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穆清挑动一下眉毛,得意道:“别人送给我的礼物。”
言罢,他再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支翡翠玉簪,露出小人显摆的神情。
“你看,还有这个,我不过是请那三人喝了杯茶,他们就非要将身上值钱的物件送给我。
盛情难却,我也没办法,就勉为其难地收了。”
十二人看清翡翠玉簪、和田玉佩以及白玉挂件上的那抹红色,瞳孔骤缩,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
组织接头的物件,三位前辈不可能送给他人,定是出了什么事。
难道这位将军发现其中秘密,将他们抓获?再把东西抢了过来?
可若是如此,他拿出来大肆炫耀,不怕行事泄机,让其他使者警觉吗?
十二人冥思苦索,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只得静观其变。
窦穆清注意到这些人眼中的焦灼,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红色火焰图腾,定是他们组织的标记。
否则,三件不一样的玉件,怎会有相同的图腾?
老谋深算的贺智,显然也发现这个线索。
目睹窦穆清一改常态,与自己东拉西扯,瞬间明白他的用意。
立即用刚好十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佯装薄怒道:“老窦,我看你是疯了?
在这紧要关头,还敢坑蒙拐骗老百姓的东西,就为去聚宝坊赌那几把,身上这身皮都不想要了吗?
你不想要,可别拖累我!我这么包庇你下去,迟早得完。
还不快老实跟我说,那三人被你怎么了?还活着吗?”
十二人听清贺智与窦穆清的对话,心中陡然一紧,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缠翻滚。
幸甚至哉,又心急如焚,还怒火肆意。
为赵悦儿、刘瑞及陈涛未暴露身份而庆幸,又为他们的安危忧心不已。
更是恨不得将这两个官官相护,贪财害命的狗官碎尸万段。
此时,他们迫切地想抽身离开,去查看赵悦儿三人的情况。
可又怕因过分急切而引起猜疑、暴露身份,只得压下心中慌乱。
等候窦穆清对他们的路引做最后核查。
窦穆清瞧见贺智的反应,心中啧啧暗赞,不愧是京城出了名的老狐狸。
这样也能明白自己的用意,配合起来毫无违和感,自己差点都接不住戏。
他眸子微动,注意到十二人眼中的隐忍,即刻装出恼羞成怒的模样瞪向贺智。
“这时候你知道怕了?收我银子的时候,我看你也没丝毫手软。
哼!
行了,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得了,我的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不过你放心,人没死,我求财而已,不会捅篓子。”
说完,好似气极,拿过十二人的路引,草率看了一眼,朝贺智气恼道:
“这路引一切正常,有啥问题?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没事找事?”
不待贺智回话,他将路引逐一还给那十二人,不耐烦道:
“滚滚滚,快滚,别在这碍眼。”
十二人见窦穆清没横加阻拦,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心中虽发誓再找机会来收拾这两个狗官。
面上却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弓着身子再三感谢后,才缓步离开,渐渐融入人群。
装扮成百姓的禁卫军见状,快速尾随而去。
果不其然,这些人兜了一圈子,一个不少的皆朝茶楼聚集。
只是这一去,便再也没出来过。
而贺智、窦穆清、尹泽景及王汉,在后续盘查中,为了不引起怀疑和骚乱,手段都比较温和。
他们要么想法子将那些鼠崽子骗去茶楼,要么派装扮成百姓的禁卫军尾随,暗中拿下。
……
随着时间推移,京城的天幕,渐渐褪去夜的幽谧。
从晕染的薄纱,到丝缕金色迸射,再到炽热的橙红洒满大地。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每家每户的老老少少都起了个大早。
在自家门院四周,挂上一盏盏绘着吉祥图案的红灯笼,大门上贴上寓意美好的红对联。
树枝花草上,也被他们披上了红绸彩带。
各个官署和店铺,皆精心装饰了一番,红绸、灯笼、彩带及鲜花,数不胜数,交织成景。
红得耀眼,美得夺目。
专门庆贺凤璇公主三喜大典的杂耍和戏曲班子,锣鼓喧天。
戏子们的卖力表演,引得围观百姓无比亢奋,喝彩、掌声此起彼伏。
最受关注的还是佑苍域产业。
无论是开业的幻璃阁、娇颜馆,以及美食组。
还是未开业的同福客栈、锦绣阁、玉锦坊、盛德钱庄和清逸茶庄门口。
都人满为患。
就连阜安街上,悬医阁简陋的义诊处,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京城的每一处角落,好似都填满欢乐的音符,人们处在热闹喜庆的氛围中。
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激动之情。
巳时,皇宫东南门瑞安司前,已驻足无数等着观看献礼的百姓。
在他们的翘首以盼中,隐隐约约传来锣鼓声。
百姓们一听,瞬间振奋起了精神,发出阵阵欢呼声,“来了、来了。”
有些性子急的,耐不住等待,嬉笑着迎了上去。
不多时,一支规模庞大的舞狮队,缓缓进入人们的眼帘。
鼓手们的嘴角咧到耳后根,露出洁白的牙齿,他们奋力舞动鼓槌,把锣鼓敲得震天动地。
一头头或红、或黄的大狮子,高昂狮头,威目圆睁,在舞狮员的引导下。
时而跳跃,时而翻腾,时而张嘴怒吼,那威震四方、栩栩如生的样子,好似活了过来一般。
百姓们看到这热闹的一幕,激动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他们不停地鼓掌、呐喊、欢呼。
引得四面八方的人群不断聚拢过来。
上官哲置身于人群中,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角挂起淡淡的微笑。
那双平和亲切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芒,若是细看,便会发现。
那是对世间百态的洞察与包容,蕴藏着浩渺的智慧与谋略。
突然,他的目光被队列前方骑手举起的旗帜吸引,上面醒目写着‘恒通商会’四个字。
上官哲眸光微动,低沉醇厚的嗓音呢喃道:“恒通商会?”
随即,他看向身旁乐不可支的楚阳。
“你知道恒通商会何时问世而设吗?我怎么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