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躲,想启动“风之护盾”,但身体的僵直和重锤的速度,让他的一切反应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那不是金属碰撞的清脆,而是重物砸进血肉之躯的恐怖声音。
林枭的身体像一个破麻袋般横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血线,重重地撞在远处的院墙上,然后滚落在地。
他那条原本矫健修长的左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森白的骨茬刺破了作战服,暴露在空气中,鲜血汩汩流淌。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疯铁粗重如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挣扎的林枭,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毫发无伤,只是因为巨大动静而吓得缩回门后,仅仅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儿身上。
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后怕,如同山洪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心脏。
“呃……啊……”
林枭在地上痛苦地痉挛着,他试图撑起身体,但左腿传来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尝试都化为徒劳。他死死地盯着疯铁,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轻蔑与贪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怨毒和深深的困惑。
“你……不可能……怎么会……”他嘶哑地低吼着,完全无法理解。
那一锤的力量和时机都堪称完美,但真正致命的,是自己身体那一瞬间的失控!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恶意地拽了一下。
那是什么?
疯铁没有理会他的嘶吼。他一步一步,走向里屋的门口,巨大的阴影笼罩了门缝。他蹲下身,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颤抖着说:“樱樱……别怕,爸爸在。”
铁樱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浑身是血,状若恶鬼的父亲,却没有流露出恐惧。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然后,小手从门后伸出,轻轻地,碰了碰疯铁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脸颊。
疯铁的身体,轰然一震。
这个简单的触碰,比林枭的任何攻击都更有力量。他这个流血不流泪的铁塔壮汉,眼眶瞬间红了。
门后,江悠悠缓缓松开了紧握着门框的手,掌心已满是冷汗。
她赢了。
用最小的代价,撬动了一场必输的死局。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面板,敏捷那一栏的数字,已经悄然变成了:8.4,力量也变成了9.9。
这种于无声处操纵生死的感觉,这种规则之外的力量,让她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痴迷。
她迅速收敛心神,将这股危险的情绪压下。
院子里,疯铁安抚好女儿,让她回到屋里锁好门。然后,他缓缓站起身,转过头,看向仍在地上挣扎的林枭。
他那张粗犷的脸上,所有的温情都已褪去,只剩下冰彻入骨的杀意。
他走到墙边,弯腰,单手将那柄深深嵌入墙体的重锤拔了出来。
“黑蛇帮……”疯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会去找你们的。”
他拖着重锤,一步一步走向林枭。沉重的锤头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痕迹。
“等等!铁震!你不能杀我!”林枭终于感到了恐惧,他色厉内荏地叫喊着,“杀了我,帮主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女儿的秘密……”
疯铁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重锤,那巨大的阴影,将林枭最后一点希望,彻底吞没。
“砰——!”
重锤落下,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那声音像是用巨力砸碎一个灌满了烂泥的陶罐,粘稠而又决绝。
林枭最后那声色厉内荏的威胁,被这致命的一击彻底堵回了喉咙里。他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塌陷下去,眼中最后的光芒,是那柄重锤上倒映出的,疯铁冰冷无情的脸。
鲜血与脑浆迸溅,在肮脏的地面上染开一朵丑陋的花。
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疯铁粗重如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小小的院落里回荡。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因为那股极致杀意释放后的空虚,以及劫后余生的后怕。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脚下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最后,他的目光穿过弥漫的血腥味,落在了那扇紧闭的里屋门上。
门后,是他的全世界。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与沉重,如同山洪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心脏。
他赢了。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门后,江悠悠缓缓松开了紧握着门框的手,掌心已满是冰冷的汗水。她透过门缝,将这血腥而直接的一幕尽收眼底。
没有丝毫怜悯,没有半点不适。
在废土,死亡是最常见的风景。
她赢了。用最小的代价,撬动了一场必输的死局,保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庇护所。
她迅速收敛心神,将那股因操控生死而产生的危险痴迷感死死压下,冰冷的理智重新占据了高地。
院子里,疯铁在原地站立了良久,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及即将到来的一切。
黑蛇帮……一个盘踞在d区的庞大势力,一个二阶武者的死亡,足以让他们掀起一场风暴。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走到墙边,弯腰,单手将那柄深深嵌入墙体的重锤拔了出来。
他必须处理掉这具尸体。
就在他拖着重锤,准备将林枭的尸体处理掉时,“吱呀”一声,他身后里屋的门,被推开了。
疯铁身体一僵,猛然回头,眼中杀意再起。
走出来的,是江悠悠。
她没有看地上的尸体,而是平静地看着疯铁,怀里还抱着因打斗冲击和受伤虚弱而昏睡过去的陈幼薇。
“回屋去!”疯铁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江悠悠没有动,她只是淡淡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疯铁眉头紧锁,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