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书注视着时母满眼的热忱,拱手道:
“夫人如此厚爱,若北书再推辞,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北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便自个盛了一碗鸡汤,缓步走到时鑫和端木槿旁边;
找了个位置坐下。
时鑫和端木槿,见墨北书厚颜无耻地挤到他们这桌;
气得手中的筷子都要被折断了。
端木槿冷哼一声,用筷子轻轻拨动着碗中的鸡汤;
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
“北书兄入了府,咱们便是兄弟,以后还是要多切磋切磋,交流感情才是。”
墨北书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北书初来乍到,不敢与端木兄谈切磋,很多地方还是要向端木兄学习才是。
且,北书身子骨不比端木兄健壮,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
北书只要为公子把家里的繁杂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便好;
这样,公子就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做大事。”
端木槿……
莫名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还有,这狐狸精的语调怎么那么熟悉?
想了想;
干你妹的!
这是他母亲时常对小妾说的腔调;
端木槿心中一阵恶寒,怒瞪墨北书一眼。
墨北书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般,继续优雅地喝着鸡汤。
时鑫听着他们的对话,脸色更加阴沉;
这狐狸精还想借着管家之权,行登堂入室之事?
呵!
简直不知死活!
他强压心中的怒意,沉声开口:
“北书兄,我小弟有我这个哥哥精心照顾,倒是不劳你多费心。
你的心思,还是留在打理家中事务上吧。
我观你言谈举止,颇为得体;
想必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话中讽刺意味十足。
墨北书闻言,眼神依旧平和;
“三哥放心,北书自当尽心竭力做好分内之事。
不过,这也不影响北书为公子多操持些;
北书虽出身寒微,却也知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故而,公子之事,北书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时鑫……
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这是想借着照顾的名义,接近她!
做梦!
还有,这狐狸精喊谁三哥呢?
时鑫正欲开口纠正,却被时母抢了先。
“北书说得对,咱们家事事都要以卿儿为先,其他事情都可暂放一边。
那些繁杂琐事,待买了下人,交给下人去办就好;
北书的心思还是要多放在卿儿身上,务必把她照顾妥帖了。”
时母的声音满是欣慰,对墨北书的表现越发满意;
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
卿儿有他照顾,她也能放心些。
墨北书闻言,眼角笑意更浓,他恭敬地应声道:
“夫人放心,北书一定将公子的身心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时鑫与端木槿对视一眼;
莫名觉得这狐狸精所指的“身心”两个字,意有所指。
他们强压下心中的怒意。
这狐狸精,看似谦逊有礼,实则心机深沉,步步为营;
还是得小心提防才是!
时颜卿不经意间,觉察到三人间的针锋相对,蹙了蹙眉;
还是太闲了!
抬眼望着窗外的飘雪。
她嘴角微勾,轻启朱唇;
“娘,我想吃锅子了,你带他们三个去准备些食材,咱们中午吃锅子吧。”
时母一听,立刻点头,“卿儿这个主意好,这大冷天吃锅子最合适不过。”
说完,将目光移向时鑫、端木槿以及墨北书三人;
“你们三个,跟我去准备食材。”
三人立即起身,跟在时母身后。
正在这时,一道嚷嚷声从门外传来;
“娘,你炖了鸡汤也不喊我一声。”
时轩人还没到,话就先飘了进来;
带着几分属于少年的肆意张扬。
他几步并作一步,窜到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鸡汤上;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娘的鸡汤真是天下一绝,老远就闻着味了。”
时母看着时轩这副馋样,满脸宠溺道:“你这狗鼻子倒是挺灵。
快自个盛着吃吧!娘要去准备食材,给你小弟做锅子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时鑫、端木槿和墨北书离开膳房。
交错而过时,时轩与墨北书的眼中,都带着几分探究与好奇。
盛好鸡汤后,时轩笑嘻嘻地挤到时颜卿的长凳上坐下;
“小弟,最近过得好吗?”
时颜卿并没回应,只是默默将身体往长凳的边缘挪了挪。
她这副视而不见的神情,时轩也不介意;
依旧笑着将自己碗中的鸡肉,夹到时颜卿的碗中;
“小弟,你太瘦了,多吃点!”
时颜卿瞥了一眼时轩,冷着脸将碗中的鸡肉夹还给他。
时轩挠了挠头;
完蛋!
小弟这是气狠了!
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啊!
换谁知道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是另一个男子的童养夫;
能欣然接受?
他只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这段时间的刻意疏远;
他自己也不好受。
小弟那似幻似梦的身影,时常出现在他的眼前,扰乱他的心神;
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以至于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看书。
时轩意识到,如果不弄清楚自己的心思;
一味回避,只会让自己一直陷入苦苦挣扎的旋涡中。
他想,还是尝试着和小弟相处试试看。
如若自己排斥小弟的靠近;
那就坦率和小弟讲清楚,相信小弟会理解他。
如若自己对小弟不反感;
那就尝试着接受这份感情,认真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今,还是先缓和他们之间的疏离为好。
时轩端起碗,将剩余的鸡汤一饮而尽;
而后,他拉了拉时颜卿的衣袖,哄说道:“小弟,你就别生四哥的气了;
四哥这段时间学业繁重,才对你冷淡了些,你就原谅四哥这一次吧!”
时颜卿心中冷笑;
【呵!见到我转头就走?你管这叫冷淡?特么地,我是什么瘟神吗?
让你这般避之不及。
错了还不承认,强行辩解,更不可原谅。】
她重重地将手中的汤碗摔在桌上;
碗中的汤汁瞬间飞溅出来,洒在她的狐裘上。
时颜卿看着狐裘上的汤汁,气得脸色铁青。
时轩见状,猛地起身,准备拿手帕帮她擦拭。
已移坐到板凳另一端的时颜卿,瞬间失去平衡不受控地向后摔去。
时轩眼疾手快地想拉住她;
然而,由于他的动作过于急切,导致身体倾斜过度,一个重心不稳;
就朝时颜卿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