教学演示。
木刀“砰砰”的撞击声持续着,战斗的节奏完全掌握在雪烛手中。
他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力量、速度和反应,让这场对战保持在香奈乎的极限边缘,对她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却又确保安全,绝不会有真正的伤害。
他偶尔会用刀背轻点她的手臂或肩膀,纠正发力位置。
战斗一面倒,是纯粹的、碾压性质的教导,但这种“碾压”并非让人感到压抑或挫败。
雪烛每一次防御和拆招都无比精准,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
香奈乎虽然没有破绽可循,却也一次次从兄长的应对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和提升的空间。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小小的胸膛急速起伏着,但那双紫色的眼眸却越来越明亮,眼神越来越专注。
每一次被格挡后,她不再气馁,而是立刻调整姿势,尝试新的角度。
她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开始尝试理解兄长每一个动作背后的逻辑:为什么,为什么兄长能提前封堵?他卸力的技巧是怎么做到的?是如何保持这种举重若轻的姿态?
时间在枯燥重复却又充满微光的训练中流逝。
终于,在不知第几十次被格挡开攻势后,雪烛没有再进行反击。
他后撤一步,轻松地将木刀扛在肩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了,今天到这里。进步很大,香奈乎。”
香奈乎微微喘着气,紧握木刀的手有些发酸,脸上依旧红扑扑的,汗水浸湿了鬓角。
她没有立刻应声,而是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复盘刚才所有被拆解的招式,回味着兄长那些简短却关键的点拨。
片刻后,她睁开眼,朝着雪烛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小的脸上带着超越年龄的认真:“谢谢兄长指点!”
声音清脆,带着由衷的感激。这一躬,不仅是为今天的训练,也是为她病愈后兄长一直耐心的陪伴和教导。
雪烛笑着揉了揉她汗湿的头顶:“谢什么。饿了吧?我好像闻到厨房飘香味了,去看看香奈惠姐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他自然地牵起香奈乎还带着薄茧和训练热度的小手,“走,洗手去。你这满头大汗的。”
香奈乎顺从地被牵着,低头看着兄长比自己大出许多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小手,那掌心带着微温,还有练剑留下的茧子,却异常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