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钰青将任务交给他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只是坚定地敬了一个礼,便翻身上马,消失在了夜色中。
古浪城外东60公里处,在西路军的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陈常昊同志脸色苍白如纸,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狠狠击中。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直直地盯着手中那张薄薄却又似有千斤重的电文,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
12 月 18 日,总部再次发电给西路军,明确下达命令,要求西路军迅速东进。那时,命令如同号角,西路军全体将士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踏上了东进的征程。
大家心中满是对执行命令的坚定,对完成使命的决然。然而,仅仅 10 天之后,命令却再次改变,这次要求迅速西进。这反反复复的指令,就像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陈常昊脆弱的神经。
在这 10 天里,西路军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斗啊!每一场战斗都像是在血与火的深渊中挣扎。原本,西路军在永昌县城、山丹县城以及临泽县城已经扎稳了脚跟。
那时候,只要不出现大的差错,与马家军的持久战并非没有胜算。可这东进的行动,就像一场噩梦,给西路军带来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红五军,曾经是一支能征善战的劲旅,那些能征惯战的将士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令敌人闻风丧胆。然而如今,经过这十多天的浴血奋战,兵力从1500人,直接锐减到不到 1000 人。曾经整齐的队伍变得稀稀落落,那些熟悉的面容一个又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能站起来。
由王书生带领的红九军,同样遭遇了沉重的打击。往日里,红九军的战士们士气高昂,在战斗中勇往直前。
可现在,人员也从1500人,只剩下不到 900 人了,王书生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战友,心中满是悲痛和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但也掩盖不住对牺牲战友的深深怀念。
红 30 军,原本有着 3000 多人的能战兵力,那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充满了生机和力量。然而现在,能战将士人数直接下降到 1500 人。
红三十军的战士们在战斗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每一个倒下的战友,都是红 30 军的巨大损失。
西路军总部原本 3500 人的兵力,现在也只剩下 1500 人。曾经热闹的指挥部,如今显得有些冷清。工作人员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他们为西路军的命运担忧,为战友们的安危揪心。
整个西路军队伍,原本近人的能战将士,如今折损了一半还多。这是多么惨痛的损失啊!陈常昊不敢去想,如果按照新的命令西进,在回去的路上又将有多少鲜活的西路军将士生命消逝,又将有多少家庭失去亲人。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天人交战般的煎熬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总指挥推门而入。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陈常昊同志。总指挥心中一惊,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陈常昊手中的那张电文上。他知道,这张纸就是关键所在。
总指挥快步走到陈常昊身边,伸手拿起那张电文。他的眼神在电文上快速扫过,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读完之后,他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足足发愣了 5 分钟。这 5 分钟,仿佛是一个漫长的世纪,他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终于,总指挥愤怒地将那张电报拍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指挥部里回荡。这一声,既是他对这反复无常命令的不满,也是对西路军将士们巨大牺牲的痛心。
陈常昊同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他抬起头,看到总指挥愤怒的表情。他能理解总指挥的心情,因为他自己的内心也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两人对视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痛苦和挣扎。
“这让我们怎么打?将士们的血不能这么白流啊!”总指挥咬着牙,声音低沉而愤怒。
陈常昊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嘴唇颤抖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西路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而这反复的命令更是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艰难。
“现在西路军已经元气大伤,再西进,我们拿什么去和马家军拼?”总指挥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陈常昊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明白,可这是中央总部的命令,我们又能怎么办?”
两人陷入了沉默,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窗外,寒风呼啸,仿佛也在为西路军的命运而悲叹。
他们不知道,西路军的未来将会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这一场艰难的战斗还将持续多久。但他们心中都清楚,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他们都不能放弃,因为他们肩负着革命的重任,肩负着无数将士的期望。
在这艰难的时刻,西路军的每一位将士都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他们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变得更加坚强,但也更加渴望能有一个明确的方向,能有一个胜利的曙光。
而他们两人将在这困境中继续带领着西路军前行,哪怕前方是荆棘满途,哪怕要付出更多的鲜血和生命。
时光在这痛苦的沉默中缓缓流逝,而西路军的命运,就像那黑暗中的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艰难地航行,不知何时才能到达胜利的彼岸。
但陈常昊和总指挥心中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为了革命的理想,为了人民的幸福,坚持到最后一刻。
接下来的日子里,西路军将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他们要在这艰难的抉择中重新调整战略,要在士气低落和兵力锐减的情况下重新振作起来。
他们两人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西路军的生死存亡,他们必须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在西路军指挥部里,陈常昊看着总指挥气得脸色铁青,身体因愤怒而不停地颤抖。两人目光紧紧交汇,仿佛在这对视的十多分钟里,时间都凝固了。他们的眼神中,有痛苦,有无奈,更有对牺牲战友的深切缅怀。
十多分钟后,两人逐渐冷静下来。一想到那些在战火中倒下的红军将士,他们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反复切割,疼痛难忍。可是,面对这反复无常的命令和西路军如今的惨状,他们却毫无办法,只能在无奈中苦苦挣扎。
最终,总指挥张了张嘴,声音哽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那句话:
“还是让大家来做抉择吧,还是让所有人都看看吧。”这简单的话语,包含着无尽的沉重和无奈。他知道,在这艰难的时刻,或许集体的智慧才能找到一条出路。
既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两人便迅速做出决定,召集各路将领前来商议。红五军军长董震唐、红九军临时负责人王书生、红三十军负责人程仕财,还有红九军政委陈海颂、红三十军政委李贤年、红五军政委黄昊等,都被紧急通知,甚至那些尚未牺牲的师级干部及政委也一个不落,全部被喊了过来。
很快,众人齐聚在古浪城东 60 公里的临时会议室里。这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每个人都背负着整个西路军的命运。这是一场最沉闷的会议,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激昂的讨论,只有沉重的叹息和无奈的沉默。
而此时的孙钰青并不清楚这边的情况。他正带着所有将士们,在永昌县城的战后战场上忙碌着。战场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硝烟的味道还弥漫在空中。
牺牲的战友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孙钰青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悲痛。他带领着将士们,默默地打扫着战场,仔细地清理着每一处血迹,每一件遗物。他们把牺牲战友的遗体小心地收敛起来,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兄弟们,好好安息吧,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孙钰青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绝。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西路军的将士们还有更艰巨的任务要完成。
在临时会议室里,西路军的高层指挥员围坐在一起,气氛紧张而凝重。陈常昊同志把电报给大家都看了一遍,同时也将西路军目前的困境详细地向大家做了说明。
“同志们,现在我们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但我们不能退缩。总部中央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但我们也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陈常昊同志站起来,声音低沉而有力。与会将领们纷纷点头,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团结和信心是最重要的。
“我们要重新评估西路军的实力,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西进计划。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应对马家军反击的准备。”总指挥接着说道。
一时间,会议室里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