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弟子的居所设在更高处的灵秀山,灵气比外门浓郁数倍,每间屋子都有单独的修炼室。宋清雾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属于自己的小院里,看着院角那棵开得正盛的玉兰花,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半年前,她还在琢磨着怎么逃回明月城;半年后,她却以选拔大比第一的身份,站在了清云宗的内门。
“在想什么?”苏卿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的小院就在隔壁。
宋清雾回头,笑了:“在想,内门的伙食,应该比外门好吧?”
苏卿卿被她逗笑:“就知道吃。不过说真的,内门有专门的膳堂,据说每日都有灵米和妖兽肉,对修炼有好处。”
“那还等什么?”宋清雾眼睛一亮,拉着苏卿卿就往外跑,“去晚了该被抢光了!”
内门膳堂的灵米蒸得粒粒分明,透着淡淡的灵气香,可配着的清炒灵蔬却寡淡如水,连最嗜素的弟子都忍不住皱眉头。宋清雾扒拉了两口饭,将竹筷往碗上一搁,没了胃口。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咂咂嘴,一脸嫌弃,“外门的糙米饭好歹管饱,内门的精致吃食倒像喂兔子的,一点油水没有。”
坐在对面的苏卿卿正小口抿着灵鸡汤,闻言抬眼:“灵蔬能调和灵气,对稳固境界有好处,你当是在明月城天天大鱼大肉呢?”话虽如此,她看着碗里飘着的几片菜叶,也觉得有些乏味。
宋清雾眼睛一转,忽然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后山有片灵谷,里面的灵兔肉质鲜嫩,还有七彩雉鸡,羽毛好看,肉烤着吃能香出三里地。要不要跟我去试试?”
苏卿卿手一顿,下意识想拒绝——内门规矩虽不如主峰严苛,却也严禁私自在后山捕猎。可鼻尖似乎已闻到烤肉的焦香,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抵挡住诱惑:“去可以,要是被巡逻弟子抓到,可别说是我提议的。”
“放心,我熟门熟路。”宋清雾拍着胸脯保证,之前在藏书阁翻到过一张后山地图,标注着几处灵气充沛却少有人至的山谷,“吃完这碗饭就走,趁着天色还早。”
两人匆匆扒完饭,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短打,宋清雾还从储物袋里摸出两把小巧的匕首——这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说是防身,其实更擅长处理野味。刚走到后山小径,就见一道白色身影立在岔路口,正是凌景肆。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见宋清雾和苏卿卿背着包裹,腰间还别着匕首,眉峰微挑:“你们要去哪?”
宋清雾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晦气,嘴上却打着哈哈:“随便走走,熟悉下内门环境。”
凌景肆目光扫过她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两人包裹里露出的油纸——那是准备用来包烤肉的。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后山深处有瘴气,你们两个……”
“我们就是到处走走,没打算去后山深处呢!你看错了。”宋清雾急忙打断,生怕他去向长老告状。
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哎,凌公子,反正你也没事,不如跟我们一起?听说你对后山熟,有你在,说不定能打到大家伙。”
苏卿卿在一旁瞪她——哪有把宗门贵客往猎野味队伍里拉的?
凌景肆倒没拒绝,只是淡淡道:“我正好要去灵谷取些草药。”
“这不就巧了?”宋清雾眼睛一亮,拉着苏卿卿就往灵谷方向走,“顺路顺路,一起走。”
灵谷藏在两座山峰之间,谷口长满了半人高的灵草,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折射着阳光,泛出七彩光晕。三人拨开灵草往里走,谷底的景象渐渐清晰——潺潺溪流穿谷而过,溪边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几只雪白的灵兔正在啃食青草,听见动静,警惕地竖起耳朵。
“嘘——”宋清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包裹里摸出块石子,屈指一弹。石子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打在最肥硕那只灵兔的后腿上。灵兔惨叫一声,挣扎着想跑,却被宋清雾几个起落追上,匕首一划,干净利落地了结了性命。
苏卿卿看得咋舌:“你这手法,练过?”
“那是,”宋清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在明月城时,我跟猎户学过套兔子,百发百中。”
凌景肆在一旁看着,眸色微动。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韵律,像是将灵气附着在石子上,才能如此精准。这半年来,她的进步远比他想象中更快。
“那边有雉鸡。”凌景肆忽然抬手指向溪流对岸的灌木丛。几只羽毛斑斓的七彩雉鸡正探头探脑地啄食浆果,尾羽展开,像一把把小扇子。
宋清雾眼睛都直了:“好家伙,这毛色,烤着吃肯定香!”她刚想冲过去,却被凌景肆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