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比他想象中还要轻，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刚破壳的幼鸟，乖巧得不像话。
“走吧，回家。”艾斯低头看着怀里安安静静的泽塔，脚步轻快地往门口走。
泰罗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还在念叨：“回去得给他弄个舒服的小窝，还要准备点流光液吧？我记得育婴手册上说新生的小家伙都需要这个……”
艾斯笑着应着，怀里的泽塔忽然又发出一声小小的“哇”，像是在附和。
门外的光流比刚才更亮了些，像是在迎接这个即将拥有新家的小家伙。
艾斯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泽塔，小家伙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小小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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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泽塔被接回家，艾斯往厨房钻的时间比在训练场上还多——
料理台上常年堆着新鲜的食材，光晶石罐子里分门别类装着星云米、星叶菜的种子，连墙角的储藏格里都码满了封装好的虚空髓和灵脉结晶，全是他托宇宙商人从各个星系搜罗来的“长肉秘方”。
艾斯正站在灶台前，手里的长柄勺在锅里搅动得“哗啦”作响。
锅里炖着的暗物质凝珠汤翻滚着，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将浓郁的香气送得更远。
他周身的光晕被蒸腾的热气熏得有些模糊，却丝毫不影响他时不时回头瞅一眼——
婴儿椅就放在离灶台不远的地方，泽塔正坐在里面，小短腿晃悠着，手里捧着个比脸还大的小碗，用勺子费力地往嘴里扒拉星云米。
可艾斯的眉头却拧成了疙瘩，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孩子怎么就不长肉呢？
他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琢磨食谱，早上是掺了流光液的星云米糊，用小火熬得黏糊糊的，勺子插进去都不会倒；
中午换着花样炖灵脉结晶粥，有时候加星叶菜碎，有时候拌虚空髓丁，恨不得把能想到的营养都塞进去；
晚上更夸张，除了主食，还得加一顿星核晶蒸蛋，嫩得像云朵，用小勺轻轻一舀就颤巍巍的。
泽塔也确实给面子，小小的肚子像个无底洞，一顿饭能扒拉下去十几碗——
光是早上的米糊就能喝掉三碗，中午的粥能消灭四碗，晚上的蒸蛋配着星云米，又是五六碗下肚。
可那小身板还是轻飘飘的，抱在怀里像团棉花，胳膊腿细得像光晶石雕琢的细柱，捏着都硌手，看得艾斯心里直发慌，总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
尤其每次想起泰罗小时候，艾斯就更焦虑了——
那家伙才刚能坐稳婴儿椅，抱在怀里就沉得像块小陨石，浑身肉乎乎的，胳膊腿跟藕节似的，摸起来软弹得能弹起小石子。
两相对比，泽塔这轻飘飘的样子，在艾斯眼里简直瘦得不像话，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泰罗！过来！”
艾斯猛地把长柄勺往锅里一放，金属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响，在厨房里荡开回音，嗓门也不自觉拔高了八度，连灶台上飘着的热气都震得晃了晃。
正在客厅里摆弄能量球的泰罗听见喊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
他手里的能量球还没稳住，“啪”地一声砸在光晶石地面上，化作点点光屑消散了，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走廊，“噔噔噔”地跑到厨房门口，周身的光晕都带着雀跃的波动，老远就喊：“来了来了！”
“咋了哥哥？”泰罗一钻进厨房就被锅里的香气勾住了，几步凑到料理台边，鼻尖使劲嗅了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翻滚的暗物质凝珠汤，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好香啊！是不是可以开饭了？我闻着这味儿，肚子都叫了。”
艾斯没理他的馋样，伸手一把揪住泰罗后颈的光纹处，像拎小猫似的把他拎了起来。
泰罗“哎哟”一声，下意识地蜷起腿，手脚乱蹬了两下，却还是笑嘻嘻的：“哥，你拎我干啥？我没偷吃啊，就是闻闻。”
艾斯把他放在地上，还不忘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掂量分量。
接着又转身走到婴儿椅旁，动作瞬间放轻了八度，小心翼翼地捏住泽塔后颈那点软软的光纹处——
那里的光晕还很淡，带着新生的柔软——轻轻颠了颠。
泽塔正捧着小勺子往嘴里塞星云米，被这么一颠，顿时呛了一下，小脸涨得通红，小眉头皱成了一团，嘴里的米粒都喷出来两颗。
他费劲地咳嗽了两声，才把嗓子眼里的饭咽下去，小身子往后缩了缩，像是想躲到椅子靠背后面去。
“你看你看，”艾斯皱着眉转向泰罗，把手里的泽塔又颠了颠，又把他放回了椅子上，语气里满是困惑和焦虑。
“难道是我做的饭有问题？你看他吃那么多，怎么就不长肉呢？那点饭都吃到哪去了？是不是我的厨艺退步了，营养没熬出来？”
泽塔好不容易顺过气，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星果，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嗝，带着浓浓的星云米香味。
他其实早就吃撑了，小肚子胀得像个圆滚滚的光晶石球，低头都能看见圆鼓鼓的弧度，可艾斯总觉得他没吃饱，一勺接一勺地往他碗里添，刚才还硬塞了半块虚空髓进去。
他想摇头说“不吃了”，可还不会说话，只能把小舌头耷拉在外面，呼哧呼哧地喘气，像只被晒蔫的小狗。
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艾斯，睫毛上还沾着点饭粒，那眼神委屈巴巴的，像是在无声地求饶：真的吃不下啦。
泰罗也凑过来看泽塔，脑袋都快贴到婴儿椅上了。
他挠了挠头，看着泽塔细瘦的胳膊，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结实的小臂，也觉得有点奇怪：“是有点奇怪哦，小弟弟明明吃那么多，怎么还是这么轻？是不是不爱吃饭啊？可刚才看他扒拉得挺香的啊。”
他说着，眼睛一转，瞥见艾斯放在旁边的一碗备用星云粥——那是艾斯特意多盛出来，准备等会儿再喂泽塔的——
想都没想就端了起来，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末了还砸吧砸吧嘴，一脸满足地咂舌：“真好吃~ 哥你这手艺哪退步了，比食堂的厨师长做得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