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站在慕容雪公司楼下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前，感觉自己像个走错片场的群众演员。
周围是行色匆匆、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而他，穿着皱巴巴的t恤、宽松的沙滩裤，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手里还拎着个刚从路边便利店买来的、装着矿泉水和薯片的塑料袋。
“失策了，”
他挠了挠头，
“应该让霍姐先打个电话通报一下的。”
直接闯进去说“嗨，我来陪你过生日，是系统逼的”，估计会被保安当成神经病轰出来。
他尝试给慕容雪打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
大概是在开会。
正当他考虑是不是要坐在马路牙子上等到地老天荒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警告：距离任务正式开始还有5分钟。请宿主尽快进入目标100米范围内。】
林歌抬头望了望那高不可攀的顶层，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往里走。
果然，刚进旋转门，就被前台一位妆容精致、笑容标准的小姐拦住了。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我找慕容雪。”林歌实话实说。
前台小姐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审视：
“请问您贵姓？有预约吗？慕容总裁今天的日程非常满。”
“我姓林，叫林歌。预约……没有。”
林歌有点尴尬，
“你就跟她说，林歌在楼下等她。”
“林歌？”
前台小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没反应过来。
每天想见慕容总裁的人太多了，各种借口都有。
她保持着职业微笑：
“很抱歉，林先生，没有预约的话，我不能为您通报。您可以通过官方渠道预约。”
林歌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要亮出自己“顶流明星”的身份（虽然他极其不愿意），或者干脆让系统黑进大楼的安保系统时，一个略带惊讶的女声从旁边响起。
“林先生？”
林歌转头，看到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细框眼镜的干练女性，正是慕容雪的贴身秘书之一，他之前见过几次。
秘书显然认出了他，虽然对他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感到极度意外，但还是迅速调整好表情，对前台说：
“这位是慕容总裁的贵客，以后林先生来，直接请到顶层总裁办就好。”
前台小姐这才恍然，看着林歌的眼神瞬间从戒备变成了震惊和好奇。
这就是那个让自家冰山总裁公开倒追的传奇人物？
果然……特立独行。
林歌在秘书的引导下，走进了专属电梯。
电梯飞速上升，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有点微妙。
“慕容……总裁在开会？”
林歌没话找话。
“是的，一个很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
秘书恭敬地回答，
“预计还要半小时结束。请您先到总裁办公室休息等候。”
顶层总裁办公室，极简的装修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林歌像个误入禁地的猴子，浑身不自在。
他不敢坐那张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怕自己的裤子把它坐皱了，只好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踱步，最后停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如蚂蚁般的车流发呆。
“24小时……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
他感到一阵绝望。
终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慕容雪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脸上带着些许会议后的疲惫，但当她看到窗前的林歌时，明显愣住了，疲惫被惊讶取代。
“林歌？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但很快被疑惑掩盖。
这太不符合林歌的风格了，他主动来找她，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林歌转过身，挠了挠头，实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总不能说“是系统逼我来的”吧？他憋了半天，挤出一句：
“呃……今天……天气不错。路过，顺便上来看看你。”
慕容雪挑眉，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看林歌那身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打扮，以及他手里那个格格不入的便利店塑料袋。
她冰雪聪明，几乎瞬间就猜到了大概。
“是霍姐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的吧？”
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其实没必要特意过来，我知道你怕麻烦。”
林歌松了口气，连忙就坡下驴：
“啊，对！霍姐非逼着我来的！其实我觉得过生日嘛，意思意思就行了……”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这听起来更敷衍了。
慕容雪眼底那一丝刚刚燃起的微光，悄然黯淡了下去。
她低下头，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语气平淡：
“嗯，谢谢你能来。我待会儿还有个应酬，你……”
她本想说“你先回去吧”，但林歌脑子里系统的倒计时滴滴答答响得他心烦意乱。
100米！
他不能离开慕容雪100米！
“应酬？”
林歌急忙打断她，
“什么应酬？我也去！”
慕容雪再次愣住，抬起头，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
“你？去应酬？”
谁不知道林歌是“应酬恐惧症”晚期患者，能躲则躲。
“对啊！”
林歌硬着头皮，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一点，
“反正我也没事……陪你一起去，给你挡挡酒什么的。”
虽然他酒量差得惊人。
慕容雪看着他，眼神复杂。
她不明白林歌今天到底怎么了，先是破天荒地主动出现，现在又提出要参加他最讨厌的应酬。
是霍姐给了他多大的压力？
还是……他其实，也有一点点在意？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又被理性压了下去。
她了解林歌，这大概率又是他某种奇怪的“摆烂”方式，或者是被迫完成的任务。
“是一个商业晚宴，很无聊的。”
慕容雪试图劝退他，
“而且需要正装出席，你……”
“正装我有！”
林歌立刻接口，想起霍姐以前好像强行塞过一套西装在他衣柜最深处吃灰，
“我这就回去换！你等我！千万别自己先走！”
说完，他不等慕容雪回应，就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办公室，生怕晚一秒慕容雪就消失了，导致他任务失败。
慕容雪看着他那仓皇失措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极浅极浅的弧度。
这个笨蛋……虽然理由蹩脚，行为古怪，但至少，他来了。
而冲出大厦的林歌，一边狂奔向停车场，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系统。
“陪她24小时？这分明是折磨我24小时！应酬？晚宴？还要穿西装？系统，我恨你！”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个漫长而艰难的“强制陪伴日”正在前方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