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擦着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林砚借着骑兵冲锋的势头,矮身避开暗影楼杀手的突袭,短匕反手划过对方咽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却让他眼底的清明更甚。
秦峰率领的骑兵队皆是北境精锐,虽人数不及暗影楼杀手,却个个悍不畏死。长枪破风的锐响与刀剑碰撞的铿锵交织,西山别院的庭院里,尘土与血腥味弥漫,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太子赵珩立于战局外围,手中长剑负于身后,目光冷冽地盯着林砚:“事到如今,你以为还有胜算?”他抬手轻挥,三名黑衣杀手立刻脱离战团,呈三角之势围向林砚,“暗影楼的‘鬼爪三煞’,专门为你准备的。”
三人动作迅捷如鬼魅,指尖戴着淬毒的铁爪,招招直取要害。林砚被迫连连后退,肩头不慎被铁爪划破,黑色的毒血瞬间渗出,伤口处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他心知不能久战,目光死死锁定太子腰间的玄铁令——楚晚晴用性命换来的消息绝不会错,这令牌定是控制暗影楼的关键。
“秦将军,缠住太子!”林砚高声疾呼,同时猛地将短匕掷向左侧杀手,趁对方闪避的间隙,身形如箭般扑向太子。
秦峰会意,双腿夹紧马腹,长枪直指太子心口:“反贼赵珩,拿命来!”
太子脸色一沉,长剑出鞘格挡,枪剑相撞的瞬间,秦峰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他没想到太子看似文弱,武功竟如此高强。两人缠斗在一起,太子的剑法阴狠诡谲,招招都带着致命的杀意。
林砚借着秦峰牵制太子的空隙,避开鬼爪三煞的围攻,纵身跃至太子身后。太子察觉背后异动,反手一剑劈来,林砚侧身避开,指尖死死抓住玄铁令的挂绳。
“找死!”太子怒喝一声,手腕翻转,长剑直刺林砚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林砚忽然想起苏清漪曾教过他的星象步法,脚步变幻间,如同星辰移位,险之又险地避开剑锋。同时,他猛地用力一扯,玄铁令应声脱手,落入他手中。
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林砚来不及细看,只觉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令牌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钻入他的经脉。他强忍着不适,将令牌高高举起:“暗影楼众人听着!玄铁令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落下,战局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暗影楼的杀手们动作一顿,目光齐齐看向林砚手中的令牌,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迟疑。
太子又惊又怒:“胡说!玄铁令认主,岂会听你号令?”他试图召回杀手,“杀了他!令牌是假的!”
但杀手们却迟迟未动。玄铁令乃是暗影楼的镇楼之宝,令牌认主的规矩世代相传,只要令牌在他人手中,除非原主身死,否则杀手们不得违抗令牌持有者的命令。
林砚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握紧令牌,沉声道:“暗影楼曾是江湖正义之师,为何要助纣为虐,参与太子谋逆?今日之事,与尔等无关,速速退去,既往不咎!”
鬼爪三煞对视一眼,眼中的挣扎更甚。他们本是江湖中人,受暗影楼主之命辅佐太子,如今令牌易主,又听闻谋逆之事,心中已然动摇。
太子见状,气得浑身发抖:“一群废物!”他猛地甩开秦峰的长枪,长剑直指林砚,“今日我便杀了你,夺回令牌!”
林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剑锋,同时将玄铁令掷向秦峰:“秦将军,守住令牌!”
秦峰伸手接住令牌,立刻勒马后退,几名骑兵迅速围拢过来,形成一道防护墙。
太子想要追击,却被鬼爪三煞拦住。为首的杀手沉声道:“太子殿下,令牌已易主,我等不能再听你号令。”
“你们敢背叛我?”太子怒目圆睁。
“非是背叛,乃是遵循楼规。”杀手道,“今日之事,我等不再参与,从此暗影楼与太子殿下,两不相欠。”说完,他带领暗影楼众人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
战局瞬间逆转。太子身边只剩几名亲卫,面对秦峰的骑兵队,已然毫无胜算。
太子脸色惨白,却依旧不肯认输,长剑指着林砚:“林砚,你以为你赢了?国祚危机的星象是真的,没有你这个文曲星献祭,大靖迟早会亡!”
林砚缓步走到他面前,伤口的剧痛让他身形微微摇晃,却依旧目光坚定:“星象或许有定数,但人心绝非棋子。你为一己私欲,篡改星象,屠戮忠良,挑起战乱,这才是大靖真正的危机!”
“多说无益!”太子猛地扑了上来,长剑带着孤注一掷的杀意。
林砚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仅存的内力,侧身避开剑锋,同时一掌拍在太子胸口。太子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长剑脱手。
秦峰立刻上前,将太子制服。
林砚看着被押跪在地的太子,心中五味杂陈。这场由星象引发的权谋之争,终于暂告一段落。但他知道,事情并未结束——皇宫之中,还有那位默许太子行动的陛下;北境之外,蛮族大军仍在虎视眈眈;而苏清漪和沈惊鸿的下落,也尚未可知。
他抬手按住肩头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秦将军,”林砚沉声道,“即刻押解太子回京,面呈陛下,揭穿他的阴谋。同时传令北境,严防蛮族趁机入侵。”
“末将领命!”秦峰抱拳应道。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西山别院的庭院里,驱散了些许血腥与阴霾。林砚望着京城的方向,心中默念:苏清漪,沈惊鸿,我一定会找到你们。
这场关乎家国与人心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