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蜿蜒,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前方骤然出现一处断崖。崖边风大,卷起尘土与落叶,几匹骏马踏着蹄声缓缓停下,宋清雾勒住缰绳,正想观察路况,却见断崖另一侧的山道上,突然窜出七八名手持刀斧的壮汉,个个面露凶光,将去路拦得严严实实。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土匪嗓门洪亮,手中鬼头刀指向几人,目光在他们的骏马和腰间的兵器上扫过,显然是见他们衣着不凡,想趁机捞一笔。
宋清雾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自离开南岳后,一路虽不算太平,却也没遇到过如此直白的打劫,尤其是在这临近城镇的断崖边。她正想抬手抽出清雾剑,余光却瞥见身旁的苏卿卿冲她挤了挤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两人多年默契,宋清雾瞬间会意,悄悄放缓了握剑的手,顺势朝着墨柏川身后退了半步。苏卿卿也立刻跟上,拉着宋清雾的衣袖,躲到了墨柏川和凌景肆身后,还故意露出几分怯生生的模样,声音带着“害怕”:“这、这怎么办啊?他们手里有刀……”
墨柏川本已凝聚起雷灵力,指尖泛着淡淡的紫光,见状不由一愣。他低头看向躲在身后的两人,宋清雾垂着眼帘,看似紧张,耳尖却悄悄泛红;苏卿卿则捂着嘴,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那些土匪,哪里有半分真怕的样子?他虽不理解两人为何突然示弱,却还是下意识地往前站了站,将她们挡得更严实,灵力在掌心悄然凝聚,随时准备动手。
“柏川,稍等。”凌景肆突然伸手拉住墨柏川的胳膊,笑着摇了摇头。他太了解宋清雾和苏卿卿的性子了,这两人最是爱闹,此刻故意躲在身后装害怕,定是在憋什么“坏主意”,若是贸然动手,反倒扫了她们的兴。
墨柏川更疑惑了,转头看向凌景肆,眼中满是不解:“这些土匪来者不善,若不尽快解决,恐生变故。”
“放心,她们心里有数。”凌景肆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宋清雾的背影,“你看她们,哪像是真怕的样子?”
墨柏川再次看向身后,果然见苏卿卿偷偷对着宋清雾比手势,两人还悄悄交换了个眼神,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是故意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了雷灵力,却依旧挡在她们身前,以防土匪真的突然发难。
为首的土匪见他们半天没动静,还以为真的怕了,顿时更加嚣张,挥着鬼头刀上前两步:“怎么?想耍赖?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留下钱财和马匹,就别想从这儿过去!”
宋清雾这才从墨柏川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故意装出犹豫的样子,声音轻柔:“我们……我们身上没带多少钱财,只是赶路的行人,能不能通融一下?”
“行人?”土匪头子上下打量着她们,见宋清雾和苏卿卿衣着素雅,墨柏川和凌景肆虽气质不凡,一看就是有钱的主,顿时嗤笑一声,“我看你们就是故意装穷!别废话,要么交钱,要么挨揍!”
宋清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愈发“为难”,转头看向凌景肆:“凌大哥,要不……我们就把身上的碎银给他们吧?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凌景肆配合地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小袋碎银,扔给土匪头子:“这些给你们,够买路了吧?我们还要赶路,还请各位放行。”
土匪头子接住钱袋,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却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宋清雾和苏卿卿:“钱是够了,不过……这两位姑娘长得倒是俊俏,不如跟我们回山寨坐坐,让兄弟们好好招待招待?”
这话一出,墨柏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雷灵力再次凝聚,就要动手。宋清雾却抢先一步拉住他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土匪头子,故意露出几分“犹豫”:“去山寨……会不会太麻烦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不麻烦!不麻烦!”土匪头子见她松口,立刻笑道,“我们山寨就在前面的山坳里,有酒有肉,保证让你们住得舒服!等明天,我们再送你们上路!”
宋清雾心中暗喜——她正愁天色渐晚,前面不知何时才能遇到城镇,这土匪山寨倒是个现成的落脚处。既不用露宿野外,还能“顺便”教训一下这些拦路抢劫的土匪,简直一举两得。
她装作无奈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你们可不能伤害我们。”
“放心!我们说话算话!”土匪头子大喜,挥了挥手,让手下让开一条路,“走!跟我们回山寨!”
墨柏川被宋清雾拉着,虽依旧不解,却还是按捺住了动手的念头,跟着土匪往山坳的方向走去。凌景肆跟在后面,看着宋清雾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就知道,这丫头定是有了新主意。
苏卿卿凑到宋清雾身边,小声嘀咕:“清雾,你真打算去他们山寨啊?万一他们有什么坏心思怎么办?”
“放心,”宋清雾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好借他们的山寨歇一晚,顺便看看这些土匪到底有多少人,若是作恶多端,我们就顺手为民除害。再说,有墨柏川和凌景肆在,还怕他们不成?”
苏卿卿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们今晚就‘好好’跟他们‘热闹热闹’!”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跟着土匪往山坳深处走去。墨柏川将她们的对话听在耳中,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人,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闲着。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将山坳染成一片橘红。土匪山寨的轮廓在前方显现,简陋的木栅栏围着几间土坯房,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宋清雾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天色,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看来今晚,这山寨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