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宗外门的晨雾刚散，万阶梯下的山门外，宋云舟已攥着灵剑站了小半个时辰。灵剑是宋清雾在秘境中给他的，他日日带在身边，连修炼时都舍不得离手。
“今日该到了吧？”他踮着脚往阶梯下方望，鼻尖冻得微红，却浑然不觉。
“云舟，你又来等你姐姐啦？”路过的外门师兄笑着打招呼，“今日确实是南岳历练弟子返程的日子，说不定你姐姐很快就到了。”
宋云舟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万阶梯的下方。清云宗规矩森严，外门弟子不得随意离开宗门，他只能守在这里，盼着能第一时间看到姐姐的身影。
晨光渐渐爬上阶梯，陆续有身着内门弟子服的身影从下方走来，有的扛着法器，有的聊着南岳的见闻，山门处渐渐热闹起来。宋云舟踮着脚尖，目光在人群中反复搜寻，每看到一个穿月白色内门服的身影，心跳都会加快几分，可每次都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轮廓。
“怎么还没来……”他小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刻字，方才的兴奋渐渐被一丝不安取代。按说历练弟子返程都会一起回来，姐姐一向守时，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出现？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返程的弟子已走得七七八八，山门处渐渐恢复了清净，可宋云舟依旧没看到宋清雾的身影。他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拦住了两名刚走到山门的内门师姐——她们身上的月白服沾着些许尘土，显然也是从南岳回来的。
“师姐，请问你们……你们见过宋清雾师姐吗？”宋云舟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神里满是急切，“她也是去南岳历练的，怎么还没回来？”
那两名师姐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其中一人轻声说道：“你是清雾师姐的弟弟吧？其实……清雾师姐在南岳解决完魔修后，灵力透支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宋云舟脸色骤然发白，手中的灵剑险些脱手，“那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你别担心，清雾师姐只是太累了。”另一名师姐连忙安抚道，“当时苏师姐让我们先回宗门报信，说清雾师姐需要休整几日，等灵力恢复些就会回来，应该用不了多久。”
听到“灵力透支晕倒”，宋云舟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他知道姐姐的性子，总是把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这次去南岳对付魔修，肯定又拼尽全力了。
“我知道了，谢谢师姐。”宋云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两名师姐离开的背影，原本挺直的肩膀渐渐垮了下来，眼底的期待被失落取代。
“云舟，别担心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墨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林墨是他在学塾认识的好友，也是外门弟子，知道他日日来等姐姐，今日特意来陪他。“清雾师姐那么厉害，肯定是遇到什么事耽误了，说不定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宋云舟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林墨，眼眶有些发红：“可是姐姐说过，她会很快回来的……如今已经过去半月了。”
“说不定是为了给你买好吃的，多绕了路呢？”林墨笑着打趣，指了指他手中的灵剑，“你忘了？你说过清雾师姐答应你的事，从未食言过。”
林墨的话像一缕暖阳，渐渐驱散了宋云舟心中的不安。他仔细回想，姐姐从小到大，确实从未对他食言过。无论是小小的心愿，还是重要的承诺，她总会拼尽全力去实现。这次姐姐晕倒，肯定也是想快点解决魔修，早点回来见他，才会那么拼命。
“嗯！”宋云舟用力点头，重新握紧灵剑，小脸上的失落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几分坚定，“姐姐答应给我带好吃的，肯定不会忘的。她只是需要休息，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他抬起头，望向万阶梯的下方，晨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眼中满是光亮。虽然姐姐暂时还没回来，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阶梯尽头，笑着朝他挥手，递给他装满南岳特产的包裹。
林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走，我们先回院子吧，在这里等着也没用。等清雾师姐回来，肯定第一时间去找你。”
宋云舟点了点头，脚步却有些沉重。他最后往万阶梯下望了一眼，才跟着林墨慢慢往回走。手中的灵剑似乎比平时重了些，那是姐姐的温度，也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姐姐，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啊。”他在心里默念，阳光洒在他的小脸上，却没驱散眉宇间的失落。