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炼气期的喜悦尚未褪去,宋清雾却在一次早课上犯了难。
那日授剑的是位外门长老,讲解的“流云十三式”精妙繁复,其中第七式“回风卷雪”需以气御剑,手腕翻转间要同时调动两股灵气。宋清雾试了数次,要么灵气紊乱震得手腕发麻,要么剑招变形毫无威力,急得额角直冒汗。
“你这灵根虽好,却少了些打磨。”长老看了她的动作,摇了摇头,“基础功法只能打根基,若想精进,还得找些适合自己的法门。藏书阁里有不少前人注解的剑谱,你可去翻翻。”
宋清雾心里一动。自她开始认真修炼,用的都是宗门发放的基础典籍,虽扎实却未免刻板。万象灵根能吸纳多种灵气,或许真该找些更灵活的功法试试。
“藏书阁?那里的书能随便看吗?”她问苏卿卿。
“外门弟子能进的只是一层,大多是些寻常功法注解,真正的秘籍都在二层以上,得内门弟子才有资格看。”苏卿卿正擦着剑,闻言抬眉,“怎么?你想去?”
“嗯,想去碰碰运气。”宋清雾点头,心里已盘算起来。
第二日天刚亮,宋清雾就往藏书阁赶。清云宗的藏书阁建在半山腰,通体由青石砌成,飞檐上刻着避尘的符文,远远望去,整座阁楼都似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
守阁的是位白发老者,见她递上外门弟子牌,眼皮都没抬:“一层左转,午时前出来。”
宋清雾应了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一层的书架高耸入顶,弥漫着陈旧的纸墨香,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三两两的弟子散落在各处,都捧着书看得入神,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她沿着书架慢慢走,指尖划过泛黄的书脊。《基础吐纳详解》《常见妖兽图谱》《五行灵根入门》……果然都是些入门级的典籍。正有些失望,眼角忽然瞥见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书架,最上层放着本蓝封皮的旧书,书脊上的字已模糊不清。
宋清雾搬了个木梯架在书架旁,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取下那本书。封面上写着“杂灵汇要”四个字,笔迹潦草,纸张脆得仿佛一碰就碎。她吹了吹封面上的灰,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却让她眼前一亮。
这本书竟是位不知名修士的手札,专门记录如何引导多种灵气协同运转。其中一段提到,万象灵根者不可拘泥于单一功法,可尝试将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按“相生”之序流转,虽初期晦涩,却能让灵气运转更圆融。
“这不就是说我吗?”宋清雾心里一阵激动,连忙往下翻。手札里还记载了几套配合多灵根的小巧剑招,虽不似“流云十三式”那般大气,却灵动多变,正适合她目前的境界。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借着晨光细细研读。手札的作者似乎也是位性情中人,时不时在页边批注几句“此处练了三月才通,蠢!”“某次斗妖兽时偶得此招,好用!”,看得宋清雾忍不住发笑。
不知不觉,窗外的日头已升至正中。宋清雾将手札里的要点默记在心,又找了几本关于灵气调和的注解书,才恋恋不舍地放回《杂灵汇要》。临走前,她特意在那书架前站了站,心里默默道了声谢——这位不知名的前辈,可真是帮了她大忙。
回到弟子院时,苏卿卿正在院子里练剑。见她回来,收了剑问:“有收获?”
“嗯,找到本有趣的手札。”宋清雾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书,“等我练练看,说不定能破了那‘回风卷雪’。”
苏卿卿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好奇:“哦?那我倒要瞧瞧。”
接下来的几日,宋清雾一边跟着早课练习基础,一边偷偷琢磨手札里的法门。她试着按“相生”之序引导灵气,起初五种灵气在体内乱撞,疼得她直冒冷汗,可慢慢摸索出规律后,竟真的感觉到一股更柔和却更强劲的力量在经脉里流转。
这日午后,她在演武场试着演练手札里的剑招。只见木剑在她手中时而如藤蔓缠绕,时而如星火四溅,五种灵气随着剑招流转,竟隐隐在剑尖凝聚出五彩的微光。
“这是……”恰好路过的苏卿卿看直了眼,“你这剑招,怎么从未见过?”
宋清雾收剑而立,脸上带着笑意:“秘密。”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